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樓頂層。
“西乾月應(yīng)了?”西乾絕的身前跪著一排女子,他捏著其中一個女子的下巴,如同掃視貨物一樣將女子的臉上下左右都檢查了一下。
跟在他后方的蕭賀點了點頭:“對,公主應(yīng)了,等您定日子。”
“這個還不錯,賞你了。”西乾絕點了點剛剛檢查過的女子。
蕭賀一愣,慌忙搖頭拒絕:“屬下不敢?!?p> 西乾絕的眼隨即掃了過來,陰鷙的目光看得人背后直發(fā)涼。但陰鷙轉(zhuǎn)瞬即逝,忽然他又挑了個笑,西乾絕的相貌是一種侵略性極強的美,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一樣的心驚膽戰(zhàn):“好吧,隨你便了,自己來醉春樓享用也是一樣的?!?p> 蕭賀猛地跪下,低著的頭快要垂到了地上,他再次道:“屬下不敢?!?p> 西乾絕覺得無趣極了,緩緩收了笑不再看他,反而興致勃勃地繼續(xù)審視下一個女子去了,邊一個個檢查著邊和蕭賀搭話:“你說,孤讓西乾月來這醉月樓小談如何?”
“屬下斗膽猜測,公主應(yīng)該不會應(yīng)?!笔捹R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地低著頭回答。
“孤這醉月樓有何不妥?就是紂王的酒池肉林也不過如此,一個小小的西乾月還裝不下她了嗎?”西乾絕笑得嫵媚,他的手指劃過眼前女子的脖頸,輕啟薄唇,舔了舔一側(cè)的嘴角。
色氣與血腥之感撲面而來,加上西乾絕濃艷到妖冶的相貌,竟震得直視著他的女子控制不住地開始渾身顫抖。
“嘖”西乾絕感受著手下的震動,指尖在女子細膩的肌膚上緩緩劃過,他蹲下身來細細觀察女子的神色,極為不悅地輕嗤一聲:“怎么了,孤很可怕?”
蕭賀狀似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向女子,眼見著女子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在西乾絕的手中簡直抖成了篩子。他在心中嘆了口氣,似乎料到了這個女子的結(jié)局,緩緩低下了頭。
西乾絕搖了搖頭:“這個就不行了。”手上用力,就要將女子了結(jié)在這。
“主子,不如這個人賞給屬下?!笔捹R跪伏下去,額頭點地。而話說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這么多嘴,活該自己被打死。
西乾絕的頭緩緩轉(zhuǎn)向他,盯了他幾秒鐘,輕笑出聲:“呵,好啊?!?p> 聽到西乾絕的笑聲,蕭賀渾身一顫,憑他多年跟隨西乾絕的經(jīng)驗來說,定然是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子溫熱的身體就被西乾絕直接拋起,砸了過來。
蕭賀被砸的一個不穩(wěn),撲倒在地,他急忙推開身上的女子,連滾帶爬地擺正身體重新跪好:“屬下知錯?!?p> “罷了,賞你了。趁著還熱乎,趕緊把事辦了,辦不完你今天就別走出這間屋子了?!蔽髑^大笑著站起身,經(jīng)過蕭賀時還再一次伸腳將蕭賀踹倒在了女子身上,推門便出去了。
蕭賀這次直接老老實實趴在了女子身上,直到西乾絕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他才敢起身。只是,他在起身之前先伸手試了下女子的鼻息,果然如他所料,已經(jīng)沒氣了。
蕭賀在為這個不知名女子的死默哀了一瞬間后,想起了西乾絕臨走時的命令,轉(zhuǎn)而陰沉著臉捏了捏眉心開始為自己默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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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太子,你了解多少?”西乾月和蒼南兩個人蓋著一床被子聊天。
蒼南雙手交疊枕于腦后,思索了一下回答:“就太子唄?身份尊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能有什么別的嗎?上次見面看著好像對你也挺不懷好意的?!?p> “嗯?這是什么意思?”西乾月問。
蒼南撇撇嘴:“你說呢,騙你說秦王在你大婚后借酒消愁,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胡亂造謠的?!?p> 西乾月當然知道西乾絕說的這件事不是真的,但蒼南為什么能知道就有些值得商榷了。她敏銳地抓住了蒼南這個西乾清走狗的小尾巴,立刻出擊:“怎么就是造謠了?秦王借酒消愁不是真的嗎?你怎么會知道?”
