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凌母冷臉
凌老太太卻并未被這股怨氣所影響,她沉穩(wěn)地將施詩安置在舒適的座椅上,隨后轉(zhuǎn)過身,目光如炬地掃向這對兒媳。
“還怪他跟咱們不親,你們瞧瞧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那雙眼睛里算盤珠子都快搖搖欲墜地砸到我臉上了。要是我是弟弟,恐怕也早想逃離這個家。”
凌老太太的話語如刀,直戳要害,字字句句皆是對她們自私行為的無情揭露。
凌母被這番訓(xùn)斥刺痛,面色瞬間蒼白,她強(qiáng)忍住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憤然離去,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急促而凌亂的節(jié)奏,直奔后院而去。
凌老太太的目光緩緩移向尚在原地的謝秀秀,這位大兒媳此刻臉色復(fù)雜,既有委屈又有無奈。
“老大兒媳,我知道你心里憋了一肚子苦水?!?p> 老太太語氣溫和下來,語氣中帶著一絲理解和憐憫,“想當(dāng)年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家里窮得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能拿出那兩百塊錢作為聘禮,已經(jīng)是傾盡所有,算得上是這鎮(zhèn)子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手筆了。過什么河脫什么鞋,按你的邏輯,你公公當(dāng)年娶我時只拿得出半袋小米,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得掘開墳?zāi)梗屗麖木湃卵a交聘禮?”
此言一出,謝秀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深知老太太說的是實情,卻又無法反駁。
此時,凌駿看氣氛緊張,連忙插科打諢,笑著緩和道:“奶奶,您這是說笑了,秀秀這不是關(guān)心嘛。新媳婦頭一次上門,他就大方贈予一千塊錢,幸虧是您從中撮合,否則萬一遇到個騙子,那可真是追悔莫及啊?!?p> 凌駿邊說邊拉起謝秀秀的手,半推半就地往西廂房走去。
謝秀秀雖然心中仍有怨言,但想到丈夫凌建對老母親的那份至孝之心,她終究還是選擇了隱忍,不再與老太太爭執(zhí)。
送走謝秀秀,凌駿長舒一口氣,然而當(dāng)他回頭瞥見弟弟凌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陣火起。
他幾步跨上前去,手指重重戳在凌艷的腦門上,厲聲道:“你還笑得出來?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連話該說不該說都分不清楚!”
凌艷望著窗外施詩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心中滿是愧疚,他喃喃自語:“誰能想到媽和大嫂對這事如此敏感呢?二嫂不會因此受到她們的刁難吧?”
“現(xiàn)在知道后悔,晚了?!?p> 凌駿的語氣中透出深深的憂慮,他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那一千塊錢將在家中引發(fā)的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晚。
他心中暗自思量:“這下該如何向二哥交代?”
凌艷此刻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竟也重蹈了何錦云的覆轍,想起二哥臨行前對自己的殷殷囑托,眼角不禁微微下垂,流露出深深地懊悔。
凌老太太看在眼里,輕輕一指,喚了一聲:“你這書呆子。”
話語如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此刻再怎么懊悔也無濟(jì)于事。
她果斷地下達(dá)指令:“小艷,你先去處理那只雞,然后去集市買些熟食回來,記得要帶上一條魚。最重要的是,務(wù)必邀請薛奶奶一家來家里共度這份喜慶?!?p> 凌艷深知自己闖了禍,他口中所提的“薛奶奶”,正是施詩的外祖母。
兩家相隔不遠(yuǎn),凌艷將宰好的雞交給大哥妥善處理后,便徑直朝著薛奶奶家的方向走去,心中祈禱這次的失誤能夠得到彌補,不至于讓這個本應(yīng)充滿喜悅的日子蒙上陰影。
凌駿在晨曦微露的時刻,結(jié)束了清晨的洗漱儀式。
他一手捏著熱氣騰騰的香酥雞翅,一手摩挲著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向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凌母抱怨道:“連殺只雞都畏畏縮縮不敢動手,這老三還能干點什么大事?”
話語間,雞翅的香氣與他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交織在一起,彌漫在尚且寧靜的農(nóng)家小院。
凌母聞聲,手中握著菜刀,刀身映射出她那雙堅定而充滿智慧的眼睛。她微微一頓,隨后斬釘截鐵地回應(yīng):“他能考大學(xué)?!?p> 這句話仿佛一道洪鐘大呂,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也成功堵住了凌駿的牢騷之口。
盡管她對新入門的兒媳施詩并無好感,但婆婆的決定就是家中的圣旨,她只能強(qiáng)壓下心頭的不滿,開始準(zhǔn)備殺雞煮魚,為即將到來的家族聚餐忙碌起來。
灶臺下的火焰跳躍著,鍋中的水漸漸沸騰,蒸汽升騰,猶如一幅生動的田園畫卷。
凌母在煙霧繚繞中瞥見自家大兒子凌駿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又添了一把無名怒火。
她本就對謝秀秀不愿主動幫忙家務(wù)之事耿耿于懷,如今新進(jìn)門的兒媳施詩也是一副毫無眼色的模樣,袖手旁觀,這讓凌母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如同烏云密布的天空,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凌母獨自承受著繁重家務(wù)壓力之時,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幫手。
遺憾的是,這個幫手并非兩位兒媳,而是自己的小女兒謝琴花。
凌母看著謝琴花那瘦弱卻堅毅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既有欣慰,又有無奈。
又過了一會兒,謝秀秀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職,她匆匆從屋內(nèi)走出,挽起袖子,系上圍裙,徑直走向凌母。
兩人湊在一起,低聲細(xì)語,交流了許久。
凌母的話語中透露出嚴(yán)厲的責(zé)備,謝秀秀則低垂著眼簾,默默承受,偶爾辯解兩句,但更多的是羞愧和自責(zé)。
與此同時,屋內(nèi),凌老太太正與施詩進(jìn)行一場心平氣和的交談。
考慮到家中年邁翁婿的居住需求,凌老太太選擇居住在正房東屋,雖然房間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兩張被褥疊放整齊,顯得溫馨而寧靜。
她與謝琴花共同生活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只是謝琴花平日里并不愿意長時間待在這里。
凌昀在家中的存在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凌老太太簡單向施詩敘述了他的情況后,便親自領(lǐng)著她來到精心布置好的東廂房。
這里原本是凌昀的住所,如今為了迎接新人,他們花兩天時間進(jìn)行了徹底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