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也放它一次？
江離聲有點(diǎn)兒糾結(jié)，畢竟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它困住絞殺。為此，她還廢了一個(gè)中階法寶。她一共也沒幾個(gè)法寶。
“江師妹，不能心軟，畜生就是畜生，它的話不能信?！标惲舭采陆x聲心軟，“對(duì)妖心軟，害人害己?！?p> “求求你，別殺我，我放你們出陣。還有我主人留下的寶物，我也可以給你們帶走?！鄙礁嗌陆x聲不信，“否則你們殺了我，也出不去苦山大陣，我的噬心誓才是解開苦山大陣的開陣之法，只有我心甘情愿，才能放你們出去?！?p> 江離聲頓住，“你說真的？”
“真的真的?！?p> 江離聲轉(zhuǎn)頭看向陳留安，“陳師兄，要不姑且相信它？”
陳留安將信將疑，“江師妹，妖多狡詐，心狠手辣，出爾反爾，言而無信。這東西的話不可盡信?！?p> 江離聲想想也對(duì)，對(duì)山膏道：“你現(xiàn)在就發(fā)噬心誓?！?p> “你們答應(yīng)不殺我?！?p> “那你也要答應(yīng)放了我們?！?p> “你答應(yīng)我就答應(yīng)。”山膏講條件，“你還要把你的吃食都給我?！?p>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山膏流下痛苦的淚，“我被困在這里上萬年了，都是枯林，什么東西也沒有。你吃的東西那么香……”
江離聲：“……”
真是要命了！果然是妖，咆哮讓人害怕，流淚讓人心軟。
她咬牙說：“我可以給你一包，但必須在你發(fā)了噬心誓開啟了大陣放了我們之后我才能給你。否則我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兩次?！?p> “兩包?！鄙礁嗫粗?p> 江離聲沒想到這東西還會(huì)討價(jià)還價(jià)，豎起眉頭，“就一包，沒的可談，否則殺了你?！?p> “殺了我，你們也出不去?！鄙礁嗔鳒I，嗚嗚不停，“你個(gè)小氣鬼，兩包都舍不得給我……”
江離聲沉默，它也沒說錯(cuò)，在這秘境里，她的零食本就不多，也大方不起來啊。她繃著臉，“一包，不要拉倒。先殺了你，我們?cè)傧朕k法?！?p> “殺了我，你們真的出不去?！鄙礁鄵u搖晃晃地哭，“我的命是與這苦山大陣連在一起的，否則我何必在這里困了上萬年？我的主人飛升，嫌棄我愛罵人，不帶走我，把我留在這里守山，還有他留下的寶物，說等待有緣人，我等了上萬年，才等到你。”
“是我們兩個(gè)?！苯x聲糾正。
“他沒有好吃的，掉進(jìn)來時(shí)，我看了他沒興趣，才沒理他?！鄙礁嘁荒樓撇簧详惲舭驳哪印?p> 陳留安氣道：“我可謝謝你，小爺用不著你對(duì)我感興趣?！?p> 被這狗東西追著罵追著吃，他寧愿它對(duì)他沒興趣。
江離聲詢問陳留安，“這東西比我還會(huì)哭，陳師兄，姑且相信它吧？”
“只給它一包，不成拉倒。殺了它再說?！标惲舭舶l(fā)狠。
江離聲點(diǎn)頭，語氣也沖，“你聽到了沒有？就一包，愛要不要?！?p> 山膏痛苦地哭，“你們兩個(gè)沒人性的東西。枉我守了上萬年，就等到了你們兩個(gè)狗東西……嗚嗚嗚嗚……我也太命苦了……”
江離聲哽住。
陳留安氣笑：“狗東西，你再罵我們一句，你死定了?！?p> 山膏頓時(shí)不敢罵了。
