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海幸存者
公告欄管理處就不像買面包一樣是靠終端交易了，魚人面前的柜臺上有個藍色的感應器，虞清歡將終端放在上面，就自動扣了2深淵幣。
虞清歡看著那張小紙條，思忖了一下之后寫下了——
“小酒，還記得我們一起玩的‘猜職業(yè)’嗎？小清姐姐會在每個休息日2的上午8點在20層電梯口等你?！?p> 深淵俱樂部中大家都是用昵稱，光說“小酒”和“小清”可能并不能確定是她，再加上“猜職業(yè)”，妹妹應該就能鎖定她了。
“猜職業(yè)”是虞清歡和虞知酒小時候經(jīng)常玩的游戲。她們父母在她們讀初中的時候就離世了，留下的財產(chǎn)只勉強夠她們生活，根本不夠進行任何娛樂。
于是她們倆總是趴在床邊，根據(jù)外面路人的樣貌裝扮猜測他們的職業(yè)，想象不同職業(yè)的生活。
魚人接過紙條之后，緩緩挪動到了一個公告欄邊，貼在了一個空隙里。
虞清歡隨后去商業(yè)街逛了一大圈，并沒有找到9深淵幣以下的紅標潛水服，只分別在一家店里看到一套賣6深淵幣的連體式泳衣和一個地攤里賣2深淵幣的分體式泳衣，幾乎和比基尼差不多，遮蓋不了多少皮膚。
虞清歡不介意穿得性感一點，不過參加委托的話，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她覺得能覆蓋更多皮膚的衣服要好一些。
就在她打算在給那個連體式泳衣付錢的時候，她看到那家店的泳衣柜臺邊還放著一個橘紅色扁扁的哨子，哨子的末尾打了個紅標。
虞清歡想起了爛果子說過的話，她望向柜臺后的服務生：“你好，請問這是能在水下吹響的潛水哨子嗎？”
服務生是個胡子拉碴的男青年，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虞清歡：“嗯哼。5深淵幣?！?p> 這個小哨子要賣5深淵幣？！虞清歡試圖討價還價一下：“這就是個哨子，3幣賣不賣？我想再在你們這兒買一套泳衣?！?p> “這哨子可是別人從Y級委托里拿到的，3幣我本錢都拿不回來，算你走運，它不是個神奇物品，才賣5幣，愛要不要?！狈丈恍嫉卣f道。
這里的人，脾氣差的可真不少……
要是買這個潛水哨子的話，就買不了那個連體式泳衣了。
“那我買了，收款吧?！庇萸鍤g果斷地說道。
雖然她下一個委托是和深海有關的，她下下個委托也不一定和深海有關。這個哨子在水里能吹響，陸地上也能吹響，之后的委托說不定也能用上。
她買下了比基尼泳衣和潛水哨子，回到了宿舍。雖然深淵俱樂部的食物很貴，不過好歹水不要錢，在她宿舍的衛(wèi)生間里直接接就行。
虞清歡和虞知酒在以前很窮的時候試過喝水龍頭里的水，不過因為鐵銹味太重，于是放棄了。在深淵俱樂部，聽小昭和阿落說所有人都喝水龍頭的水，挺干凈的，虞清歡便也入鄉(xiāng)隨俗了。
隔日，虞清歡早早地就來到了20樓，但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等到虞知酒。
她便回到宿舍無聊地呆了一天，在這里，無論是報紙還是書籍都要花深淵幣，而且這種精神娛樂還不便宜。晚上，她選擇了“深海幸存者”這個委托，換上了分體式泳衣，將貓爪手套戴在手上，潛水口哨掛在脖子上。
午夜12點到來，虞清歡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識。
……
“歡迎來到Z級委托——【深海幸存者】。”
虞清歡被機械音喚醒，她意識朦朧地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身體下面是綿密沙子的質(zhì)感。
她和沙灘真是有緣啊……上一個委托也是在沙灘上出生的。
“您將穿上俱樂部研制的特殊潛水服，潛入2000米以下的深海，尋找遺失在海底的珍珠，將其帶回岸邊。為期3天，海洋中各處分布著可補給的氧氣點，請注意自己的氧氣量。
