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愣了下,悄聲拉開距離。
她仔細往場上觀摩,娛樂賽設(shè)置的障礙并不算多,路程也縮短了些,“徐先生這一趟,約莫兩分半就可以完成吧。”
這與傅銘川估算得差不多。
“看來林小姐現(xiàn)在是很熟悉我那表弟了,”他漫不經(jīng)心,側(cè)顏冷傲端莊,“你們在一起了?”
看似是隨口一問,卻給了林晚一種試探感十足的錯覺。
“傅先生你誤會了,我和徐先生只是朋友,這次來馬場也是以朋友之名相邀的?!?p> 傅銘川哂笑,“我那表弟知道林小姐只是把他當朋友嗎?”
“他知道的,”林晚依舊禮貌回答,“我已經(jīng)與他說過了,徐先生也理解我的意思。”
“你說過了?”
“嗯。”
傅銘川不再多問,眉眼間不經(jīng)意舒展了半分。
傅銘川的喜怒從不太過顯露,一般人無法看出他較為細微的眼色變化,但跟過他三年的林晚知道,他剛剛似乎有些高興。
場上的徐宴漸入佳境,手握韁繩,騎馬騰空而上,精彩地越過路障,一趟下來行云流水,此刻他那騎姿意氣風發(fā),極有少年之感。
傅銘川只眼看他,這下才知道什么叫做開屏的孔雀。
或許少年之時,他就不該教徐宴馬術(shù)的。
徐宴下場,滿臉春風地向林晚跑來,“怎么樣林晚?”
“很精彩?!绷滞碛芍詾樗恼?,綻開笑容。
她那笑顏太甜,可禁不得看,徐宴盯得她出神,露出了癡樣,“那我...那我陪你上場吧......”
徐宴話還未完,一道頎長身形兀的橫在二人中間。
傅銘川神色淡然,高大身軀將后面的徐宴全然擋住。
“我陪你去。”他語氣不可置否。
“噢......”她溫吞回應(yīng),愣愣地被傅銘川帶著走。
馬術(shù)服被傅銘川遞來,林晚乖乖穿上,隨手扎了個低馬尾后轉(zhuǎn)身上馬,烏黑發(fā)絲如綢緞輕垂,耳邊的鬢發(fā)隨風拂動,散發(fā)著自然獨有的美感。
這時徐宴跟過去,細細說起注意事項:“林晚,一會兒記得緊握韁繩,騎馬越過障礙物時要放慢速度,還有,如果有控制不住馬的情況,一定要及時舉手示意?!?p> “好的徐先生。”
傅銘川手牽韁繩,引她上場,“當心些?!?p> 她點頭,最終上場離去。
場外,徐宴扭捏地看著傅銘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靠過去說:
“表哥,一會兒林晚那要是出了問題,你不準再跟我搶了?!?p> 話說得幼稚,又有些可愛。
若是以往,傅銘川會答應(yīng)他,可現(xiàn)下,誰叫他帶的人是林晚呢。
所以他只不言,徐宴懂這是無聲的拒絕,便有些懊惱地叉起了手。
表哥這到底什么意思,之前不都說了他不要林晚么?不都說了隨便自己追么?今天怎么老來搞破壞似的。
可徐宴也不敢違抗,只好自個兒悄悄離馬場的起終點近了些,以做好英雄救美的十足準備。
傅銘川看穿他這心思,也只笑笑。
場內(nèi),林晚溫柔撫摸著身下的棕馬,這時裁判示意,她挺身,緊了緊韁繩預(yù)備。
哨聲響起。
“駕!”
馬兒嘶鳴一聲,帶她往前,林晚壓浪的技巧嫻熟,平地的騎行尤其順暢輕盈,而后障礙物出現(xiàn),林晚利落改變姿勢,騎馬一躍,烏發(fā)輕揚。
障礙物被她輕松越過。
節(jié)奏與速度,甚至比徐宴還快些。
場外的徐宴這下目瞪口呆,張著嘴巴糊里糊涂地問:“表哥,林晚她...她這是專業(yè)選手嗎?”
傅銘川也明顯一愣。
場內(nèi)的林晚,輕捷騎姿游刃有余,猶如曠野里自由奔跑的風。
他勾唇,才知她上場前那謙虛模樣是扮豬吃老虎呢,他與徐宴這明里暗里爭著要救美的樣子,反倒略顯滑稽了。
“哥,林晚她怎么這么厲害?我還以為她不太會馬術(shù)呢......”徐宴一臉迷惑,恍惚地眨了眨眼。
傅銘川繼續(xù)注視,幽沉目光久久未移開,此刻的林晚就快越過終點,那澄澈雙眸散著幾分野,瑩潤臉蛋上已綻開預(yù)計勝利的笑容,如此酣暢痛快的模樣,他從未見過。
佳人自鞚玉花驄,翩如驚燕蹋飛龍,三年都養(yǎng)在籠中精致吟唱的金絲雀,原來能飛得這般自如。
傅銘川若有若無地笑了下,面上的柔和無人發(fā)現(xiàn)。
林晚到達終點,得了一分半的好成績,足足比徐宴快了一分鐘。
她被掌聲簇擁著下場,徐宴撓了撓頭,“林晚,我實在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啊?!?p> 她滿意地摘下頭盔,眉眼彎彎,還作謙虛,“只是運氣好而已?!?p> 她的馬術(shù),是林父教的,林父喜愛馬術(shù),所以也常帶著女兒去馬場,林晚見得多了,便也想試試,一來二去,也就會了。
但踏入娛樂圈以后,這運動她便也擱置了,“我好久沒有騎馬了,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徐先生邀請我過來。”
“林小姐是何時學(xué)得馬術(shù)?”
身側(cè)響起傅銘川的低嗓。
“很早了。”她回答。
傅銘川斂眸,他記得以前自己也帶林晚去過馬場,但她從未提出要上場騎行,“怎么從來沒見林小姐展露過?”
“你忘了嗎傅先生?”林晚腦袋微垂,面不改色,“以前有個人跟我說過,他不喜歡我太張揚?!?p> 說的那個人,就是傅銘川。
傅銘川身形稍頓,這話,他實在有些忘了。
如此想來,自己這三年到底對她說過多少句無聊的渾話呢,他不得而知。
氣氛沉寂了幾分,徐宴略過這二人突如其來的沉默,率先開口:“林晚,比賽也結(jié)束了,我?guī)闳ズ赛c東西吧?!?p> “好。”
林晚轉(zhuǎn)身,同他離去。
兩人本欲去吧臺點杯喝的,忽然間,身邊的徐宴停下腳步,臉上驚慌冒汗。
林晚疑惑,本想問他怎么了,余光卻瞥見一個穿著雍容的中年女人,樣子十分高貴富裕。
那女人嚴肅走來,一臉長輩獨有的兇相,林晚不自覺后退一步,卻沒想,那女人就在她面前停下。
女人不屑地瞧了林晚一眼,隨后上下打量她。
林晚感到不適,完全摸不清狀況,而后,那女人向她開口,嗓音刺耳:
“你就是勾引我兒子的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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