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致蘊很快被從水里抬了出來,他臉上滿是淤泥,看不清面貌。
別人無論怎么喊,他都沒有一絲反應。
有人打120,有人給他做心肺復蘇。
搶救謝致蘊期間,張嬸這時也總算是從人群后面擠了過來。
看到蘇欣怡一身水,一邊伸手去拉蘇欣怡,一邊驚呼。
“欣怡,我就鎖車的功夫,你怎么掉塘里了?你沒事吧?”
蘇欣怡借助張嬸的拉力上岸后,輕聲回答。
“沒事。”
她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
見蘇欣怡沒事,再看著那個滿臉淤泥,昏迷不醒的謝致蘊,村民們一時間議論紛紛。
“不會吧?這男人看著比老張一米八的身子都高,欣怡這荷塘也才一米深高,欣怡掉下去都沒事,他怎么就溺水了?”
“有錢人心眼子都多的和馬蜂窩似的,我估計他是裝的,為的就是訛我們!”
一個戴著黑邊框眼鏡的男人,抬起右手,用中指推了推眼鏡中梁的位置,冷漠的看著蘇欣怡等人,高高在上的說著。
“野蠻的鄉(xiāng)下人,你們最好祈禱我們謝總沒有大礙。如果謝總的身體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司會追究你們每個人的法律責任?!?p> 剎那之間,眾人啞口無言。
并不是因為他要追究法律責任嚇到,而是那句“野蠻的鄉(xiāng)下人”,讓大家無語。
蘇欣怡因為自幼心臟病的原因,一直都與人為善,從不愿意生氣。
可是今天這是她第二次生氣。
謝氏集團出爾反爾不說,謝氏集團的員工,還帶著高高在上的階級歧視優(yōu)越感。
這和當初收購前的和藹,尊重,以民為先的態(tài)度的形象,天差地別!
“這位先生?!?p> 她繃著臉,反擊著,“如果我們是野蠻的鄉(xiāng)下人,那你們謝氏集團上下,就是一群披著人形的蛇。冷血,自私,出爾反爾。”
眼鏡男氣的伸手指著蘇欣怡的鼻子,怒聲訓斥:“你怎么說話的?你敢說我們謝總是披著人形的蛇?”
“你們謝總究竟是不是披著人形的蛇,我暫時我還不確定。但我能確定你就是一只聒噪,想要秀優(yōu)越感的野猴子。你一直拿著謝總這根雞毛,當所向披靡的令箭,著實讓人感到發(fā)笑。”
眼鏡男的臉色,瞬間漲紅成豬肝色,但是他在聽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咳咳”聲后,豬肝色立即變成了興奮的煮熟龍蝦色。
“你敢說我們謝總是雞毛?瘋女人,你完了!”
蘇欣怡自然知道眼鏡男想要故意引她口出狂言,讓那勞什子的謝總聽到,然后針對她。
正好,她也要找謝總算賬。
她從容不迫,“我完不完不知道,反正較真起來,你們謝氏集團也不好到哪里去,我也有權(quán)追究你們謝氏集團的責任?!?p> 眼鏡男底氣十足,鼻孔高昂。
“你有什么資格追究我們謝氏集團的責任?”
“就憑你們謝氏集團出爾反爾,說好的10月份才動工填塘,現(xiàn)在7月份你們就毀我的塘,弄壞不少荷梗。以及你們,還有你們的謝總,都涉嫌謀殺!你們也最好祈禱我去醫(yī)院做檢查,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不然我也會把你們每個人,追究到底!”
“謀殺?!”
眼鏡男聲音拔高,手指不停點著蘇欣怡的鼻尖,“你這個瘋女人到底在說什么?我們謝總資產(chǎn)過千億,他會謀殺你一個一窮二白的村姑?別說殺你,他就是看你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一窮二白?”
張嬸被氣笑了,她雙手叉腰,憤憤不平的沖那眼鏡男說著:“你知不知道她是蘇……”
“張嬸。”
蘇欣怡制止她把剩下的話說出來,隨后看向眼鏡男。
“我是村姑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們謝總剛剛落水時,剛好砸到我的鼻子和我的膝蓋,如果不是因為我水性好,我的池塘淺,我也會有生命危險?!?p> 她手心向上,“最后,請你把指著我鼻子的手收回去?!?p> 眼鏡男冷嗤,并不在意。
“我就不收,你有本事你打我???”
他這般無賴的行為,刺激的村民又開始掄起拳頭,想要打人。
眼鏡男立即向后退了幾步,指揮著身后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命令著:“把這群刁民往死里打!”
“住手!”
叱喝聲傳來,眾人順聲望過去。
只見剛剛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滿臉泥的“雞毛謝總”,站起來了。
蘇欣怡身高一米七二,女性中算是大高個,甚至比某些男性還要顯高。
可是這個謝致蘊站起身后,比她要高一個頭多一點!
他身上的西裝,因為被水浸濕的緣故,緊緊包裹著他的身軀。所以不用他脫衣服,就能清晰的看到他發(fā)達的胸肌以及肱二頭肌。
一看就給人一種,他很能打架的感覺。
謝致蘊一邊用帕子擦著自己臉上的淤泥,一邊邁著長腿走過來。
明明他什么話也沒有說,眾人卻覺得有極強的壓迫感,讓他們無法順暢呼吸。
蘇欣怡柳葉眉微挑,倒是沒想到謝致蘊身上的壓迫感,和她那個上過戰(zhàn)場的爺爺不相上下。
眼鏡男沒有了剛剛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是低頭哈腰,巴結(jié)討好的說著。
“哎喲,謝總,您終于醒了!可把我擔心壞了!您的身體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這個當舅舅的,真沒有辦法和你小媽交代哦!”
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蘇欣怡,滿臉都是“你完了”的樣子,和謝致蘊告狀。
“謝總,您不知道,這個瘋女人,不僅說你是冷血的蛇,還說你是雞毛和謀殺她呢!”
謝致蘊丹鳳眼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低沉的嗓音滿是涼薄和肅殺。
“邱澤峰,再亂攀關系,滾?!?p> 眼鏡男瞬間消聲,臉色忽紅忽白,忽青忽黑。
但礙于謝致蘊的強勢,只敢怒不敢言,最后像是一只鵪鶉似的,躲在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身后。
沒了邱澤峰的聒噪,謝致蘊用藍色的方帕,將自己臉上的淤泥和手擦拭干凈后,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
劍眉飛入鬢角,一雙丹鳳眼深邃又神秘,高挺薄唇,下巴的線條立體十分清晰流暢。
宛若女媧娘娘精心雕刻的炫技之作。
在蘇欣怡打量謝致蘊時,謝致蘊也看向眼前,哪怕渾身濕漉漉,發(fā)絲也有一些淤泥在,但氣勢依然淡定,從容的女子。
她只是略微低了他一頭,不像是大部分女生,只到他胸口。
她也不像太多女生那般皮膚白到發(fā)光,反而是健康的小麥色,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明亮,清澈,卻又沉穩(wěn)的眼睛。她的唇也沒有涂抹顏色嬌嫩,或者厚重的口紅,而是自然的紅潤。
她氣質(zhì)嫻靜,婉約,給他一種舒適感。
于是,他向蘇欣怡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謝致蘊,謝氏集團的總裁,請問小姐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