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不進廚房,姜意連做什么都沒頭緒。
剛才正拿手機搜索菜譜,看這里有沒有需要的調(diào)料。
偏偏網(wǎng)絡(luò)卡住,等待時清點需要用的廚具時一下沒拿穩(wěn),就成了個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打碎了事小,丟人是真。
賀嶺還“很不客氣”。
“不許說了,您就當(dāng)不知道?!苯饪此c頭,這才松手。
男人笑得意味深長,抓住她的兩個手腕,無情嘲諷:“這么笨,做什么飯,做出來的東西能吃?”
“先生不吃,我拿去喂狗?!边@下,姜意真被惹急了。好心沒好報。
“沒狗給你喂。”賀嶺仔細欣賞她的手,纖細嬌嫩。
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該用來做飯。
“我——”姜意氣鼓鼓又瞪他一眼,不想理他了,直接回房去。
等外邊沒動靜了,悄悄從門縫瞄到客廳沒人,她不信邪,叫老陳把菜送到門口,輕手輕腳拿進廚房去弄。
幾分鐘后廚師就過來了,姜意不想讓他動手,又出去將人遣走,繼續(xù)做。
她照著食譜,燉上五指毛桃雞湯,做一道清蒸鱸魚片,一道姜蔥蟹加清炒菜芯,很輕易就完成。
既然男人說不能吃,做完她也不叫他,只管自己吃。
不過姜意胃口小,一碗湯半碗米飯就夠飽。
賀嶺從書房出來時正好瞧見她在餐桌前,一臉享受摸著肚子,不急不緩去她身邊坐,“不管我?”
“先生不會還要和孕婦計較吧。”姜意故意嗆他。
賀嶺勾唇,哪能真和她斗氣,自顧自用餐,還不忘夸一句味道不錯。
賣相上看得出,不是他叫來的那位中餐廚師做的。
“說不能吃,還不是吃得挺香么?!苯庑÷曕洁?,起身去浴室洗漱。
難得下廚,下次不知是哪日。
男人再惹她不開心,那以后都不做了。
咚咚——
不過一會兒,賀嶺就在外敲門。
姜意剛褪下衣物,沒來得及洗澡,驚慌時男人徑直闖進來,悠閑地倚靠在門框盯她。
“先生很閑?”姜意用略帶嫌棄的語氣問他,背過去不讓看。
他目光更幽深,玲瓏的曲線以及白皙的肌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這么久,廚藝沒長進。”賀嶺繞過她的話題,“不如做多做點擅長的。”
比如撒嬌,就挺得心應(yīng)手,她的強項。
最近倒是不怎么用了。
“做不了?!苯庾灶欁苑潘丛瑁静桓颐鎸λ?,怕男人精蟲上腦。
賀嶺雙手插在西褲口袋,摸到煙盒。
委屈自己躲去陽臺上點。
隨后又撥通了老陳的電話,態(tài)度傲嬌,“你幫她準(zhǔn)備的菜?”
老陳沉默,還沒組織好措辭。
倆人意見不統(tǒng)一,他有什么錯?
“是,太太覺得那大胡子不了解您的胃……還說,他看著就不靠譜,不像會做正經(jīng)中餐。”
賀嶺徐徐吸著煙,漸漸品出一絲味兒來。
“就因為這,忙活半天?”
“或許,還有別的意思?!崩详愋牡酪痪洚?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嘆了口氣,又試探著說:“太太是想您在她不在的時候,您能回味起她做的菜吧。”
提醒到這,多的也不解釋了。
“她不做,也會回味?!辟R嶺暗笑姜意真是個傻丫頭,掛了電話。
吸完煙后,老老實實去洗干凈,換睡衣,牙都至少刷三遍,怕她聞到煙味,說嗆。
但小東西鼻子靈,當(dāng)他上床靠近她的那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先生不戒煙嗎?!?p> “一直陪著我,就戒。”賀嶺吻在女人耳側(cè),提要求。
姜意明白他說的意思,但她現(xiàn)在不會妥協(xié),將來也不會。
她不喜歡紐約,即便這里有他在。
“您隨意吧?!?p> 快要走了,姜意覺得沒必要吵架,不跟他爭論,其實是為他身體健康著想,也沒必要告訴他。
賀嶺輕哼一聲,隨即起身,又去浴室。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聽淋浴的水聲,她徹底敗給他的行動。
這男人總是做的比說的好。
“先生……”
他一來,就往懷里鉆。
“大忙人,明日送你去機場?!辟R嶺知道她與何淮淑的約定,看她這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就猜到又是萬分糾結(jié)。
可還是不會再次長居,陪在他身邊。
姜意安安心心睡覺,第二日臨走時在機場與男人道別,吻上他的唇,臉頰不自覺升溫。
“先生總是口是心非,以后不信您的話了?!?p> 賀嶺今日一身運動裝,襯得年輕又有活力,攬她在懷里都有種變年輕,似乎是同齡人的假象。
“好,不信,我一點兒都不在乎你,趕你走?!彼眯Φ?,伸手替小姑娘整理風(fēng)衣外套。
姜意抬頭看他,俊郎的面龐摻雜著疲憊,于是推開男人要趕他走,“先生別送了……”
話音未落,他便轉(zhuǎn)回身抱緊她,只聽“砰”的一聲,男人身體的重量猛然間全部壓到她身上。
接連幾聲槍響,是身后的保鏢打的。
姜意嚇得尖叫,雙手想去捂住男人流著鮮血的右臂,可碰到,怎么都止不住血,急得大哭。
“先生!我,我送你去醫(yī)院……”
保鏢已經(jīng)上前去追,她顧不得管,和老陳將賀嶺攙扶到車輛后座就飛馳往最近的醫(yī)院去。
“先生,您怎么樣?”姜意渾身冒冷汗,眼淚漱漱的掉,沒什么知覺。
車上沒有藥箱,她只能拿自己的外套脫掉死死捂住他的傷口。
看他咬牙忍痛,看他嘴唇泛白,她無能為力,心像被對半劈開。
“哭什么,死不了?!?p> 賀嶺眸色漸暗,她幾乎看不清他的情緒。
淡淡的語氣卻又顯得無所謂,沒那么重要。
血腥味在車內(nèi)彌散開,涌進鼻腔里,姜意深吸一口氣,按得更緊。
“是刻意沖先生來的,還是我?”
不確定,剛才他轉(zhuǎn)身那個動作太自然,像早有預(yù)料。
賀嶺額前的汗沿著側(cè)臉往下滾,握住她的手腕,嘴唇有些顫抖。
“是沖我,不關(guān)你的事,別擔(dān)心?!?p> 總覺得男人是說謊,姜意擦擦他的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以后不和先生鬧脾氣,只要你好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