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稍等一下!”思嵐看向司機(jī)師傅,“多停3分鐘再下車可以嗎?”
司機(jī)師傅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看了眼那幾個男人,叮囑她注意安全。思嵐迅速化了個濃妝,戴上了墨鏡,掏出包內(nèi)的一件外套披上——這是禮菲穿過的衣服。
還在爭執(zhí)著什么的時候,刺頭老大猝不及防地向蕭景翊揮了一拳!蕭景翊沒有閃躲,并被什么尖刺的東西刮了一下,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對面刺頭得意洋洋且變態(tài)地笑著,親吻手中那帶血的金屬戒指,就像親吻一件戰(zhàn)利品……
蕭景翊抹了一下臉頰的血,眼中有什么被點燃了起來,這種眼神是擂臺上洞悉對手的犀利射線!
四個打手一哄而上,但是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再也碰不到蕭景翊身體。只要一使勁兒,他總能靈活地躲避開,揍他的人便重心不穩(wěn)地竄到另一頭去,甚至差點撞到墻上!
高手過招,開場就知道有沒勝算……
刺頭曾經(jīng)接觸過一點真正的武術(shù),他知道有個詞叫“聽勁”。會聽勁的高手,不但他人靠近不了身,鳥在他手上也飛不走……因為向上飛需要腳部的后推力,而會聽勁的人,在要起飛的瞬間,手掌一垂,便將這個后推力化于無形,任它怎么也飛不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莫非,這年輕小子會聽勁?
刺頭倒退了幾步,蕭景翊挑眉輕笑,在他眼神中看到了顫抖,盡管微乎其微,但經(jīng)過年復(fù)一年武術(shù)訓(xùn)練的人,對這種眼神自然敏感。
幾個人接著揮拳出力,各個像亂闖的蒼蠅,一無所獲,完全打不著……
刺頭再上前揮拳的時候,其實那腳已麻木,自以為在動,但腳卻止步不前。腳不聽使喚,手臂便僵化不靈,拳頭也便沒了力道。他已經(jīng)感覺到有什么不對頭了,但又不知其故。
“哼,沒想到你們搞偷襲的一套,剛才是讓你的,接下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他不屑地瞄著刺頭。
“臭小子!老子不信邪!”刺頭又朝他揮了一拳。
蕭景翊略一閃,就避開了那拳,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出拳的手臂,腳下一拌,起手一捥,給刺頭來了個過肩摔!
“不信也得信,沒人來拯救你!”蕭景翊抹著臉頰血嘲諷道。
刺頭被摔地后疼得“啊”了一聲,灰溜溜地起身,另外三個人都被戲耍得氣喘呼呼——高下已見分曉。
“住手!”戴著墨鏡喬裝成禮菲的思嵐從遠(yuǎn)處趕來,對著刺頭說道,“放了他?!?p> 她走近只見蕭景翊臉上有傷,并不知道現(xiàn)在處于弱勢的竟然是打手的一方。刺頭和小弟四人驚訝不已,面面相覷,仿佛看見了天降救星……
那清冷的氣質(zhì),極似禮菲的說話聲,作為禮菲迷弟的黃毛一下子就認(rèn)了出來,他給了刺頭一個放光的眼神。
“你是?禮菲本人?!”刺頭擺出一副勝利者姿態(tài),“是是是,我們馬上放人,你小子算你走運!”
蕭景翊一臉不屑,嘴角諷刺勾笑——這刺頭明明輸了,可真會裝。
“可、可以簽個名嗎?”黃毛微紅著臉,摸了摸全身上下——掏出了個煙盒,除它以外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簽名的紙。
思嵐也不介意,在白色煙盒上簽了名遞給了黃毛,他喜形于色,滿愿地捧著它連連道謝……
“幫我跟你們老總帶句話,就說,看我面子上,網(wǎng)開一面吧?!彼紞估淅涞卣f。
既不用被揍,又有不丟臉的理由回去復(fù)命,簡直天降大赦!刺頭帶領(lǐng)幾個小弟們風(fēng)速撤了,見有臺階下就收,片刻都不想多待。黃毛臨走還不忘頻頻回首,巴不得多講幾句話,被刺頭揪住衣服滑稽地拖走了……
等他們走遠(yuǎn),思嵐摘下墨鏡,小聲說著好險,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多虧事情沒鬧大,沒人報警,不然打架和禮菲一掛鉤,怕是要上個頭條黑料……狗仔的鼻子都是很靈的,當(dāng)下什么新聞最值錢,他們可門兒清。
蕭景翊蹙著眉,上下打量著喬裝的思嵐,臉上露出不可思議。
“喂!你真了不得,扮演得了禮菲……”蕭景翊疑惑道。
“為了讓他們高興呀,嘿嘿?!?p> “但是——你怎么模仿得了禮菲的簽名?況且,你們真的很相像?!彼偰苤睋粢?。
“啊哈,我是她粉絲,簽名練練就會了?!彼鋈欢⑸狭耸裁?,擔(dān)心地說,“你的后脖頸,有血?!?p> 蕭景翊一摸脖子后方,手上沾了半凝結(jié)的血,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后脖頸是有那么點刺辣辣地疼。
“可惡……被那戒指偷襲劃到了,趁我沒動手時?!彼噶酥盖懊娴男^(qū),“能幫我個忙嗎?我家就在附近,有紗布和藥,我自己……夠不著?!?p> 思嵐本要婉拒,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似乎是個方便套近乎探口風(fēng)的機(jī)會?他到底對禮菲怎么想的?