“海底的珍珠只有一顆，第一個將珍珠帶回岸邊的人肉視為委托成功，其他人均視為委托失敗，將會直接結束委托。”
這次的委托解釋比上次短很多，虞清歡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她身邊放著一套深藍色的潛水服，上面的護目鏡就像一塊屏幕一樣。潛水服旁邊是一瓶可以背在身后的氧氣瓶。
沙灘的后方是高聳入云的銅墻鐵壁，這片沙灘明顯比上個委托的沙灘小很多，而大海卻一望無際。與虞清歡所在的沙灘兩邊，相隔幾公里處還有兩個像她這樣的小沙灘，再遠一些似乎還有，每個小沙灘上都有一個人正在悠悠轉(zhuǎn)醒。
虞清歡在原本的世界體驗過潛水，她還挺擅長這種類型的運動的。按照常識，下潛兩百米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往下水壓會非常大，人會直接被壓扁。然而這個委托卻要求他們潛到2000米以下……
果然深淵俱樂部名不副實，是真的要讓人肉去到“深淵”里??！
虞清歡的泳衣很適合在外面套潛水服，于是她很快地深藍色潛水服穿在了身上，戴上護目鏡。護目鏡是一塊屏幕，右上角顯示著“時間：第1日8:05。當前深度：0米。氧氣量：100%?！?p> 要下潛到這么深的地方，哨子如果掛在脖子上根本沒辦法吹，而且會被超高的水壓壓壞，于是虞清歡便將它放在嘴邊，包裹在了氧氣面罩里面。她將性感小野貓貓爪手套套在了被潛水服包裹的手指外面，這次她沒有感覺到手背上有貓毛在生長，而是潛水服的手指處長出了十根硬硬的深藍色指甲。
看來這貓爪還挺智能！原本虞清歡還擔心貓爪手套會讓她的指甲戳破潛水服，這下不用擔心了。
“咚——”
虞清歡背上氧氣瓶，鉆進了海水中。
陽光透過海面灑進了海水中，將海水都映照成了淺藍色。底下是或紅或紫的珊瑚礁，兩旁時不時有纖細的小魚游過，這情形好不愜意。
而虞清歡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時間：第1日8:20。當前深度：5米。氧氣量：95%。”
她才潛下了5米，氧氣量就消耗了5%，這樣是完全到不了深海的?？磥硌鯕赓Y源對這個委托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虞清歡順著海床一路向下潛著，在一個珊瑚礁旁，她看到了一個鐵盒子，樣子還挺精致的。
她疑惑地游到珊瑚礁邊，將那個鐵盒子打了開來，里面是一個小玻璃瓶，瓶子上面寫著“治療藥水”。
看來她運氣還不錯，一上來就找到了道具，不過在深海要怎么摘下氧氣面罩喝治療藥水還是個問題。
潛水服的大腿兩側(cè)各有個口袋，虞清歡便將治療藥水先放在了左側(cè)口袋中。
隨著虞清歡下潛深度的增加，周圍出現(xiàn)了一些水母、刺鲀之類看起來比較危險的生物，她只能伏在珊瑚礁的間隙緩緩向下游著。在她潛到50米的時候，氧氣已經(jīng)只剩60%了。
她潛到了海床邊緣，出現(xiàn)了一個向下的斷崖，前方?jīng)]有更多的掩體了，看起來需要沿著斷崖向下潛。
就在她探到斷崖邊際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腳下二三十米處的懸崖上有一處亮光，她仔細看了看——那是一個用玻璃罩罩住的小亭子，里面有一些金屬設施，設施頂端發(fā)著光，看上去能容納好幾個人。
虞清歡心中一喜——看來那就是氧氣補給的地方了！
她剛想潛下去，卻發(fā)現(xiàn)那個小亭子的玻璃墻上有一個巨大的倒影掠了過去。她定睛一看那個倒影所在的方向，就連忙撤到了懸崖后面——那是一條鯊魚！
這條鯊魚足有約8米長，略微張著嘴，露出來的牙齒反著氧氣站燈光的光線，一直在氧氣站的周圍游曳著。氧氣站所在的位置已經(jīng)是海洋近百米的地方，光線比淺海弱了很多，而氧氣站發(fā)出的亮光非常明顯，怪不得它會被吸引到這里。
虞清歡的氧氣量不斷地下降著，她必須要去這個氧氣站補給氧氣！
