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著她的長發(fā),說,“那么明顯嗎?”
她撐起身子,著急地說,“你不必為了我亂了朝局,他掌管戶部多年,你又剛端了兵部,萬一打起仗來怎么辦?”
他將她拉回懷里,安慰道,“你也別太小看我了,阿拙,當年你出的科舉的好主意,經(jīng)過三年,我的人都安插在了重要的位置,他戚成義盤根錯節(jié),我這個少年帝王也不是好隨意唬弄的。也不完全是為了你,不肅清朝綱,如何打仗,將士們在前線拼命,如何能將錢糧交付在戚成義這樣見利忘義的小人之手?”
他親吻她的發(fā)間,接著說,“阿拙,放心躲在我身后,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我會遣散后宮的女子,她們想留下的,我會讓她們下半生衣食無憂,想走的我也絕不阻攔。那一日的事,傷了你,也傷了我,不會再發(fā)生了!”
他懂,他都懂,她心下無比動容,她緊緊地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這樣的人,值得她愛,值得她戀。
容澤接著說,“還有一件事,阿拙,當年趙之桃的事也和曼陀羅花粉有關(guān),有可能是趙欣玥。李默已經(jīng)帶人去查了,以后你萬萬不可以對她有惻隱之心,她心思歹毒,很多次都要置你于死地?!?p> 轉(zhuǎn)眼就到了初夏,這幾個月戚成義風光無限,果不其然,有人按耐不住了,先是有人揭發(fā)戚成義賑災時冒領(lǐng)他人功勞,不惜犯下人命,原來是趙府眼紅戚成義,誰也不想看到戚成義一家獨大,目中無人。接著有婦人敲登聞鼓,說自己相公被害死了,大理寺卿一詢問,原來那婦人是戚府原來打更人的妻子,當年戚成義就想殺人滅口,不想被他逃脫,后來他再在南城露面,原本是不堪忍受被人追殺的日子,想要告發(fā)戚成義,誰知道被戚成義先下手,還連累了常嬤嬤被殺。常嬤嬤死后,容澤就派人追查,找到了那人的妻兒,正東躲西藏,李默將她們保護了起來。
如此一來戚成義下獄,三司會審,居然連帶出了當年戚東雨娘的案子,原來當年戚成義為了巴結(jié)趙府,不惜設(shè)計上官太尉,自己岳家的門生,坐實了他貪贓枉法的大罪,才有了太尉的一病不起。上官熙當年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自己相公陷害母家的證據(jù),萬念俱灰,和他大吵了一架,戚成義惡向膽邊生,害怕東窗事發(fā),居然溺死上官熙殺人滅口。這消息傳到戚東雨耳里的時候,她并沒有驚訝,早就知道他是這般無情無義不是嗎?接著戚府落罪,戚成義午門問斬,家產(chǎn)充公,家人貶為庶人,永世不得為官。
一切都發(fā)生的很快,快的很不真實,戚東雨這幾日有些恍惚,夢見了娘親,常嬤嬤,兒時娘親站在樹下,朝她說,“阿拙,不可以淘氣,下來,哎呀,小心,不要摔傷了!”接著戚成義出現(xiàn),用一尺白綾纏住娘的脖子,娘被勒得面色慘白,眼睛卻瞪得大大的,指甲都掐斷了,戚成義不停的大笑,她卻困在樹上,下去不得,也救不了娘親。她急得大喊,腳下一空,整個人都向下墜去。正以為自己要粉身碎骨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接住了自己,那溫度讓自己貪戀,突然間戚成義不見了,娘親不見了,她很著急,娘親去哪里了?她要去救娘。
“阿拙,阿拙?”一聲聲低低的呼喚讓她睜開眼睛。容澤關(guān)切的臉浮現(xiàn)在面前,他溫柔地問,“怎么?又做惡夢了?”
她坐起身來,一把抱住容澤,他笑了笑,撫上她的長發(fā),“我在,不怕,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p> 她鼻子一酸,哭了出來,許久沒有想過娘親了,戚成義入獄,原以為自己會很高興,自己居然一點也不歡喜,還生出幾分悲涼來。她不知道哭了多久,貪戀著他的溫度,所以肆無忌憚,半晌,她止住了哭聲,擦了擦眼睛看向窗外,問道,“什么時辰了?”
容澤說,“快子時了,是我不好,今日政務繁忙,來晚了,我應該早些過來陪你的?!?p> 她搖了搖頭,乖覺得躺在容澤懷里,“我知道你為了我很辛苦,原本你不必越陽侯府,趙家和戚家一起動的,三四年要做的事情你三四個月就做了,自然千頭萬緒。你這樣護著我,我怎么會不知好歹。”
“你娘親去世,我卻不能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是我最遺憾的事情?!?p> “當年的你游蕩在外也是九死一生,還好,你我都還在,我們都平平安安的?!?p> “我們不僅會平平安安的,還要長命百歲,生很多很多的娃娃!”
他看著她,眼睛燦爛如星辰,戚東雨迷失在那片深邃里,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心里無比的堅定,她也想護著他,和以前不一樣,不是為了責任和義務,就是單純的,她想護著自己心悅的男子,她,還想。。。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她大膽抬頭,吻上他的唇,他微愣,很快就忘情地回吻她。她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腰間,他卻像被燙到一樣縮回,她睜開眼,問道,“怎么了?”
他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的不行,“阿拙,我怕。。。我忍不住?!?p> 她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摩挲,一雙眼柔柔地看著他,“阿澤,是我忍不住了,我。。也想要你?!?p> 第二日,在戚東雨的再三催促下,容澤緊趕慢趕,早朝還是晚了,為了這,戚東雨自責不已,自己怎么能真的成了紅顏禍水。食髓知味,容澤恨不得每時每刻和戚東雨粘在一起,干脆吩咐張全把奏章都搬到聽竹軒來批,他批閱奏章,她是萬萬不敢進去打擾。第一天她送了盞茶進去,一個時辰之后才被容澤吃干抹盡后出來,她臉羞得通紅,這樣下去都怕容澤耽誤政事,自此以后,除非容澤自己出書房,不然她再也不去招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