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飾品店,顧尤臻接到一通電話,他眉尾微跳,將通話聲音調(diào)到最小,一邊觀察著江念念的神情,一邊不動如山,掛了電話后,顧尤臻很明顯是松了一口氣,之后很優(yōu)雅的告別了江念念。
江念念很堅強的沒有笑出來。
她的耳朵很好。
來電話的是顧尤臻的姐姐。
“大傻臻你要干什么!跑去約會了嗎??!前臺現(xiàn)在沒有人?。‖F(xiàn)在趕緊給我回來繼續(xù)你的職責(zé)?。。。÷犚姏]有!”
江念念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信息給周望生。
?。核麄冞€有多久吃完?
周望生很快就回復(fù)了
?。哼€有一會
長青河離這個商場很近,江念念想要去看一看。
她戴好新買的狐貍耳帽,將舊帽子塞進背包,加快腳步朝長青河而去。
時間還早,長青河邊人還比較多,江念念順著河一直走,沿途牽了兩條繩子,一左一右,上面掛了許多漂亮的手工紙燈籠,江念念聽路人說,這些精美的燈籠都是市里的小學(xué)生做的。
江念念順著河道走了一會,找到下去的樓梯,下面有一片小空地,江念念見水位不高,就順著樓梯走下去。
河邊的空氣獨一份的清晰,江念念能聞見冰雪的味道。
鞋帶散了,江念念低頭去系,頭頂?shù)拿弊右惨驗閺澭羧牒又小?p> 江念念心中惋惜,畢竟這是剛買的新帽子,她嘆了一口氣,打算轉(zhuǎn)身離去。
忽然,腦子一片空白,再回過神,眼前景象全變,她竟然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此處山林秀麗,盡管現(xiàn)在是冬季,樹木也依舊郁郁蔥蔥,樹梢上的葉子一層疊著一層,雪也一層疊著一層,積了許多。
她穿著漂亮精美的華麗服飾,有些狼狽的躲在一顆大樹后面,此處雜草叢生,荊棘從皮膚上面輕巧劃過,在稚嫩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片刻,往外滲出絲絲血。
還沒等江念念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這俱軀體不聽她的指揮先行移動起來。
緊接著許多人在叫她。
“小姐!小姐!你出來呀,不要再耍奴婢了!”
江念念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徑直向前走去。
朝著雜樹枝上掛的一條粉色的帕子而去,帕子樣式普通,上面只用普通的絲線繡了兩朵桃花。
想起來。
這張絲巾對于她的意義。
那是她的庶姐嫁去八王爺府后繡的最后一樣?xùn)|西,是送她的最后一樣禮物,是她生前最后留下的東西。
庶姐身體本就不好,嫁去為側(cè)妃,沒過多久就病逝了。
江念念點起腳尖,托著繁重的衣裙努力向上一躍,終于抓住了絲巾,腳下卻踩空,身體失去平衡,情急之下江念念一把抓出身側(cè)小指頭粗的枝條才穩(wěn)住身體。
還沒舒緩一口氣
偏偏這時樹梢積的雪通通落下,一下砸在她身上,那小指粗的枝條也被壓斷,她一下不受控制的滾下山去。
一路顛簸非常,江念念暈暈乎乎,祈禱不要撞到什么石頭,按照方才跌落的方位,她大概率會掉進山麓東邊的湖里面。
江念念深知此時此刻是絕對不能暈死過去的,她撕咬牙關(guān),緊繃著意識體內(nèi)最后一根弦,來祈禱自己能夠幸運一些,能夠保住性命。
坡度漸緩,江念念滾動的速度也變慢,江念念緊閉著雙眼,心想大概是要到頭,總算是放下一點心來,然而下一刻,她就騰空掉進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江念念不會游泳。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只能本能的在水里撲騰著,身上皮襖浸了冰冷的湖水,變得更加沉重,好一番掙扎過后,江念念的力氣也很快喪失,她慢慢沉入湖面之下,口鼻再也不能呼氣,嗆了好幾口的水,在最后意識渙散時,一股溫暖的力量攬住了她。
一片柔軟貼上她的唇瓣,江念念看不清救命恩人的模樣,只能依靠求生的本能去抓住眼前人。
那人用嘴朝她的體內(nèi)渡氣,江念念最后也徹底的昏死過去。
再次醒過來,江念念倚靠在河邊的大樹干上,身上依舊濕噠噠的,江念念卻不覺一絲寒冷,她身上發(fā)著熱,江念念知道這是凍死的前兆,那些家仆若是再不尋到她,她就要被凍死在這個荒郊野嶺。
江念念抬起眸,原來清透的湖水此刻一片猩紅,江念念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忙捂住鼻子。
顫顫巍巍的扶著大樹干站起來,猛然看見紅色的湖水中上下漂浮著一個白色物體。
江念念仔細一瞧,是一只不覺生死的狐貍。
江念念扔掉身上的皮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跳入水中,沒有束縛,溫度也不能再刺激江念念,好在這里離岸很近,水位不高,只漫過了江念念的胸口
……
江念念睜開雙眼,只是一眼就辨別出了自己所處何方,不是長青河邊,也不是那個陌生的湖畔邊,心中疑惑“怎么會在周望生的房間里面?”
江念念垂下眸,撇一眼床邊,心中一驚,周望生渾身濕透,趴在自己身邊安靜的閉著眼睛。
江念念伸出手撩起周望生又濕又冰的烏發(fā),搭在周望生的腦門上,滾燙的溫暖傳入手心,周望生發(fā)燒了。
江念念趕忙拉開被子,驚覺身上穿著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周望生的長袖t恤。
江念念先下沒時間去考慮周望生為什么要給她換一身衣服,她用力拍打周望生的臉,他始終沒什么反應(yīng),雖然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江念念知道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解決的是周望生的問題,他不能穿著濕衣服過一夜,那樣會死人的。
江念念跳下床,扛起周望生的手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他拖上床。
看著周望生這副模樣,江念念咬了咬牙,接下來,她應(yīng)該把周望生這身濕衣服脫掉。
既然周望生都好意思給自己換衣服,那她也好意思給周望生換衣服!
誰怕誰呀!
江念念坐在周望生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周望生,我不是要非禮你,禮尚往來,你既然給我換了衣服,那我也給你換,沒關(guān)系的,咱倆誰跟誰呀?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我是一定不能見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