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跟大夫人爭,難道大夫人就會饒過她了嗎?
她也不過是大夫人為自己女兒談雪鋪路的墊腳石,大夫人終會用她的婚姻來籌劃的。
今日若不是她提前來了,大夫人就已經(jīng)殺了她的生母。她定是要報仇雪恨的!
余氏派香蘭來毒害她生母,加上昨日請了個道士來府里,什么企圖不言而喻了。
但談昕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她突然目光一凝,遠處的草叢中似乎有一只動物。
便快步上前,這才看清那是何物。是一只死了的丹頂鶴。
“小姐……這……”翠竹驚呼出聲。
“把它埋了?!闭勱繉χ鴥蓚€丫鬟道。想了想,又道:“埋在西邊?!?p> 原先這只丹頂鶴是在東邊的草叢,若是把它埋在西邊,那便是很難找了。
而便在此時,大約已經(jīng)到了戌時,院外傳來了腳步聲,余氏帶著談將軍,大小姐二小姐以及一些仆從一道來到了黎白院。
談昕迎了上去,笑盈盈道:“見過父親、母親?!?p> 余氏看到談昕,面上笑得和藹可親:“昕兒,你在這干嘛呢?”
談昕乖順答道:“回母親,我剛來這里,是準備來看望柳姨娘的?!?p> 她自然不會告訴余氏,柳姨娘還活著,要裝作剛來此處,不知所云的模樣。
“身體可好些了?”
“好些了,多謝母親關(guān)心?!闭勱抗郧苫卮穑兔柬樠鄣哪?,倒是知道進退。
談將軍談恣挺滿意這個三小姐的態(tài)度,他是聽大夫人的丫鬟說,看見有仙鶴在黎白院附近。要知道,仙鶴可是吉祥鳥,可以帶來好運的。于是,他便隨著大夫人余氏來到了這里。
可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仙鶴的蹤影,余氏有些奇怪,于是想命人找仔細了。
她可是記得自己派人放了一只死了的仙鶴在此處的,怎么會沒有呢?
可是談恣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瞧了余氏一眼道:“夫人,哪里有仙鶴啊?真掃興!”
說著,便要從黎白院離開。
余氏有些不甘心,突然笑道:“將軍,來都來了,不如去看看柳姨娘吧?她身子柔弱,見到將軍定會十分開心的?!?p> 談恣聽了這話,也沒察覺余氏話里的算計之意。
想著這么多年,確實很少去看柳姨娘,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黎白院,是應該去看望一下的。
于是眾人便紛紛往屋子里頭走去。
談月看向談昕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和幾絲不屑。
她知道余氏今日是要鏟除談昕這個庶女的,不然也不會請道士來府里了。這是二夫人對她說的,她今日跟著來,就是想看談昕倒霉的。她只覺得心中十分得意。
等著吧,談昕,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而談雪面上還帶著偽善的“面具”,心底的嫉恨也不輕易表露在臉上。
結(jié)果,一行人進了屋子里,便發(fā)現(xiàn)柳姨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瞧見談恣,她立即要起來給談恣行禮。
“不必多禮,你身子不爽利,還是好好躺著吧。”談恣眸中帶著一絲關(guān)切,語氣也溫柔,但是還有幾分疏離。
想來也是,這么多年他不曾踏入這黎白院,早就跟柳姨娘生疏了。
而余氏和談雪在看到柳姨娘安然無事的一瞬間,驚愕不已。明明計劃是柳姨娘死了,仙鶴死了,視為不吉,再讓道士算出談昕是災星,便可以送這個小禍害去靜安寺里清修,去去煞氣,待五皇子娶親之時,再將她接回來替嫁便可??墒乾F(xiàn)在……怎么完全和計劃不一樣?
夜幕降臨,明月如鉤。錦繡院的屋檐上,少女歡快地舉起手中的酒壺,笑得燦爛如花。她在這屋檐上,夜酌美酒,好不愜意。
然而,此時一個磁性溫潤、清俊疏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好雅興?。坎谎b病了?”
談昕心里一驚,向身后看去。然而,她這一轉(zhuǎn)頭的動作太快,身子重心一個不穩(wěn),便朝著屋檐下摔去。
“啊——”聲音在風中揚出,卻隨后落入了一個結(jié)實挺拔的懷抱,手中的酒壺傾灑出了些許美酒。
兩人落到了地上,隨后男人又一躍,談昕被他帶到了屋檐上。
而此時,在屋子里的紫嫣聽到動靜,推開門,探了頭出來,喚道:“小姐?”
屋檐上的談昕連忙裝作平靜地道:“沒事。我想在上面多待一會兒?!?p> 開玩笑,如果讓人發(fā)現(xiàn)她跟一個男人獨自待在一起,還不糟了?
余氏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呢!
紫嫣聽了這話也沒察覺出異常,回屋去了。
談昕瞪著還抱著自己的男人,就要掙脫開來,卻看清了那男人的全貌時,不由得一呆。
只見那男人五官深邃,劍眉入鬢,英俊挺拔,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睿智的光華,鼻梁高挺,嘴唇紅潤,充斥著神秘與深遠的感覺。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用一根銀色簪子束起一半,剩余一半披散在身后。
談昕覺得,這輩子加上輩子,都只見過一個這么極品的男人,都是他——墨重。
上輩子的墨重,因為得到了錯誤情報,被身邊的幕僚欺瞞,因此被墨淵一舉殲滅。成了奪嫡中的犧牲品。
墨重的俊美比墨淵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心腸實在是太柔軟,才會被墨淵弄死。
“看我這么出神???”墨重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他的目光熾熱地盯著談昕,仿佛談昕是一件精美的禮物般。
談昕回過神來,立刻離男人遠一點,保持了安全距離后,她才輕吐了一口氣。
前世的墨重死的實在是太可惜了,他本是墨淵最有力的競爭對手的。
“敢問七殿下為何在此處?”談昕可不認為,這墨重是特意來看自己的。她沒那么大的魅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蹦匦靶肮创揭恍Γ芸炀褪諗苛吮砬?,因為他看到談昕眼中的嘲諷愈加嚴重。
他不是沒見過美人,大多都自視甚高,認為男人就該臣服在她們的石榴裙下。
而眼前這一位極美的女子,似乎很不一樣呢?
談昕也在打量墨重,心道:俊是俊,就是喜歡調(diào)戲良家婦女……這好像……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