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后沒有強制自己出面的環(huán)節(jié),許鳶也沒閑著,想去看一看許趙陳家都是哪些人。
之前的十八年,她也算和母親在生意場上打過許多交到,見過不少人,不知道這三位,她有沒有見過。
但這樣裝作若無其事打聽實在太慢,正在她張望時,背后突然響起一個甜的發(fā)膩的女聲。
“是你?”
許鳶轉(zhuǎn)頭,對上一臉不善的唐萱蝶,禮貌打著招呼:“唐小姐。”
“你怎么會來?”對方?jīng)]搭理她的問好,尖銳不悅的聲音不斷:“湛西哥明明答應(yīng)我不讓你來參加的!”
這道這話,解答了許鳶作為秘書竟沒收到參會通知的疑惑。
這次唐萱蝶也只是來看看玩一玩,此刻大部分人都去參加義賣,會場沒有幾個人。
見她沒吭聲,唐萱蝶更是強了氣焰:“就是你勾引湛西哥哥是吧!”
唐家勢力在港圈是排得上名字的,許鳶不傻,這種能把她捻死的問題當然否認:“唐小姐,您認錯人了。”
唐萱蝶顯然不信:“我回來那晚的——”
她忽然頓住。
就算此刻周圍人再少,隔墻有耳這個詞她是從小就明白的。
毀了許鳶的名譽是小,如果湛西哥和她做的事情被聽了去傳開,那自詡未來路氏集團太太的自己豈不是丟了人!
唐萱蝶一頓,轉(zhuǎn)了話鋒:“反正就是,你勾引了湛西哥!”
“唐小姐,真的不是我?!痹S鳶滿臉委屈。
這種事問她一百萬次,她也不能松口啊。
唐家勢大,要是這個寶貝女兒有什么捏死自己的想法想法,那……
她后背一涼。
這么多年沒了象牙塔,她算是真真切切見過“吃人”的手段。
況且如今這種情況,路湛西也不會保自己。
她是來復(fù)仇的,不是送命的。
許鳶心里罵道自己真是當叉叉還要立牌坊。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沒有助力,她真的得活命。
內(nèi)場前排,正聽著主持人介紹義賣畫創(chuàng)作故事的路湛西忽然眼皮重重一跳。
“你還敢說你沒有!”唐萱蝶被她再三否認氣急,揚起手重重落在許鳶臉上。
這一巴掌是一點力沒省,許鳶覺得自己腦子里都是翁翁聲。
肯定留印了。
在就地暈倒還是倒在地上之間,她猶豫了兩秒。
最后還是堅強的立在原地。
“對不起唐小姐,您真的誤會了?!痹S鳶感受到周圍投射來的目光。
雖然不多,但也讓她如坐針氈,這個事情鬧大了肯定會有人深挖自己。
要報仇,不能把自己立于舞臺中央啊!
立刻從挎包里拿出手機,裝作手機靜音,假意按了按黑著的屏幕接聽:“不好意思唐小姐,我去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p> “你還敢走!”唐萱蝶本就憋悶講不出實情,看她沒把自己當回事的模樣怒火直燒,追上去又揚起一巴掌。
這回許鳶利落躲開了。
打一巴掌留個印子等著一會和路湛西哭訴就算了,這力道受兩下......她可不想破相。
就在她思索怎么脫身時,一個高大身影向她們的方向走來。
在唐萱蝶面前她沒法向路湛西裝可憐,只能低著頭禮貌問好。
看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底妝都遮不住的五指印,路湛西沒停留,只是遞了杯香檳:“城北徐總我聯(lián)系到了,他要找你談?wù)勀??!?p> 徐家?
許鳶豎起耳朵。
唐萱蝶果然乖巧下來,臉上也沒了剛才的凌厲,面色如常的接過高腳杯,看著路湛西撒嬌:“湛西哥你陪我去嘛,我一個人緊張。”
路湛西站定:“這種情況還要我陪,可能徐先生心里會覺得你能力不行,”他似是哄她:“這次見面也是你證明自己的機會?!?p> 他話沒說全,但唐萱蝶明白。
她也成年了,雖然父母不希望她太辛苦,沒讓她參與唐氏的工作,但不代表她不想。
唐萱蝶當然知道現(xiàn)在湛西哥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有很大一部分取決于父母,可如果她嫁給他,幾十年后父母過世,她手里沒有實權(quán),湛西哥會如何對她?
她做不到母親告訴自己的那種“主母”的心態(tài),她接受不了湛西哥身邊還有別人。
所以只能先一步步鍛煉自己,讓父親知道她有能力接手公司,做唐家的掌門人。
點點頭,“好吧,那我自己試試?!?p> 見她離開,許鳶本想趁這個機會上前借著臉上巴掌討個心軟,但路湛西只是撇她一眼,大步離開。
周圍看熱鬧的人因為路湛西的出現(xiàn)紛紛散開,許鳶有些心癢。
那個徐先生,她得見見。
顧不得發(fā)熱的左臉,剛準備去洗漱間補妝遮一遮臉上的紅印,然后跟蹤唐萱蝶見到徐先生,就被阿空叫住。
“許小姐,路先生找您。”
這段時間作為總助的阿空總是這么叫自己,作為秘書的許鳶其實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孟總助,您叫我小許就行?!?p> 阿空一愣,還是搖搖頭,伸手帶路:“隨我前去吧,許小姐。”
許鳶抿嘴放棄,跟著阿空走到停車場。
待她上了車,阿空關(guān)上車門后離開。
許鳶現(xiàn)在滿心想回到會場,看能不能通過唐萱蝶的方向見到徐家人,對于路湛西也沒那么多溫存。
“路先生,有事嗎?”
路湛西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左側(cè)臉頰的紅印。
“疼嗎?”
嗯?
轉(zhuǎn)變太快,但也是她終于等到的“機會”,許鳶立刻反應(yīng)過來眨了眨眼,小嘴一撇、垂下眼眸:“疼?!?p> “怎么回事?!甭氛课骺此谎郏栈厥?。
許鳶眼神晃了晃,說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唐小姐誤會我們。”
“誤會什么?”他繼續(xù)問。
“就,”許鳶吭吭唧唧:“就是,我們兩個。”
勾引他這話從她嘴里說出去,只怕路湛西要諷她一幾個月。
“是說你勾引我吧?”有屬下回稟,路湛西當然知道唐萱蝶都說了什么。
許鳶一愣,隨機想明白他肯定會得知真相,也不再掙扎辯解。
路湛西輕笑:“都是實話,許小姐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許鳶撓了撓耳垂沒有吭聲。
不過此刻他心情不錯,沒想難為她。
再次開口:“萱蝶從小被慣到大的,有些嬌氣,你盡量順著些她。”
許鳶心頭一涼。
唐萱蝶打自己的巴掌印還在臉上呢,讓她順著些,是讓她再挨一巴掌嗎?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嬌氣的大小姐呢?
許鳶低頭摳著指尖,沒有吭聲。
路湛西也沒再講話,降了車窗,點了支煙。
車內(nèi)燈光暗下,兩側(cè)墨綠色的樹葉被秋夜冷風(fēng)吹著,顯得這一片黑暗中的一點猩紅更加寂寥。
是寂寥。
他五年間就坐到這個地位,身邊的人不是奉承就是尊敬,付出真心之人又會有誰呢?
腦海忽然閃過白光。
“你,少抽些煙,對身體不好?!彼b模作樣的關(guān)懷也摻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