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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錦

風(fēng)起

無錦 .RICE 1860 2024-05-31 11:52:37

  之后我們的生活雖是平淡,卻格外充實。

  我漸漸習(xí)慣于日暮西山歸家有人倚門等待相迎,在我回來的時候歡喜一句:“回來啦?!?p>  習(xí)個慣于有人噓寒問暖。行走市井間,不用再羨慕人家屋項上升起的裊裊炊煙。

  浙漸地我都個快忘記姜蕪的來路不明了。與他的來歷密切相關(guān)的大概就是那個玉佩。

  我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就是一塊質(zhì)地上乘的玉佩。不過上邊的紋樣倒很特別,在東洲從未見過。

  “這是字還是什么符文,我看不懂?!蔽覇柦?。

  他只瞧一眼,便收回視線:“只是特殊的紋樣吧?!?p>  “我覺得也是。”

  這王佩的色澤質(zhì)地如此精美,我更確信姜蕪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了。

  “日后你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我啊。”我時不時便嘮叨這句話。

  起初姜蕪還會應(yīng)承幾句。

  現(xiàn)在……置若罔聞。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又過一載春秋。

  今年的東洲不是很太平,凌沂雖是邊陲小城,也受到牽連。

  我好長一段時間沒下山,在山上躺尸,突然一道急今讓我出山問診。到醫(yī)館才知道山下亂成一團了。近日病患不減反增,原先已好轉(zhuǎn)的又復(fù)發(fā)惡疾。

  “什么癥狀?”

  “渾身發(fā)痛,汗流不止,嚴重的有七竅流血之狀?!蔽颐碱^微皺,從未聽過一種病會攬概上述所有癥狀。

  “先前有治好的,我們以為只是普通傷病,可沒過幾天又復(fù)發(fā)了,情況比先前還嚴重。我們沒有辦法,只得請?zhí)K大夫來看看……”

  我給病患把脈,發(fā)現(xiàn)其體內(nèi)似有熱毒流竄,脈象紊亂,找不著源頭。

  只得讓他們先服下清心丸,暫緩病癥。

  果然,病患的情況有所好轉(zhuǎn),沒再痛到哀嚎打滾了。

  “不愧是蘇大夫,一瞧便知如何對癥下藥。”同僚紛紛認可,我卻發(fā)愁:“只能緩解,要根治得找到病源?!?p>  我們一群人廢寢忘食翻醫(yī)書,討論了一宿,也沒找到相應(yīng)的病。

  難不成不是“病”?我看似乎更像“毒”……可我也沒見過這樣多癥狀的毒啊,毒一般不都只有特定的癥狀啊。

  “是‘蠱毒’?!比巳褐型蝗挥袀€少年發(fā)言。

  我瞪大雙眼,不取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問他:“你確定?”

  “嗯。我家祖上是南海人,對南海蠱術(shù)略有了解。這既非疾病,又非奇毒,那便可能是蠱了。”

  他說的確實不錯,病患身上都有一個奇怪的印記,很像中蠱者會生出的蠱紋。

  只是這個詞,我已有十多年未聽過了。

  我的師父被譽為“神醫(yī)”,不光靠精湛的醫(yī)術(shù),還因為他會解蠱,但他從未教過我這方面的知識,我問他為什么,他只讓我我去背醫(yī)書。醫(yī)術(shù)尚未習(xí)好,就不要想別的。

  只是沒想到最后他也沒能教我。

  師父的書房里,該有關(guān)于南海蠱術(shù)的書,我踩在板凳上,死活夠不著柜頂?shù)哪鞠弧?p>  死老頭放那么高!

  “小錦,吃飯了——你在做什么?”姜蕪慢慢走進來。

  “來得正好,快幫我拿一下匣子?!蔽翌^也不回地說。

  話音剛落,便有個陰影覆下來,將我整個人罩住,淡淡的草藥味縈繞在鼻尖,我有片刻的失神。

  而姜蕪已將木匣取下,順勢把我從板凳上抱了下去。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雙腳就沾地了。

  他把匣子交到我手中,好似一切都順理成章,一氣呵成。

  “謝、謝謝?!蔽矣X得有些不對勁,可說不上哪不對。

  算了算了,別想!有要緊事!我拂去上面的灰打開匣子,姜蕪好奇地看過來:“這是什么?《南海蠱集》?你要這個做什么?”

  我把山下發(fā)生的事粗略地同他解釋一遍,他疑惑道:“蠱?“

  “嗯。我們懷疑那些病患是中蠱了——你知道蠱嗎?”

  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料他這個土包子也不知道。我解釋道:“據(jù)我所知,南海蠱術(shù)兼融出醫(yī)術(shù)與制毒,既是救人之術(shù)也是害人之術(shù)。萬疆門你知道嗎?據(jù)說這歹毒的東西,就是那兒的人制出來的,那里邊個個都是制蠱之人……”

  聽到這,姜蕪?fù)蝗恍α?“真的?從哪聽說的?”

  我抬頭叉腰,理直氣壯:“話本里看的?!?p>  “話本里的東西能信?”

  “哎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對這玩意兒了解太少了——不,是根本不了解。幾十年來東洲會解蠱的就我?guī)煾敢粋€……”我哀嘆著,要多愁有多愁。

  “你師父會解蠱?那你呢?”

  “他還沒得及教我仙逝了?!蔽业椭^翻書,語氣平淡無波瀾,其實我知道師父不是來不及,而是不愿教。他似乎很忌憚,到凌沂山隱居后,再沒提及過與蠱有關(guān)的一切,也不再鉆研解蠱之法。

  見戳到我傷心事,姜蕪忙說聲:“對不起。我不——”

  “沒事,你不知道才問的。所以我現(xiàn)在要趕緊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找找解蠱之法?!蔽业皖^認真看書,每個字都不放過。

  “不吃飯了嗎?”

  “算了。病患日漸增多,愁都愁死了,哪有心思吃飯。我生怕哪天萬疆門的蠱師殺上門來,我們一點對策也沒有……”

  “沒那么夸張吧。制蠱也是要靠天分的,興許能當上制蠱師的只有少數(shù)?!彼f得云淡風(fēng)輕,很懂的樣子。

  我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正巧他也在看我,眼眸中似藏有萬千星辰,勾唇笑道:“話本里看的?!?p>  我反應(yīng)過來拍他:“你又偷看我話本!”

  他轉(zhuǎn)身一躲,走出書房,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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