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戴上金箍圈,丁隱欞果然比以前清心寡欲。
吃著清湯寡水,內(nèi)心無欲無求,她終于體會到成為世外隱士的感覺。
一心不聞世俗事,眼看他宴客、樓塌,只顧低頭吹開茶碗里的茶葉。
夏晞坐在椅子平移過來,手里捧著燒烤炸串戳到她跟前:
“欞欞你真的不饞嗎?”
其實聞著味她早已垂涎,伸出手的那一刻又縮回去。
她擺擺手,言語蒼白:“不了,吃不了?!?p> “你肉身沒出家,靈魂已皈依佛家了吧?!碧帐鑽乖谝慌哉{(diào)侃。
丁隱欞無言以對。
班級群里發(fā)來消息,關于小組作業(yè)的安排。
“啊來啦!”社恐夏晞第一個驚呼。
她們學的專業(yè)是廣告策劃,小組作業(yè)要求每組成員拍攝一組廣告,創(chuàng)意新穎,角度獨特,可期末加分,優(yōu)勝者將投放到學校官網(wǎng)上。
陶疏嵐捂臉長嘆:“又開始折騰了!”
夏晞瞪著驚恐大眼,急忙張羅組隊事宜,“我們仨一組吧?!?p> 話剛落地,又收到一文件,夏晞崩潰大叫。
“啊啊啊,怎么還有分組安排呢?!”
丁隱欞點開文件,班主任以學號分了10組,相同尾數(shù)為一組,而她的名字赫然出現(xiàn)在組長名列!
只因她的學號是7,后面組員以此類推,17、27、37…
右眼皮規(guī)律跳動,握住鼠標的手心滲出汗液,不好預感再次閃現(xiàn)。
她一點點往下拉,謹慎小心,手指在鼠標滑輪上微微痙攣。
直到停頓在“47穆沛泉”上。
她聽到死亡宣告,喪鐘長鳴。
“組員一個都不認識怎么辦啦?!”
“什么鬼分組,跟辛邑乾組隊不如去死!”
幾乎一層樓的宿舍都在鬼哭狼嚎。
“管他呢,我要換!”陶疏嵐猛地站起來,瘋扯十幾張紙巾,氣洶洶沖到衛(wèi)生間摔門。
夏晞也平移過來哭喪著臉問:“欞欞,你那組還好嗎?”
空蕩蕩的大腦像張白紙,她木然搖頭:“不好,地獄開局?!?p> 更不幸是,她是組長,無法換。
只能盼望那人識相點,長痛不如短痛。
陶疏嵐從衛(wèi)生間出來,一手搭在她身上關切問:“你的組員有哪些?”
丁隱欞把光標指向“穆沛泉”。
“得了我懂,我跟他換,他也剛好可以和好哥們在一組。”
不一會,群來發(fā)來信息。
陶疏嵐親自@穆沛泉出來,“跟你換組?!?p> 丁隱欞恨不得把她薅下來親禿。
幾乎秒回,她興奮點開,看到頭像愿望瞬間落空。
辛邑乾:我要舉報!有人@陶疏嵐,破壞班級秩序!
陶疏嵐:我問你話了嗎瘋子
辛邑乾:@所有7組成員,我跟你們換,誰都行。
消息炸出所有潛水者,炮轟出一連串表情包,長長的不見首尾。
手機震得發(fā)燙,丁隱欞劃拉屏幕的手快磨出火花沫子。
生怕錯過穆沛泉的回應,可劃拉半天沒看到他回復。
她又繼續(xù)返回,從頭開始篩選,耗費大量時間。
一整個下午,群里硝煙彌漫,遲遲不見消停。
只要有消息,丁隱欞就迫不及待查看,然后一次一次失望。
始終不見穆沛泉回復,她有些惱火。
明明平時就數(shù)他和辛邑乾最活躍,這回裝死了?
也許他在周旋呢,毋庸置疑他肯定不待見她,會想辦法遠離的。
丁隱欞一邊篤定一邊忐忑。
她偷偷問陶疏嵐,穆沛泉有沒有私聊她。
“沒有?!?p> 陶疏嵐被辛邑乾煩得心力憔悴,一臉氣血被榨干。
懸著心持續(xù)到晚上10點,群里有新文件上傳。
標題為“最新小組作業(yè)分組名單(不再修改)”。
這回板上釘釘,丁隱欞深呼一口氣后屏住,點開文件。
找到第7組,一個一個往下看,光標顫悚。
7組成員是丁隱欞、陶疏嵐、辛邑乾、穆沛泉…
立馬當頭一棒,她抵住陣痛的太陽穴絕望閉眼。
另一邊的陶疏嵐也叫得撕心裂肺。
忙活大半天,兩人憂患都沒解決。
辛邑乾笑到最后。
大腦又開始胡思亂想,他是努力沒成功還是…
又開始了,總是對他留有遐想空間。
熱臉貼冷屁股后被打臉,周而復始,記吃不記打。
不行!打住!
丁隱欞抓起衣服,走進衛(wèi)生間打開花灑,沖個涼水澡冷靜。
冷水從發(fā)熱頭腦開始往下灌。
冰涼接觸溫熱體表,剎那間冷得打顫。
她閉上眼睛,雙手勒緊頭皮,享受冷水墜落臉部的沖擊感,拉扯的發(fā)根隱隱生痛,致使大腦永遠清醒。
無論如何,穆沛泉絕不會為她留在原組!
肯定是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
第二天下課,辛邑乾飛奔到丁陶跟前,攔住她們?nèi)ヂ贰?p> 他歪嘴笑,奸佞欠揍:“哎,趁這空隙咱幾個人討論下小組課題吧?!?p> 他得意拽樣惹惱陶疏嵐,她拿書本揍他,挽起雙臂憤憤道:
“欞欞是組長都沒發(fā)話呢,你個顯眼包天天上躥下跳的,真煩人!”
丁隱欞心虛瞥地,她不是不急,而是拖延癥,抗拒溝通。
因為某人,她好想把整個組扔了。
“組長你什么時候上心?說句話唄?!?p>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丁隱欞抬頭看見放大的五官,激發(fā)了巨物恐懼癥,施一掌推飛他。
辛邑乾猛地撞到欄桿上,做了個吐血動作。
“哈哈哈好好好,誰叫你老是咸豬手呢。”陶疏嵐拍手稱快。
“臥槽!”辛邑乾低聲謾罵,別過頭朝不遠處喊道:
“泉哥,你快過來,這邊二對一打不過呀!”
穆沛泉正將柳桑茴抵在柱子上,努力辯解什么,不經(jīng)意往這邊瞄了眼,滿眼不耐煩。
柳桑茴言語激烈,使勁推開他,氣呼呼走人。
興許迫于這邊三束目光的壓力,他沒有追上去。
丁隱欞暗自訕笑,就說嘛,他肯定跟柳桑茴吵架了,進不去她的組,只能留在原組投靠好兄弟。
穆沛泉捋順脾氣,失意陰霾猶在,冷眼冷面走過來。
辛邑乾指著他們仨說:“趁現(xiàn)在有空,咱商量議題,還有小浩他跑了,到時再通知他?!?p> 穆沛泉沒搭理他,漠然掃了陶疏嵐一眼,眼皮怔抖,頃刻收回,準確來說是被瞪回去。
他壓根沒看丁隱欞。
“隨便,你們商量好再通知我?!彼Z氣冷漠,態(tài)度漫不經(jīng)心,做了個“讓讓”的動作,穿過中間,頭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