“……什……什么,我說什么了?”蒼南理直氣壯卻結(jié)巴地回答。
西乾月側(cè)過身,直接面沖蒼南,如他所愿又重復(fù)了一遍:“你說,秦王借酒消愁是造謠?!?p> “昂對,這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秦王是什么人物,你信他能做出來借酒消愁這種普通人做得出來的事情嗎?”蒼南硬著頭皮辯解道。
然而,他在看到西乾月的滿含質(zhì)疑的雙眼時,竟然驚恐的有一種一切都被西乾月發(fā)現(xiàn)了的錯覺。
蒼南歪了歪頭,裝作不經(jīng)意間用胳膊擋住了二人相撞的視線,開口轉(zhuǎn)移話題:“所以太子咋了?”
西乾月把他所有的小動作都收入眼中,卻實在是懶得揭穿,于是就順著他的話繼續(xù)回答了:“太子就是個瘋子,離他遠點準沒錯。”
蒼南似懂非懂:“此話怎講?”
“我還小的時候,就聽說他把不聽話的皇兄皇姐們?nèi)舆M斗獸場和野獸一起過日子,連西乾清和二哥都被他收拾過?!?p> 蒼南立刻來了興致,一個鯉魚打挺翻身正對西乾月:“說說,說說快點,秦王是怎么被他收拾的?”
西乾月嘴角一抽,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上輩子的加持,這個人西乾清走狗的身份簡直無時無刻地不在顯露,這未免有些裝的太過不走心了吧:“沒有什么也,就是放了個迷煙,把他們兩個人放倒了以后扔進萬獸谷了,待了小半個月西乾清才帶著二哥摸了回來。”
蒼南的腦子里立刻想象出來了西乾清凄凄慘慘在萬獸谷中求生的樣子,嘿嘿一樂:“原來還有這么一段,太子殿下果然是個勇人。”
西乾月冷笑一聲:“勇人?太子就是個瘋子。他連蕭丞的次子都敢說砍就砍,日日帶在身邊折磨,要不是有這么個人質(zhì)在他手里,太子都不知道要被蕭丞上書彈劾過多少次了?!?p> 蒼南在腦中過了一遍朝中的眾人,搖了搖頭:“蕭丞的次子?完全沒聽說過。長子倒是挺有名的,五六年前的狀元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翰林大學士了?!?p> “對,次子蕭賀,早就被西乾絕扣下了。等著我們?nèi)ヒ娢髑^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碰到呢?!?p> 蒼南皺了皺眉:“你都說他是瘋子了,還有什么好和他見面的?去瘋子那找刺激嗎?別讓他把我也扣下了。”
西乾月一陣無語:“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因為他是瘋子,思維異于常人,說不定他覺得不重要的恰恰是我需要的。再者,我對他或許有用,離他近點也能看得清楚他的謀劃?!?p> 蒼南猶豫地問:“不怕秦王那邊……畢竟你以前……”
西乾月聽他不停的“西乾清”“秦王”的都快煩死了:“有完沒完,西乾清都不在乎了你替他操什么心!”
此話一出,就差直白地問他是不是西乾清的人了。
蒼南果然瞬間安靜:“……”
“明早上朝,閉嘴睡覺?!蔽髑路肀硨λ?,再也不搭理他了。
蒼南:“我也沒說話啊……”

何生禾
蕭賀看了看沒了呼吸的女子,硬著頭皮爬到了門口,大聲道:“殿下!我是爬出來的哈!不是走出來的!” 西乾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