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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從東半步遙

第六十章 和好

微雨從東半步遙 清寒剪風(fēng) 2110 2024-06-02 16:00:00

  容澤臉色蒼白,眼圈下有難以遮掩的青暈,發(fā)髻有些松散,如此不堪一擊的模樣,讓戚東雨想起屋頂那一夜的容澤,登基數(shù)載,對人對事容澤早已經(jīng)雷霆萬鈞,強(qiáng)大的人總是讓人忘記他也有脆弱的時候。容澤對自己的包容甚至是縱容,倒是自己忘了之前在姨母臨死前的承諾。戚東雨心里一片苦澀內(nèi)疚,看向容澤深邃的雙眸:“讓趙之桃葬入皇陵,你父皇母后之側(cè),你心里難受嗎?”

  許是藥勁過了,這會疼痛又上來了,容澤額頭有細(xì)細(xì)的汗珠,強(qiáng)撐著,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我不信身后之事,給死人做的事都是做給活人看的,我想父皇母后也不會在意?!比轁烧Z氣輕慢,又回到了唯我獨(dú)尊的帝王本色。

  戚東雨看的有點(diǎn)愣神,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能放寬心就好?!闭f罷,又想了想,不放心地嘮叨:“容澤,太多的巧合就不是意外,這次可不要潦草帶過,這段時間,朝局穩(wěn)定,倒讓我們忘記了朝堂的暗潮洶涌,四國的局勢不定。有人想害你的性命,一定要追查到底,不可掉以輕心?!?p>  容澤蒼白的笑意更深:“看來我的妹妹終于回來了,知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哥哥了?!?p>  戚東雨看他沒個正緊,正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一片潮紅,伸手一探他的額頭,居然滾燙:“你怎么發(fā)燒了,難怪插科打諢,怎么不早說,太醫(yī)!太醫(yī)!”

  太醫(yī)看診完,急忙開了退燒的藥拿下去煎煮,容澤高熱不退,不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戚東雨喊了太醫(yī)幾次,太醫(yī)囑咐著發(fā)燒的人不能捂著,用涼帕擦拭身體降溫是最好的辦法。張全已經(jīng)回來帳里,對戚東雨說:“殿下,奴婢來吧,您守了大半夜了。”

  “他病成這樣,我怎么放心離開,這段時間是我不好,他為江山社稷殫精竭慮,我卻沒有替姨丈姨母照顧好他。他發(fā)著高燒,帕子不能太涼,你去取溫水來,我給他擦擦身子。”

  張全一會就張羅好了,幫著戚東雨給容澤寬了衣,戚東雨和容澤雖然兄妹相稱,可并不是從小一起長大。這會子,戚東雨也覺出不妥了,容澤常年習(xí)武,天子衣袍繁瑣,只覺得他高大威武。此時倒是露出成年男子精壯的身體,戚東雨不自在的臉一紅,拿著涼帕的手一頓。張全是有眼力見的,忙說:“郡主,奴才來吧。”

  戚東雨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無妨,還是我來吧?!辈恢朗且?yàn)槿轁傻母邿徇€是戚東雨自己的錯覺,指尖輕觸,若有似無的傳來滾燙的溫度,自己臉上,燥的火辣辣的。張全怕她臉皮薄,倒識趣:“小的去看看藥煎的怎么樣了?!闭f罷,退了出去。沒了旁人在,戚東雨倒自在了一點(diǎn),沉睡的容澤,眉宇之間的青澀早已被歲月打磨成了成熟與沉穩(wěn)。周圍的燭光映襯出他的側(cè)臉,勾勒出柔和而安詳?shù)墓饩?,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留下這一抹平靜與溫暖。戚東雨難得的心里一片安寧,還好他還在。疊好帕子,輕柔地擦著容澤的手。他的手掌大出她的許多,手骨節(jié)分明,翻開掌心,指腹都是繭子,她想起在朝陽殿的那一晚,他粗糙的手摩挲她臉頰的感覺猶在。他的一生,生來天之驕子,可是哪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過。她尚還可以藏拙偷懶,他卻連松懈半分就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雨終于停了,丑時三刻,一個黑色身影從南城街道的屋頂飛過,腳下生風(fēng),身手了得,一瞬間就不沒入煙雨閣的后巷中,連打更人都沒有驚動。煙雨閣中眾人酣睡,那黑影竄梭廊間,翻身進(jìn)屋,跪在地上抱拳道:“啟稟少主,屬下都清理干凈了,只留下了該留下的痕跡?!?p>  “做的好,容澤怎么樣了?”

  “元和帝在城外扎營,連夜召了嘉和郡主和太醫(yī),但屬下探知應(yīng)該性命無憂?!?p>  “如此最好,看來我也是高估他了,誰知道他身手那么慢,山石沒了準(zhǔn)頭,差點(diǎn)要了他的性命?!?p>  “少主,屬下不明白,元和帝喪命,東穆群龍無首,不是對我更好嗎?”

  “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東穆,容澤活著很重要!”

  “少主,我們嫁禍給西月,難道不怕他們要了質(zhì)子的性命?”

  “這難道是我們第一次嫁禍給西月嗎?容澤是個對手,當(dāng)年我們將計(jì)就計(jì),誤打誤撞殺了天啟帝后,容澤居然沉得住氣,不出兵西月。他如果要?dú)①|(zhì)子泄憤,那次就殺了。他將西月質(zhì)子軟禁在地牢數(shù)年,可見有自己的打算,不會輕易殺了地牢里那個?!?p>  “當(dāng)年他羽翼未豐,而今東穆朝堂上下一心,他未必那么好說話。”

  “這我還要謝謝那個沒腦子的趙欣玥,她私自行動,就為了些爭風(fēng)吃醋的小事,差點(diǎn)壞了我的計(jì)劃。趙程之這一倒,誰不盯著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且看著吧,東穆朝堂有的是血雨腥風(fēng)了??春玫乩卫锬莻€,容澤最近可能會過問,不要讓他察覺什么不對。”

  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夜,戚東雨守在榻前不敢休息,直到天微亮,容澤地高熱褪去,太醫(yī)再三保證皇上已無大礙,才在李默和張全地勸說下去了別帳休息。容澤醒來的時候已是巳時,張全早早的備好了膳食等著。容澤只見李默和張全,眼里難免失望。張全機(jī)靈的很,說:“陛下,嘉和郡主守了您一夜,奴才們勸了許久,辰時看您退燒了,才去別帳梳洗了,奴才已經(jīng)派人去通報您醒了?!?p>  容澤臉上這才有了暖色,接過張全遞過的茶,抿了一口。簾子就被掀起,戚東雨快步走了進(jìn)來,看到容澤蘇醒,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放下,“容澤,你現(xiàn)在覺得怎樣?”她的聲音中透著關(guān)切,走到容澤的身邊,輕輕地觸摸著他的額頭,檢查著體溫和脈搏。容澤微微一笑,說:“感覺好多了,辛苦阿拙了?!闭f著,拉著戚東雨的手:“怎么這樣涼,倒春寒倒春寒,雖然春天了,還是要穿的厚實(shí)些才好?!?p>  “怎么你一病倒變成常嬤嬤了,我一聽見你醒了,就趕了過來,就這幾步路,哪里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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