第2章：分家
說完，李殊芬哼了一聲，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林婉扶額嘆了口氣，廚房傳來香味，也不知道飯什么時候才能好。
打量了一眼屋里的擺設，便又回了她醒來時的那間屋子。
這回四下無人，清靜下來。
她總算是有時間來梳理一下腦海中陌生的記憶。
李殊芬共有兩兒一女，其中小姑姑林秋秋已經嫁了人，婆家就在隔壁村。
原主的父親林建國，是家中老大，因為父親早死，十幾歲就外出打工賺錢養(yǎng)家，三十多歲才娶妻生子，只有原主一個女兒。
而二叔林建軍，好吃懶做，整天游手好閑，除了打牌就是喝酒。
家中有一兒一女，李殊芬賣了通知書的錢，便是拿去給他的兒子結婚用了。
至于原主奶奶李殊芬，不僅重男輕女，還極度偏心原主二叔一家。
不僅拿著林父賺來的血汗錢去接濟小兒子，還拿原主的通知書換錢給孫子娶媳婦。
要林婉看，這原主二叔一家，簡直就是吸血鬼。
真不知道原主一家這么多年來是怎么忍的。
她可不像原主一家那么好欺負，李殊芬惹上她，那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起碼這冤大頭是不能再繼續(xù)當下去了。
等林父回來，她得想下怎么勸他分家才是。
思索中，林母端了碗面條，進了屋子。
簡單的食材，色香味俱全，上面還臥了兩個荷包蛋。
林婉餓狠了，也不管燙不燙嘴，狼吞虎咽的就往嘴里塞。
一碗面條，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個一干二凈，只覺得渾身都舒坦多了。
剛撂下筷子，門口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林婉抬頭一瞧，原來是林父回來了。
許是著急，人跑的滿頭大汗。
林父是個憨厚老實的，皮膚黝黑，身上穿的還是那身在工地的工裝，鞋子上沾滿了泥土。
林父見林婉無事，便松了口氣。
林父上次回家還是一周前，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女兒就被欺負成這個樣子。
聽村里人來給他傳話，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后，氣的他連假都沒請，就往家里跑。
眼下看著林婉，像下保證似的：
“你放心，這事兒爸一定給你一個交代?！?p> 說完不等屋里的娘倆開口，便沖到了李殊芬的屋子里。
林父人糙慣了，性子也爽，朝著李殊芬就吼了起來。
土胚房隔音并不好，又是夏季，窗戶門都敞開著，母女倆在西屋聽得一清二楚。
“你要是不把小婉的通知書交出來，這個家你也別呆了！”
“咱們還沒分家，平日里我賺的錢你拿去補貼老二一家也就算了，我閨女又不欠他們的！”
“實在不行，今天咱們就去村長那里說道說道！”
李殊芬大罵林父沒良心不孝。
林婉和林母對視一眼，也朝著東屋走了過去。
林家共有兩所房子。
一所是林婉家現在所住的土胚房，還是林婉的爺爺活著的時候蓋的。
另一所則是后來家里條件好了，拿著林父賺的錢，新蓋的大瓦房，被林婉二叔一家霸占著。
兩所房子就在一個院子里，一前一后不過二十米的距離。
原本李殊芬是在新房子里和二叔一家住的，后來因為林婉堂哥要結婚，需要空出一間屋子來。
所以李殊芬就搬了出來，跑到林婉家里，霸占了東屋，而林婉一家三口，便擠在了西屋。
一進東屋，就見李殊芬在那嚷嚷：
“都說賣了，錢都拿去給長鎖結婚用了，你難不成還想讓人家把彩禮給退回來？”
“咱們老林家就長鎖一個獨苗，你這個當大伯的，忍心看著他一輩子打光棍娶不上媳婦？”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閨女靠不住，你老了以后，還不得靠長鎖養(yǎng)活？這錢拿出來，長鎖也領你的情，以后肯定會照顧你的！”
李殊芬可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甚至覺得自己是在為林父好。
但這林父實在太難纏，見糊弄不過去，便只好又說：
“實在不行，就讓林婉明年接著考唄！”
“今年都考上了，還怕明年考不上？”
李殊芬這話說的滿臉不在乎，不知道的還以為高考和吃飯一樣簡單呢。
謝父聽了心都涼了半截。
他一直都知道他媽偏心，但沒想到竟然能偏到這種程度，失望極了：
“媽，林婉也是你孫女??！”
“孩子上大學讀書是改變命運的，在您心里，難道還不如長鎖結婚重要？”
林父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像牛一樣賺錢養(yǎng)全家，吃虧受罪不說，還不能為妻女換來公平的待遇。
林父當年學習成績很好，但因為家里窮，林婉爺爺又去世的早，被迫扛起了養(yǎng)家的重任，退了學去打工。
不能讀大學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件憾事。
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林父吃了不少沒文化的虧，所以他才會拼了命的供林婉讀書，免得孩子以后走了他的老路。
可眼下呢？
他閨女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學，竟然還不如他二弟家的兒子結婚重要？
林父心都要碎掉了。
林婉一直在觀察著林父的表情，感慨原主這對父母也是拎得清的。
見林父那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只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只需要她在添上一把火，分家這事兒就能成，看向李殊芬，林婉嘲諷道：
“你糊弄鬼呢，還明年接著考，我身份信息都被你賣了，我明年拿啥去高考？”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若是把錄取通知書給我拿回來，這事兒就全當過去了?！?p> 李殊芬心知道這事兒不給個說法，是糊弄不過去了。
交出錄取通知書？
錢都花了還交啥？看著林婉一臉不耐：
“第二條是啥？”
量這死丫頭也提不出來什么難纏的條件來。
林婉目的達成，唇角一勾：
“分家！”
“你搬回二叔家，以后咱們兩家各過各的！”
話音一落，屋里的幾人都愣住了。
顯然是沒想到林婉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李殊芬直接就炸了，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拍炕沿邊：
“反了反了！”
“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這家還輪不到你來當！”
竟然連分家這種話都敢提出來！
李殊芬自然是不肯答應的。
她心里門清，家里主要的勞動力以及經濟來源就靠林父林母。
老二一家基本上就是混吃等死。這要是分了家，還不得餓死？
當即腦袋晃的和撥浪鼓似的：
“我不答應！”
林父林母面帶猶豫，說實話這個家早就該分了，只是李殊芬一直攔著不讓而已。
可若是為了分家就放棄退學？
林父皺眉，只覺得這個提議太草率，心中自責，還是他這個當爸的沒能耐。
意料之中的回答，并沒有太大的意外，林婉語氣懶洋洋的：
“行啊，那咱們就到村支部去，讓村長和大家伙來評評理，看看這事兒是誰做錯了？”
“我在提醒你一下，這要是鬧到警察局去，別說你寶貝孫子結不成婚，就連你都得蹲牢房！”
林婉語氣中帶著威脅，走到炕沿邊就要去扯李殊芬的胳膊，像是真的要拉她去找村長似的。
見林婉要把事情給鬧大，
李殊芬瞬間慌了，拼命的掙扎，思考不出對策來滿頭大汗。
突然，門口傳來動靜：
“別！別去找村長！”
“分家，咱們今天就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