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府中縱火
錢氏眼下已經(jīng)徹底怒了,一面吩咐仆人救火,一面咬牙怒視曲玲瓏。
“你這混賬,竟然無法無天到這樣的地步,敢在府中縱火!這樣囂張跋扈,可還有一絲教養(yǎng)規(guī)矩!”
曲玲瓏抬眸,似笑非笑:“我是您這嫡母教養(yǎng)出來的,怎么就……沒有教養(yǎng)呢?難不成您從不將庶子女當人看,半分不曾關(guān)照?”
這話說得實在陰陽怪氣,將錢氏氣得喉頭腥甜。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死丫頭這般放肆,簡直是送死。
她得知嬤嬤失手,正愁找不到機會發(fā)難,眼下她自己送上把柄,她將她往死了打又如何?
哪怕她說什么,也可說是這丫頭瘋了胡說八道!
“目無尊長肆意妄為,我豈能容你!來人,給我打,今日若不好好管教她,還不知她要闖下多大的禍事!”
家丁們聽見錢氏發(fā)話,逼上前就要動手。
青竹瑟瑟發(fā)抖,卻還鼓起勇氣將她護在身后。
曲玲瓏揉著拳頭,心里早有了打算,準備動手劫持錢氏脫身。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一道身影匆忙趕來:“你們在鬧什么!”
曲玲瓏抬頭,便看見原主的父親曲承開皺眉走來。
錢氏見狀,眸子冷厲,卻擠出個笑:“老爺,玲瓏這丫頭放肆大膽,竟然在府里縱火,我想著定要好好管教她?!?p> 曲承開勃然大怒,目光轉(zhuǎn)向曲玲瓏:“混賬!你怎么敢!”
但看清這庶女的樣貌,他又愣住了。
他向來不管這些庶出子女,曲玲瓏又一副畏畏縮縮模樣,他還真沒注意,這丫頭已經(jīng)出落得這樣水靈了。
曲玲瓏面色不變:“這廚房留著有何用?我也是曲家女兒,連口熱飯也吃不上,燒了豈不干凈?”
錢氏沒想到她在曲承開面前還敢頂嘴,眼中閃過得意的光。
她狀似寬厚,實則火上澆油:“老爺,許是府中的下人疏忽了,玲瓏這孩子發(fā)作也情有可原,但若縱火燒廚房的事傳出去,別人怎么想咱們家呢?”
她料想以曲承開那火爆脾氣,定然會讓著死丫頭好看,沒想到曲承開竟怒道:“哪個混賬伺候的這孩子?連飯都備不好?竟敢這樣苛待我女兒?把管事的帶下去,賞他二十板子!”
不等錢氏回神,他帶著滿臉慈愛笑容走到曲玲瓏面前。
“你叫玲瓏是吧?好孩子,爹之前疏忽了你,今后絕不會讓你受委屈了?!?p> “以后府里再有人苛待你,你只管來和爹說,想要什么吃的玩的,便讓人去買來……”
錢氏目瞪口呆,曲玲瓏卻看見了他眼中那一抹算計。
之前錢氏當著他面欺負原主,也沒見他撐腰,眼下態(tài)度大變,定然是打著什么算盤呢。
她卻沒拆穿,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孺慕模樣:“謝謝爹,爹對女兒真好?!?p> 曲承開見她好似完全忘了之前他的冷待,笑意更深:“爹對你好是應(yīng)當?shù)?,好了,稍后爹就讓人給你定一桌珍饈樓的飯菜,你去庫房挑些漂亮料子,多做兩身衣裳!”
青竹總覺得不對,欲言又止看著曲玲瓏。
曲玲瓏卻是乖巧笑著點頭。
有好處,她當然要笑納了。
她向來很擅長裝得人畜無害,在療養(yǎng)院為了不讓護士們擔心,也故意控測試評級。
要算計她,她也不介意陪他玩,看他打什么注意。
而錢氏氣得牙都要咬碎了,看見曲玲瓏沖自己挑釁一笑,更是怒極。
礙于曲承開在,她不敢發(fā)作,只能等曲玲瓏離開,才僵笑道:“老爺之前不是從不過問這些庶子女么?怎么忽然這樣上心?”
曲承開冷冷看她一眼:“目光短淺的婦人!你難不成不知道選秀的事情?”
“這丫頭生得如此貌美,你緣何不早說?這般姿色肯定能被選上,到時候,我可就是皇子的岳父了!”
錢氏萬萬不曾想到,他竟然打了這個主意!
讓那小賤人同婷兒一起參加選秀……到時候這庶女豈不是騎到了她們娘倆頭上!
絕無可能!她不會讓她有機會翻身!
她眼中閃過一抹狠毒,大步跟上去,臉上又掛了笑:“還是老爺深謀遠慮,我之后定會好好照拂玲瓏那孩子的?!?p> 有了曲承開的話,曲玲瓏在府中過得格外舒坦,不但從那破院子搬了出去,吃穿用度比從前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儼然超過了曲江婷這正牌嫡女。
曲江婷自是不忿,在錢氏面前哭鬧不停。
錢氏冷冷看著她:“別哭了,還不是你不爭氣!不然那日我便除掉了她!”
“她蹦跶不了幾天,為母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日,我便會讓她身敗名裂,絕不讓她擋你的路!”
……
次日一早,曲玲瓏剛醒,便得知錢氏跟曲承開提議,要帶府上人去別莊避暑。
她眸子涼了涼。
才剛?cè)胂模苣拈T子的暑?事出無常必有妖啊。
青竹卻歡喜極了:“姨娘就在別莊,小姐豈不是能跟姨娘團聚了?”
曲玲瓏瞇了瞇眼。
青竹說的是原主的母親趙姨娘,原主記憶中,這趙姨娘待她并不好,但原主卻很渴望母愛。
感覺到心臟那股悸動,她按了按胸口:“那就去吧。”
青竹為她梳洗妥當,曲玲瓏便出了院子。
錢氏態(tài)度大變,對她格外關(guān)照,不但一反常態(tài)的給她備了許多上好的衣料和香薰,還讓她獨乘一輛車,看得其余庶子女都紅了眼。
曲承開倒很滿意妻子的做法,還夸獎了她一番。
但一向厭惡她的曲江婷卻面色如常,眼中還有點嘲弄。
果然有問題。
她裝出副乖巧模樣謝過錢氏,邁步上車,自顧自閉目養(yǎng)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有什么好怕呢?該怕的,是他們。
馬車一路行至別莊,到那邊時已經(jīng)入夜。
曲玲瓏被安置在后院一處寬敞屋子里,一應(yīng)陳設(shè)倒也精致妥帖。
她走進屋子屏退下人,正猜測錢氏打著什么算盤,忽然嗅見鼻尖有濃郁血腥味傳來。
曲玲瓏瞇眼,循著血腥味上前,竟看見窗臺上有一只血手印。
環(huán)顧四周,她目光落在屋中那大櫥柜上。
這屋子里,也只有這能藏人。
她隨手拔了簪子走近,拉開柜門,一滴血直接滴在她繡鞋上。
勁風撲近,一只染血的手伸向她脖頸,力道虛浮。
曲玲瓏搖了搖頭,手都懶得還,想后退躲開。
沒想到那重傷的男人伸手卻極好,閃身掠到她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
冷凝聲音響起:“在下無意冒犯,只想暫且在此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