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隨地大小便
“奶,奶,你來……”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小,唐老太不一定能聽到,剛想弄出點動靜,吸引一下注意力,還沒張嘴,就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一身灰黑色的瘦弱身影推門進(jìn)來了。
“咋了三丫,我聽見你叫我,哪疼啊?”唐老太瘦削的臉上漏出幾分擔(dān)心。
唐曉初看見她奶,急急的說,“奶,我要上廁所……”
唐老太聽見她的話,兩步上前掀開被子,直接把她抱進(jìn)懷里,邊走追問。
“大的小的?”
到了外間也不等她回答就蹲在灶臺口,像給嬰兒把尿那樣抱著她,嘴里還小聲的“噓噓——”著。
唐曉初尷尬的腳趾蜷縮,掙扎著說,“要不去外面吧,屋后也行……”
唐老太打斷她。
“別瞎說,你還病著,咋能見風(fēng)呢?”
唐曉初也沒堅持多久,掙扎幾下就釋放出來了,她是真的腹脹難忍。
看她好了,唐老太隨手拿起兩片干葉子給她收拾了,又給她放回了炕上蓋上被子。
轉(zhuǎn)身出去收了沙土進(jìn)來把唐曉初的排泄物覆蓋住,又用鐵鍬把排泄物連帶著地下的濕土都收走了,隔了一會兒,又收了干凈的土進(jìn)來,仔細(xì)把那塊地給填平整。
唐家屋子里的地面就是土填的,她這么一收拾也不大看的出來了。
就是炕上的唐曉初,整個人臊得滿面通紅,不敢見人。
她忘了原身只是個五歲的小女孩,由于長期吃不飽發(fā)育遲緩,看著都沒有現(xiàn)代的三歲小孩大,大人眼里她尿床都是正常的,何況還病了。
過了一會兒,唐老太洗了手回來,給唐曉初喂了點水,囑咐她道。
“你乖乖躺著,奶給你倆去熱點糊糊吃?!闭f著就去了廚房。
唐家自從大旱以后一直是一天兩頓飯的,只是唐曉初和唐曉晨太小,唐老太堅持每天給多喂一頓,孩子小,吃的少,家里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唐曉初第一次接觸,感覺原身這個身材瘦小但是干凈利索的奶奶還是很不錯的,她一個人在家既要干家務(wù)又要帶兩個娃,唐曉初生病氣弱,老太太肯定是一直注意著這屋的動靜的,才能她一出聲就第一時間趕過來。
原身爸媽也不錯,目前看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晚上倆人在一起聊天,唐曉初聽見過一次,都是說著怎么能找到吃的孩子吃飽,怎么能給原身湊點錢,再去縣里看看病的事。
她一個人乍一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其實是很惶恐的,雖然系統(tǒng)給了她底氣,可是原身年紀(jì)太小,還臥病在床,她真的很怕遇見極品的家人受到傷害。
現(xiàn)在看來還不錯,她知道現(xiàn)在是大旱年頭,家里也沒糧食,要不也不會全家天不亮就上山找吃的,可是她和弟弟多吃一頓糧食,全家十幾口人沒有一個人有意見,起碼她來了三天了,沒聽見一點不好的聲音,連抱怨都很少,全家人都積極的出去找吃的,這種積極樂觀的生活態(tài)度,讓她對唐家人很有好感。
要是自己身體能快點好起來就更好了。
下午,唐家人陸續(xù)都回來了,雨已經(jīng)下了三天了,山上的野菜越來越多,每個人上山都有收獲,唐老太帶著三個兒媳一個閨女一起收拾野菜根,幾個男的收拾了一下就去河邊挑水了。
唐家的房子建在山腳下的大清河邊,距離兩邊都不遠(yuǎn),幾年干旱,家里的水井早就枯了,都是直接去河里打水。
唐老頭知道河水不能直接喝,早些年領(lǐng)著幾個兒子鑿了大石槽放在院子邊,蓋上簾子當(dāng)蓄水池用,這會兒加上三個兒子,四人來回兩趟,挑了八桶水才把水池填滿。
第四天早上,唐曉初是被高少萍折騰醒的。
睡夢中她感覺臉上一陣陣的刺痛,迷迷糊糊中醒過來,就見高少萍拿著一個洗到漿硬的毛巾在她臉上劃拉著。
她掙扎了幾下,高少萍已經(jīng)給她清洗完了,放下她出門倒水去了。
唐曉初動了動腦袋,感覺整張臉火辣辣的疼,她無語的嘶嘶兩聲,這個媽,是不是太粗心了點……
唐老三看她齜牙咧嘴那樣,在旁邊呵呵的笑。
“閨女你快點好吧,要不然有你罪遭的,你媽……”
話沒說完,高少萍推門進(jìn)來了。
“她媽咋啦?你說說!”
她瞪了唐老三一眼,插著腰問。
唐老三也不慌,笑著接了一句。
“她媽該急壞了,行了不說了,過去吃飯吧,家里野菜也不少了,一會跟媽說一聲,今天你別出去了,天氣好你在家把閨女兒子被子洗洗,都沃出味了……”
高少萍跟著一起往外走,邊走邊說“行,跟媽說一聲,也燒點水,給倆孩子洗洗吧,一冬天了,那身上那泥……”
東北孩子冬天很少洗澡,主要是因為條件不好,怕孩子著涼,這個時代,一場感冒就能帶走一個小生命,所以孩子都是能不洗就不洗的。
隨著倆人出門,唐曉初聞了聞自己身上,完了,她天天這么熏著,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聞不出味道了。
等著吃過早飯,高少萍燒了水,先把門窗關(guān)好,等到屋子里溫度升上來了,她先用溫水把唐曉初擦洗了一遍。
又出去換水,把唐曉晨按在水里搓洗了兩遍,一遍不行,那水黑的,簡直沒眼看。
隨著唐曉晨嗷嗷的叫喊聲,唐曉初樂呵呵的在一邊看戲。
之后高少萍給唐曉晨穿上他的舊衣服,讓他出去玩,她把唐曉初抱著放在了炕頭,蓋了一個小墊子,把她的棉被和褥子直接拆開了。
瞬間一股霉味夾雜著尿騷味充斥著鼻腔,唐曉初震驚的看著她的被子,這味——
高少萍沒注意她的表情,嘴里還在碎碎念叨。
“你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這褥子尿的,一會兒我拿到河里去洗洗,在家里都投不開……”
唐曉初羞憤欲死,她好歹也算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都市白領(lǐng),每天化妝精致的妝容坐在大樓里辦公。
現(xiàn)在蓋著尿過的被子好幾天了,自己還沒發(fā)現(xiàn)!她怎么就邋遢成這個樣子了?!
她暗自抓狂了半天,最后了無生趣的望著棚頂,感覺自己快要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