陳留安對(duì)它道：“你起噬心誓，現(xiàn)在就起?！?p> “你們先放了我?！?p> “行，放了你，陳師兄，放了它?！苯x聲后退三步，又補(bǔ)了一瓶補(bǔ)靈丹，以做準(zhǔn)備。
陳留安咬牙，撤回手，將法寶也收回了手里，跟著江離聲一起退遠(yuǎn)了些。
山膏在他撤手后，晃了晃，倒在了地上，頂著下顎的血窟窿，呼呼漏風(fēng)，有氣無力說：“你們還挺有誠(chéng)信?！?p> 陳留安冷哼，“那你呢？”
“我自然也有。雖然人類多狡詐，但我勉強(qiáng)相信你們?！?p> 陳留安翻白眼。
山膏用大爪子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窟窿，好奇地問江離聲，“你這什么鬼東西，竟然能讓我的傷口不愈合？”
“不告訴你?！?p> 山膏哼哼，“壞蛋東西?！?p> 江離聲催促它，“別磨蹭了，快點(diǎn)兒放我們出去。”
山膏委屈，“你們急什么？就不能再陪我玩幾天嗎？”
江離聲倒是想，畢竟出去后，也不知道還有什么危險(xiǎn)等著她，還不如留在這里跟熟悉的狗東西待著。至少找到了它的弱點(diǎn)，他們兩個(gè)能殺了它。但她想，陳師兄未必想，人家是真正來歷練的。
她沒好氣，“廢什么話？自然不能了！我們兩個(gè)又不是閑的沒事兒干，有那么多時(shí)間陪你玩?！?p> “那你把吃的給我，吃不到嘴里，我難受，想不起噬心誓?！?p> “給你。”江離聲拿出一包零食，扔給它。
山膏立馬接住，咔咔吃起來，它的血窟窿似乎一點(diǎn)兒也不影響它吃。吃了幾口，它舍不得地拿開爪子，與江離聲打著商量，“你若是得了我主人大陣功法的傳承，要記得留下一句話，以后再有進(jìn)來的人，讓人給我吃的，不給我就不發(fā)噬心誓?！?p> 江離聲不想答應(yīng)，“你剛剛說你等了上萬年才等來了我們？這是怎么回事兒？”
“不知道?！鄙礁鄵u頭，“主人說，他的傳承，有緣者得之。”
他嫌棄地看著二人，“沒想到我等了這么久，就等來了你們兩個(gè)兔崽子?！?p> 江離聲瞪眼，“我們本來是去大騩山，鬼知道怎么掉進(jìn)了這里？你當(dāng)我們樂意來？”
山膏不說話了。
江離聲又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愛吃這凡間小食的。一般修行之人，不吃凡俗五谷。另外，你都等到了我們，陣法開啟后，難道你還繼續(xù)困守在這里？”
山膏哼唧，“也是?！?p> “別廢話了，趕緊發(fā)噬心誓。”陳留安催促，“別想耍心眼子再要什么條件，否則我們對(duì)你不客氣?！?p> 山膏又嘟囔了一句什么，陳留安沒聽清，“你是不是又在罵我們了？狗東……”
他話音未落，四周枯樹忽然消失，天幕變換，原來枯樹的地方，變化成一顆顆生機(jī)勃勃的活著的樹，圓圓的葉子，黃色的花，果實(shí)像蘭果，橢圓形，外面包皮有三棱，也有六棱。除了樹木，四下便都是綠蔭了，這綠蔭都是一種草，幾乎漫山遍野，葉子也是圓的，沒有莖干，開紅花。
一種樹，一種花，漫山遍野，黃紅相間，露出苦山真正的模樣。
江離聲心想，原來這就是苦山，真的是苦山。
據(jù)山海志記載，這種樹叫黃棘，樹上結(jié)出的果子，若是吃了，不能生育。這種花草叫無條，吃了脖子就不長(zhǎng)瘤子。
她以前生活在清虛時(shí)，偶爾去山下凡間買小食，見過凡間的百姓們很多脖子長(zhǎng)瘤子的，治也治不好，用刀割了還會(huì)長(zhǎng)，若是吃了這個(gè)，想必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