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爭吵
那邊戚東雨和容澤走出去一段,戚東雨一路沉默,心里想著和眼睛看著感受和沖擊是不一樣的。而今的這些患得患失讓自己迷茫,以前的那些清高灑脫,無非是因為不在乎,自己真的能和這后宮的女人一樣,彼此姐妹相稱,看著容澤握著自己的手,他是不是也會這樣牽著別人的手,也會溫柔地抱著別人,低低地說著情話。她的心莫名的絞痛起來,比起失去他,她更害怕失去自己。
容澤突然停了下來,戚東雨差點撞上他,抬頭一看,容澤居然拉著她走回啦聽竹軒門口,“我們怎么回來了?”
容澤嘆了口氣,“先進去吧,你手涼?!?p> 兩人進了屋,冬梅接過外袍就下去了,容澤挨著戚東雨坐在塌上,將手爐遞給她,說:“今日是我不好,原來不該帶著你去御花園逛的?!?p> 戚東雨心不在焉,“沒。。。沒什么?!?p> 容澤打量了戚東雨一番,轉(zhuǎn)過她身子對著自己,說:“阿拙,你想什么就說出來好嗎?你在我這里可以任性,可以無理取鬧,但是你不要把事情藏在心里,好不好?”
她喃喃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那些是任性和無理取鬧嗎?”
他有些著急了,聲音也大了些,“阿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小心翼翼思慮再三。”
“那說了以后呢?”
“什么?”容澤微愣。
她抬眼看著他,“說了以后呢?又能怎么樣?與其說了無用,不如不說。說多了,徒增煩惱而已?!?p> 容澤一陣挫敗,“所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做到,能給你想要的?你寧愿去和蘇亦說也不和我說?”
“蘇亦?你。。派人監(jiān)視我!”
“不是監(jiān)視你,是保護你,我都讓他在宮里來去自如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她眼里已經(jīng)有了淚意,“我還要你怎么樣?我能要你怎么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我不能要你怎么樣!”
她說完就背過身去,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語氣也有了哭腔,“今日你要保護我,我失去的是自由,那來日呢,為了活成你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我還要失去什么?”
“阿拙,我說了,給我時間,你可以相信任何一個人,以前是趙澈,現(xiàn)在是蘇亦,就是不相信我嗎?”
愛得越深,期許就越多,自然游走在全心依附和草木皆兵的邊緣,她心里煩悶及了,明白自己在無理取鬧,這種填不滿又掏不空的感覺讓人窒息,她一狠心說,“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容澤,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嗎?”
容澤看著她的背影,過了半晌,終于說,“好,我們都冷靜一下,今日我回朝陽殿?!?p> 天氣漸漸轉(zhuǎn)暖,迎春花開之后就是桃李芬芳,戚東雨依舊郁郁寡歡,這幾日容澤沒有再來聽竹軒,冬梅怕主子擔心,言語間若有似無地提及這幾日容澤都宿在朝陽殿,算起來他已經(jīng)有三個月沒有踏入后宮了。經(jīng)過這幾日,戚東雨心里的氣已經(jīng)消了不少,只是前路依舊渺茫,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容澤,這是一道無解的題,這幾日,他一定也不好受吧,只是沒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沒有說服自己,以后這樣的爭吵在所難免,一次兩次他們可以重修舊好,十次二十次呢。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初春的風(fēng)吹在身上都是暖意,天空湛藍一片,自己原來這么渺小。一片桃花瓣隨風(fēng)飄到她的手里,在云棲山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
【所以,你種一棵梨樹?離人心上苦?!?p> 【或許吧,是不是很矯情?這兆頭不好,開春了,我們種過別的樹。桃樹怎樣?】
【桃樹是要種的,但梨樹也沒什么不好,留著吧,提醒我們珍惜彼此,永不相負。】
已經(jīng)到了種樹的季節(jié),只是。。。
天空中飛過一對喜鵲,都是鳥兒大多癡情,一只死了另一只只會孤獨終老。有多少次她和容澤生死與共,亂世中,活著就很好吧。。。是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他了,也許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不管明天,今天去見見他也好。想到這,她再也按耐不住,提起衣裙就往朝陽殿跑,一路上也顧不上宮人們行禮。跑到朝陽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張全并不在,門口站著一個小太監(jiān),看見戚東雨,忙迎了上去,“嘉和郡主,您來了?”
“陛下在嗎?”
“陛下。。。陛下。。。在。。。處理公務(wù)?!毙√O(jiān)結(jié)結(jié)巴巴的。
戚東雨也并不懷疑,“他在和人議事?“
小太監(jiān)額頭上冒出冷汗,“是。。。是。。。是啊。“
戚東雨笑了笑,“你是新來的?我又不會吃人,這么緊張做什么,那我過一會兒再來吧。“
小太監(jiān)松了一口氣,戚東雨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但一聲若有似無的女子嘆息像是從殿內(nèi)傳出來。戚東雨好像瞬間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這小太監(jiān)這么緊張,她停下腳步,冷冷地問道,“誰在殿中?”
那小太監(jiān)啪的一下跪在地上,頭磕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是。。。是戚。。。戚昭儀。”
一陣絞痛竄上心頭,她告訴自己別那么沒有出息,但是腳步已經(jīng)不聽使喚,走到殿門外。那小太監(jiān)還趴在地上嚇得一動不敢動。她抬手正打算推門而入,門才推開一條縫,就隱隱約約看見容澤坐在椅子上,而戚沛涵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腿上,雙臂環(huán)著他的脖子,正要親吻他。
容澤低啞的聲音傳來,“別急。。。讓我好好看看你?!?p> 戚沛涵低低笑了起來,將容澤摟得更近,“可是想我了?”
他撫摸著她的發(fā),溫柔地將臉埋在她的脖子間,“好久沒有這樣抱你了,確實想念的緊?!?p> 戚沛涵親吻上他的額頭,他抬眼深情地看著她。
戚東雨站在門外,像是周身被潑了一盆冷水,動彈不得。她輕輕合上門,走到小太監(jiān)跟前,“你,不必說我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