“行吧,包扎我還算拿手。”她裝作真誠地應(yīng)承下來。
“喂,你該不會以為是我輸了吧?要不是你來,他們幾個可要被我收拾了!”
“你——贏了?”思嵐先冷汗了下,又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以一敵四?
她飛速思索:也不是沒可能,雖然明面兒上受傷的一方是蕭景翊,但那刺頭團(tuán)伙倒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震懾住一樣,逃得飛快。
“我自小便習(xí)武,修了近戰(zhàn)格斗術(shù)。”蕭景翊認(rèn)真說道,“剛開始習(xí)武時,就不知被師父喋喋不休地灌輸過多少次,絕對不可以在外頭打人。一般人打架,若不小心打錯部位,傷到對方是會有些麻煩,但對于會武功的人來說,那相當(dāng)于使用兇器去對付一個赤手空拳的人?!?p> 原來這小子不但功夫好,還這么講武德?她突然腦中一根弦發(fā)出了不和諧的音符:禮菲說他“功夫真好”,莫非是指……真功夫?自己意會錯了?
“今天我能避的都已經(jīng)避開了……只出手過一次,但那是在氣頭上我本能地反擊,沒辦法控制?!?p> 思嵐點了點頭,想起追過去時,刺頭被過肩摔在地上“嗷嗷”叫了幾聲。
“啊哈,看來你小子真有兩下子嘛!”思嵐對他有點刮目相看。
“基操而已,沒啥好炫耀的,只是不想被你誤解?!?p> “說沒炫耀,不就是在炫耀了?”思嵐頂嘴道。
因為撞見他與母親的關(guān)系,她莫名心火,無論什么事,總不自覺地頂那么一兩句,不過好在他不生氣,也不計較。
踏入蕭景翊的家,客廳環(huán)境看起來不大,總體是黑白灰的色調(diào),多余的裝飾一概沒有。窗邊幾盆綠植,擺著二次元手辦的櫥窗,顯得格外顯眼。廚房的桌面上還有喝剩一半的汽水,洗碗槽邊很多空瓶橫躺豎臥著。
蕭景翊打開廚房冰箱,尋找著可以喝的飲料,一陣?yán)錃獾膹谋浯党?,讓他精神了幾分?p> “有點亂,別介意啊?!彼儐査紞梗昂赛c什么?有可樂、蘋果汁……”
“等下再喝,先幫你消毒下傷口吧?!?p> “這么急呀?”他打開柜子,拎出醫(yī)藥箱。
“不趁現(xiàn)在包扎的話,遲一點,怕是傷口都愈合了?!彼_著玩笑。
“啊哈,這能力我可求之不得?!彼?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
醫(yī)藥箱里面羅列著紗布、碘酒、膠帶之類。思嵐拉著蕭景翊到沙發(fā)上坐下,又挑出消毒的酒精,用棉簽沾了它小心翼翼地擦拭那道傷口和周邊血痕。等她擦掉血污,發(fā)現(xiàn)傷口不長,但卻挺深,著實另人心疼。思嵐嫻熟地清創(chuàng)、消毒、包扎……因為也總是一個人住,這些必備技能她再熟悉不過了。
沙發(fā)上彎腰坐著的蕭景翊感覺到脖頸后有點刺刺地疼,一上酒精涼嗖嗖的,但思嵐湊近清創(chuàng)時呼出的熱氣,又帶來一陣酥酥癢癢。
他心中默默嘀咕:這個女孩子身上有不少謎團(tuán),前幾日犟嘴時雖然脾氣火爆,動不動炸毛,但是今晚竟然這么貼心……還挺可愛?
沒幾分鐘,傷口便十分妥帖地被紗布很好地覆蓋住了。
“搞定了!”思嵐松了口氣。
“多虧有你。”蕭景翊轉(zhuǎn)過身,欲言又止,“你真像哪部漫畫中出現(xiàn)的,不過……”
“嗯?”思嵐歪著腦袋,眨巴著眼睛。
“不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小巷子?”
蕭景翊探究的眼神像一束穿過茂密森林的光,照到最不堪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