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神問卜,不如自己做主
雍城。
烏云壓頂,一場大暴雨即將降臨。
就在昨夜,陸氏集團掌權人陸斬言的親妹妹遭遇綁架,劫匪要求巨額贖金,此事鬧得全城皆知。
外邊的天色灰蒙蒙,破舊的屋里陰暗又潮濕。
“天哥,不好了!”
正在烤火的男人,嘴里哼著小曲,被打斷后斜了對方一眼,“又怎么了,慌慌張張的?!?p> “她......她......死了?!?p> 聽到這話,岳天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
他一把揪住傳話小弟的衣領,擰著眉問道:“你說誰死了?陸家的那個小娘們死了?”
“是陸瓊七,我剛確認過了,她已經(jīng)沒了呼吸?!?p> 兩人一下子傻眼。
他們只是圖財,沒想過害命。
十幾分鐘前,被綁著的陸瓊七突然臉色發(fā)青,捂著胸口一陣抽搐,很痛苦的模樣,他們以為這女人在裝病,沒放在心上,哪成想她真的死了。
小弟抖著嗓子說,“她好像是心臟病發(fā)死的,怎么辦?陸家不會放過我們,天哥,我們快逃吧?!?p> 看著已經(jīng)亂了陣腳的小弟,岳天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想起了什么,趕緊從褲兜掏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的第一位,深呼吸幾次后,才敢撥出電話。
岳天向手機那頭的人,恭敬地說著這邊的突發(fā)情況,不知道對方回了什么,他臉色發(fā)黑地掛斷。
手下提議:“天哥,我們連夜回老家吧,現(xiàn)在就逃?!?p> 能往哪兒跑?
哪里還有命跑?
他們徹底得罪了陸家,又搞砸了綁架案。
“跑不掉的,我們先趕緊把她的尸體處理掉。”岳天冷靜了不少,電話里的那人雖不是善類,但許諾了可以保住他們。
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嘴唇烏青,瞳孔渙散,早已沒有活人的氣兒了。
這可憐的人正是城南陸家的女兒,陸瓊七。
陸家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陸瓊七的大哥陸斬言,更是雍城的呼風喚雨的厲害人物。
她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但幸運也不幸,陸瓊七從出生起就是個病秧子,有先天性心臟病。
岳天他們本想著陸家財大氣粗,參與這次綁架,怎么也能撈上一筆,可沒想到這位嬌小姐這么經(jīng)不起折騰,一天的時間都沒熬不住。
錢沒拿到,還背上了人命。
岳天的眼神閃過一抹狠辣,“你過去,把她的繩子松了,找個蛇皮袋裝進去,然后開車到兩公里外的郊區(qū)垃圾場,找個焚燒爐扔進去燒了。”
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死無對證。
“天哥,我害怕?!毙〉芤呀?jīng)嚇得腿軟了,不敢向前,哭喪著臉。
“人都死透了,你在怕什么?”
“怕鬼。”
這兩個字,說得理直氣壯。
手下的小弟無用,只能大哥硬扛。
岳天親自過去解繩子,他利索地解開繩扣,正要把被反繞在椅背上的繩子抽出。
忽然,一只冰涼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岳天煩躁地斥道,“你不幫忙,搗什么.......”話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不對。
因為這是屬于女人的手,纖細瑩白,輕柔無骨,但那溫度就像從冬天的冰窖里撈出來一般,涼的滲人。
他屏著呼吸慢慢扭頭,發(fā)現(xiàn)一雙幽冷的眼睛正在盯著他瞧。
斷了氣的人又活了?!
他渾身的汗毛立起,驚悚地看著“復活”的女人。
“天哥!詐尸了??!”
身后的小弟哆哆嗖嗖地喊出這句話,就被嚇得暈了過去。
“不中用的孬玩意兒,這還用你說。”岳天汗毛倒豎地低聲罵了一句。
見女人只是盯著自己,也沒有要動的跡象,他握住手中的繩子,看準時機,猛得一繞,又將繩子狠狠勒回女人的身上。
陸瓊七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緊緊勒住自己的手上,目光帶著些許不悅。
蒼白的唇瓣輕吐出兩個字。
“放開?!?p> 她的聲音冷淡,但是壓迫感十足。
岳天頓時有種被野獸盯著的感覺,他遍體生寒,但到了危急時刻,亡命之徒反而惡向膽邊生,手下更用力地勒緊她。
他惡狠狠地道:“耍老子玩是吧!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落在我手里,就都得聽老子的?!?p> 陸瓊七被繩子束縛著,卻毫不在意,她偏頭掃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又將視線轉回,看著面前的人。
那神色,就像在漫不經(jīng)心地巡視獵物一般。
此刻,明明是岳天用繩子綁著她,但他有種錯覺,好似下一秒,就會被這女人無情地撕咬成碎片。
這種讓人渾身發(fā)毛的預感,岳天不敢掉以輕心,額頭緊張地開始冒汗。
陸瓊七面色平靜,從容地陳述道:“這里是城北廢棄的印刷廠,地址是北水路189號?!?p> 岳天的呼吸頓了,這個女人怎么會知道......
陸瓊七繼續(xù)說著驚人之語。
“而你的名字,叫做岳天?!?p> 被點名道姓的岳天,頓時覺得頭皮炸開,心跳加速。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岳天極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硬撐著道:“你就算清楚自己在哪兒和我叫什么,又能怎么樣,知道的越多,反而死的越快!”
陸瓊七仿佛聽到了什么極為滑稽的事情,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活了幾萬年,沒人敢對她發(fā)出“死亡威脅”。
“你這個綁匪,好歹毒的心思,是想讓我笑死?”
“......”
岳天明顯感覺到,這個女人和被綁來時,柔柔弱弱的樣子不同,她不慌,也不懼,反而像是多了幾分逗弄獵物的興致。
“再多嘴!老子就撕票!”
“據(jù)我所知,人就長著一張嘴,如何再多嘴?”陸瓊七從心底里發(fā)出疑問。
岳天覺得腦子突突突的跳,兇狠地道:“閉嘴!”
陸瓊七不僅沒閉嘴,還悠悠地繼續(xù)問:“其實我也有不知道的,比如說,是誰派你來綁架我的?”
她曾聽說,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溝通。
她還特意收斂了幾分戾氣,耐心地等著這個年輕綁匪的回答。
岳天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他看起來像是個二傻子嗎?怎么可能告訴她這些,他啐了一口。
“是地下的閻王爺要你的命,你趕緊下去找他吧?!?p> 閻王見到她都得畢恭畢敬的站著,陸瓊七心想。
溝通一點用都沒有,傳言,果然不可信。
陸瓊七徹底失去了耐心,她的指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猩紅。
求神問卜,不如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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