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崩塌重生

　　晴空萬里的藍天倏然驚雷砸響，陰云滾滾，遮天蔽日，雨水轟然而至。

　　昨日還盛開的花盡數(shù)凋零，殘花滿地任人踩踏。

　　安逸、溫馨的宅庭人去樓空，刺眼的封條貼在大門上。

　　曾小棉站在街頭的大熒幕前，看著里面播放的新聞，露出怔然的神色，像是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新聞播報】

　　“今日，夕城傳來重大消息，長期盤踞在夕城商業(yè)和文化領(lǐng)域的八大家族，經(jīng)過警方的縝密偵查和不懈努力，已全部落網(wǎng)?！?p>　　“這一行動標志著夕城長期被八大家族壟斷的局面將得到根本性的改變，為夕城的經(jīng)濟發(fā)展和社會穩(wěn)定注入了新的活力。

　　“啟明藝術(shù)學校長期以來存在欺壓學生的行為，嚴重損害了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和合法權(quán)益。經(jīng)過調(diào)查，相關(guān)責任人莊煜城已被警方控制，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與此同時，吉興食品公司也被曝出嚴重違規(guī)問題。該公司長期使用過期原料生產(chǎn)食品，導致大量用戶出現(xiàn)食物中毒的癥狀。目前，該公司已被警方查封，涉事人員正在接受調(diào)查?！?p>　　“斑斕信息技術(shù)公司也因涉嫌長期盜取用戶信息而被警方立案偵查。該公司的不法行為嚴重侵犯了用戶的隱私權(quán)和數(shù)據(jù)安全。警方將依法對涉案人員進行懲處，并保護用戶的合法權(quán)益?！?p>　　“此外，原和、初光、于平文三人作為公眾人物，卻長期存在偷稅漏稅、簽訂陰陽合同等違法行為，已被警方查處?！?p>　　“這些企業(yè)和個人行為嚴重擾亂了市場和社會秩序，損害了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平。目前，警方已對這些企業(yè)和個人進行了查封，并凍結(jié)了相關(guān)資產(chǎn)?！?p>　　“值得注意的是，其子女的行為也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guān)注。據(jù)了解，今日六點十分，于墨、于斯、原葉、初巖、莊藍、莊子行、吉然、班青、七樂九人試圖攜款潛逃，逃避法律的制裁。”

　　“他們在潛逃途中遭遇車禍，造成1人死亡、8人受傷的慘劇?！?p>　　“這一事件再次提醒我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違法行為都將受到法律的嚴懲?！?p>　　“此次夕城八大家族的落網(wǎng)，無疑是對夕城社會的一次重大洗禮。我們期待夕城能夠借此機會，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迎來更加美好的未來。同時，我們也呼吁廣大市民要遵守法律法規(guī)，共同維護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p>　　……

　　那些人不但要他們的錢，還要他們孩子的命。

　　在城市的街頭巷尾，人們紛紛駐足議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大家都掏出手機，不斷刷新著新聞頁面，試圖找到更多細節(jié)來證實這則新聞的真實性。

　　1死8傷？

　　誰，誰死了？

　　新聞主播毫無感情的聲音像這無情的雨，每個她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名字砸下來，卻都冰冷又陌生。

　　曾小棉冷得渾身發(fā)抖，被瓢潑大雨澆了個透。

　　眼前的街景忽得一變，她來到一條盤山公路上，一輛保姆車翻到在地。

　　鮮血從車底流出來，混在雨水中，變成一股股血水像四處蔓延開。

　　刺鼻的汽油味和濃烈的血腥味嗆得人反胃。

　　現(xiàn)場喧鬧無比，警察、救護車鳴叫不止，人來人往。

　　昨天還在花廊下談笑風生的生命，此刻如同一條條蒼白的血肉模糊的死魚，被人粗暴地從車底拉出來。

　　曾小棉看到了面目全非的藍仔，向來掛著燦爛笑容的臉此時已辨別不出五官的位置。

　　那些人爭執(zhí)著。

　　有人說，死透了，沒用了，直接丟在這兒算了。

　　有人說，有別的用處，一起帶回去。

　　于墨是最后一個被拖出來的，曾小棉快速轉(zhuǎn)過身，吐了，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一眼。

　　再次見到他們，是在一塵不染的實驗室里。

　　除了藍仔，其他人還有呼吸，還有救，但他們沒有被送到醫(yī)院，而是被推進了實驗室。

　　曾小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頭和身體被分離，按在一具具機械身體上。

　　藍仔終于擁有了大長腿，但卻是和莊子行共享一具身體，因為他已經(jīng)腦死亡，只能變成一堆數(shù)據(jù)活在虛空中。

　　于斯的身體和臉都換掉了，換成20歲的成年模樣。他終于有了健全的身體，卻只有大腦是屬于他自己的。

　　他們曾是爸媽的好孩子，是同學眼中充滿善意又有才華的好同學，還是許多人喜愛的視為動力的偶像，就這樣，成了牢籠里的小白鼠。

　　實驗室的透明玻璃窗外，十幾個領(lǐng)導模樣的人興致勃勃地圍觀著，臉上甚至帶著期待的表情。

　　這里一塵不染，就像她生活過的“西城”，干凈得仿佛容不下任何污垢、罪行，然而，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是用血肉筑成！

　　曾小棉失聲跪倒在地，喉間無法控制地發(fā)出嗚咽聲。

　　于墨讓她重生，ss8讓她體會到了友情。

　　她此生沒有擁有過任何東西，唯有他們！

　　他們是她活著的證明！

　　而此刻，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陷害、被折磨、被摧毀！

　　她什么都做不了。

　　“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還給我?。?！”

　　曾小棉像只被激怒的獸，發(fā)出18年以來第一聲反抗的咆哮！被壓住的、被磨平的愛恨、悲喜通通在此刻噴發(fā)。

　　她麻木如枯柴般的心燃起熊熊烈火！

　　她痛恨這虛假的一切！痛恨這周身的牢籠！

　　曾小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所有，記住這些人的面孔。

　　她自己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她要記住這些痛！她要這傷口血淋淋的不要好了！

　　于墨給了她突破重圍的利刃，她就要沖破這天，這地！

　　那幫槍正別在腰側(cè)，此刻硌得她生疼。曾小棉摸了摸，把之前于墨的每個眼神、每句話都拿出來反復琢磨。

　　“你和這里的目標一樣嗎？”

　　“不一樣。”

　　曾小棉想起制作瓷器那晚問過他的話，又想到了更多。

　　一件一件，一句一句，串聯(lián)起來，撥開了眼前的迷霧，她陡然站直了身。

　　楚門訓練垃圾人的目的是——

　　助理走出實驗室，向外頭的領(lǐng)導們宣布。

　　“第一批半數(shù)據(jù)人成功制成！”

　　0001于墨

　　0002于斯

　　0003原葉

　　0004初巖

　　0005莊藍

　　0006莊子行

　　0007吉然

　　0008班青

　　0009七樂

　　——把垃圾人制作成半數(shù)據(j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