就在她思考著要怎么把鯊魚引開的時候，她看見有一個人形的背影從她側(cè)面的方向向下游了過去，朝向的正是氧氣站的方向。
而這時鯊魚正好朝遠離氧氣站的方向巡游，在斷崖光線稀少的情況下，那個人肉一定是沒有看見鯊魚，所以直接朝氧氣站游過去了！
虞清歡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提醒那個人，她要是喊話或者吹響潛水哨子的話，那鯊魚一定會朝她的方向沖過來。
在深淵俱樂部里，虞清歡明白救人的前提是先自保。
那個人眼看著就要觸碰到氧氣站的門了，TA的頭上卻被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當TA抬起頭時，體型比TA大十幾倍的鯊魚便居高臨下地看著TA了，鯊魚張開嘴，一口便將那人的上半截身子吞了進去。
就是現(xiàn)在！
虞清歡在等了這么久，終于抓住了能溜進氧氣站的機會。她猛地向下潛去，沿著斷崖隱藏著身形，趁著鯊魚把那個人肉咬進嘴里的時候潛到了氧氣站門口，拉開玻璃墻壁上的門把手鉆了進去。
按理來說她將門打開之后外面的海水應該會很快涌進來，充滿這個只能容納幾個人的玻璃設施。可氧氣站卻似乎有超強的排水系統(tǒng)，在虞清歡進來之后玻璃門就自動關上了，伴隨著一陣氣流聲，她帶進來的海水很快從地面被排了出去。
虞清歡的潛水鏡顯示屏顯示著——“檢測到您已到達氧氣站，可以脫下氧氣設備補充氧氣。”
虞清歡將背著的氧氣瓶卸了下來放在地上，她環(huán)顧了一下沒有一點海水滲入的氧氣站——莫非這個站點是有氧氣的，她可以不戴氧氣面罩在這里休息一會？
于是她嘗試著卸下氧氣面罩，吸了一口氣，沒有感受到任何窒息感。這里果然是有空氣，是可以呼吸的！
旁邊的金屬設施中央有一塊小屏幕，上面有三個綠色的格子，屏幕下面有一個出氣口。虞清歡將氧氣瓶的進氣口和金屬設施的出氣口對上，擰松了出氣口的閥門，隨后她的潛水鏡上“氧氣量”的數(shù)值就在不斷上升了。
她看向外面，只見那條鯊魚在將那人肉的上半身吞進去了之后，又開始撕咬TA的下半身，虞清歡連那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了。
經(jīng)過了“海灘大逃殺”委托之后，虞清歡對尸體的反感已經(jīng)有所緩和了，不過現(xiàn)在那人被撕扯得大腸小腸都漂浮在海水中，還是略有些震撼的。她只能不斷安撫著自己——委托里面應該不會真的讓人肉死掉，只是會直接把TA送到委托結束之后而已。
“深海幸存者”一開始的介紹上說沒有獲得海底珍珠的人會“直接結束委托”，而不是會“直接死亡”。虞清歡猜測這個委托應該和“海灘大逃殺”一樣，即使在委托里死了也不會真的死掉。
Z級的委托不會直接殺死人肉，那Y級、X級甚至那些C級、B級、A級的委托呢？
一想到這個，虞清歡心里有些忐忑。根據(jù)之前小雨和小有所說的，在Z級拿過一次完美通關之后只要再通關一個委托就會升到Y級。她要是還沒找到小酒就在一個委托里死了怎么辦？
虞清歡微微晃了晃腦袋，將消極的想法甩了出去。這樣的想法不是她的風格，她應該在離開這個委托之后再找爛果子聊聊，收集關于高級委托的更多信息。
“時間：第1日9:14。當前深度：82米。氧氣量：100%?！?p> 虞清歡的氧氣瓶充滿了，金屬設施的小屏幕上由三個綠格子變成了兩個綠格子。
看來氧氣站的氧氣也是有限的，只能在這里充三次。這么說……來得晚的人肉就沒法在氧氣站補給了。
現(xiàn)在深度還不到100米，她得趕緊離開這里繼續(xù)下潛才行。
她背上了氧氣瓶，就在她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況時，氧氣站的玻璃墻上傳來了一聲巨響。
“咚！”
虞清歡的視線對上了兩個褐色的魚眼，以及……層層疊疊的六排牙齒。那牙齒的間隙，還卡著一些肉沫油脂和一縷潛水服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