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好了!兄弟們快看看?!?p> “不錯啊,想不到你們計算機系的也這么有情調(diào)?!?p> “別把我們理工男想得那么死板好嗎。”
“…………”
幾個隊友湊在一起看他們剪輯好的舞臺背景視頻,最開始廢棄的倉庫,幾人依次排開從廢棄物中找到自己的樂器,最后來到倉庫中心,掀開幕布,看到一架白色的鋼琴和坐在一邊,注視著鋼琴的、穿著白色泡泡袖仙女裙的少女……
“隊長,視頻發(fā)你了,記得發(fā)給?;纯??!?p> 祁言術(shù)帶著黑色的藍牙耳機,正坐在車內(nèi)欣賞畫面上認真演奏的女孩,一直到看到最后,他才不疾不徐回了一個“嗯”。
——
訓練結(jié)束后溫梔寒就回了茶館,她正在找書,她當年北上的時候打包了許多書,醫(yī)書、調(diào)香書、名著……
她記得她好像帶了一本古詩詞大全。
上面有比較完備的批注,詳細易懂,還有典故擴展,不知道是爸爸在哪里給她淘回來的。
上面的內(nèi)容她都背得差不多,現(xiàn)在基本上都快要壓箱底了。
找到了!
溫梔寒把書拿出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她一直都把這本書保存得很好,只不過來了京城這邊很少用到它。
她小心地將書套上封袋,裝進書包。
第一次見到那位先生的時候,他正拿著一本古典詩詞擋在臉上,溫梔寒想這位港城先生應(yīng)該是喜歡古詩詞的,便想送他一本更為全面且細致的古詩詞書,表達感謝。
“東家,有人要買鵝梨帳中香?!?p> “今年外售的不是已經(jīng)賣完了嗎?”
他們大多的香只供茶館內(nèi)使用,每年賣出去的香都有限制。
今年生意格外好,香都賣完了。
“是……上次要您去的那位先生?!?p> 是他啊。
“他人在哪兒呢?”
“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是茶館里的包間,最貴的一間。
*
下雨了,斜斜密密的雨落下來,將青石板鋪成的小路洗凈,溫梔寒撐著一把直立式油紙傘,邁著小步子朝著東面的包間走去。
院中種了梔子,正是花開的季節(jié),清淡的香氣在雨中綿延,將整座茶樓都染上它的香味。
或許是那人的視線過于大膽,讓溫梔寒感知到了,她微微抬傘,和二樓包間中的那一道清冷又慵懶的視線對上,無聲的對視,她露出禮貌的微笑。
來者皆是客,笑臉相迎。
“扣扣扣”
“進?!?p> 溫梔寒將她的檀木制小箱子放在門口,脫下有些潮的針織開衫,隨后才又提著小木箱足音極輕地走到男人面前,將小木箱打開,拿出一個小盒子。
里面整整齊齊地放了二十來根鵝梨帳中香。
“先生,目前存放五年以上的鵝梨帳中香就只有這么多,你要買多少?”
他沒出聲,只是將視線落到她膝蓋的位置,隔著一層裙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碧螺春的煙氣繚繞著,一汪清茶倒映著他冷峻的臉龐。
“不疼了?”
溫梔寒順著他的視線來到自己的膝蓋處,走路的時候還是有些疼的……也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不然就會拉扯傷口。
“沒有那么疼了?!?p> 不至于像那天那樣讓她疼到掉淚珠子。
下雨天,茶館會貼心準備免費的姜湯,給每個包間都送上一點。
寒司宴將一旁準備的姜湯盛了一碗,屈指推到溫梔寒面前,“先暖身?!?p> 腿受傷了,又冒著雨走過來,渾身上下都帶著點冷意。
“謝謝?!?p> “溫老板倒是生意興隆?!?p> 整整五天才約上這個包間。
但他也不急,還就耐心地等了五天。
“小本生意而已,”甚至一開始還差點垮掉,幸好請了蘇微涼幫她宣傳了一下,名氣才打開的,“先生不是要買香嗎?請問是私人用還是?”
“私人?!?p> 他不做她的生意。
“我這一盒品質(zhì)上好的鵝梨帳中香,正適合私人用,標價是一萬?!?p> “先生有什么想問的嗎?”
寒司宴那雙浸著寒意的視線落到那張白皙的小臉上,微抬小臂,示意旁邊的秘書,“刷卡?!?p> 直接買??!
不講價??!
這樣的顧客她一天可以接待一百八十個!
收到示意后,解行就安靜地出去了,輕輕把門帶上,此刻的包間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氣氛有些沉悶。
半杯碧螺春在琺瑯茶杯中輕輕晃動,透露出品茗人的從容不迫。
“聽聞京大校慶在即?!?p> “嗯,下周三就是?!?p> 這位先生來頭不小,也去過京大,溫梔寒想他估計是和校領(lǐng)導吃飯的時候了解到的吧。
“有節(jié)目嗎?”
他雙眸含著諱莫如深的深意,溫梔寒摸不透,她微微抬頭,將這處理成了校慶是否有節(jié)目匯演。
她抱著姜湯小口小口地喝著,身上逐漸回暖,剛才還發(fā)白的小臉變得紅潤起來,嗓音也變得溫軟了些,“有文藝匯演的?!?p> 半杯碧螺春即將見底。
男人半挽著襯衫,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小臂,上面繞著一圈神秘而古老的符文,在采光好的茶室里,溫梔寒看得很清楚。
但她依舊不知,這上面的意思翻譯過來是什么。
“你呢?”沉默了半晌后,傳來熟悉的低沉的聲音。
這兩個字,莫名的就像是鼓槌,敲在溫梔寒心頭,讓她不受控制地心顫。
被一雙墨色深眸自上而下盯著,她的視線從那神秘文字劃過,轉(zhuǎn)置他如寒冬大雪般冷峻的臉龐。
她嗎?
溫梔寒捧著姜湯呷了一口,她也沒有藏著掖著,在一貫位高權(quán)重的人面前,一切的撒謊都顯得笨拙不堪,讓自己出丑罷了。
她清麗的小臉像是院子里初開的梔子,被雨水浸透過后,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美麗,“有一個合作的節(jié)目?!?p> 寒司宴點頭,隨著鈴聲響起,他很有禮節(jié)地低語“抱歉”后起身走到窗邊,聽著耳邊傳來的匯報聲。
他低頭看見院子里盛開的梔子,眉眼若有似無的笑意,沉著的嗓音少了平時的冷漠,“過幾日返……老爺子嗰邊推咗……(過幾天回……老爺子那邊推了)”
溫梔寒握著瓷碗的手微微收緊,只覺得窗邊那人的聲音很好聽,好適合去配音。
本色出演。
掛斷電話,寒司宴逆光往里走,一手抄起旁邊的西裝外套。
“抱歉,初到京瑣事繁多,”他從容不迫地整理西裝,襯衫袖口被他放了下來,遮住小臂上的神秘文字,嘴角浸著弧度得到的笑,“有機會再品溫小姐的茶藝?!?p> 看著他轉(zhuǎn)身即將推開包間門,溫梔寒放下瓷碗,忍不住出聲問,“先生你……會來嗎?我指校慶?!?p> 寒司宴的手已經(jīng)推開了茶室的門,窗外起風,狹管效應(yīng)頓時對穿,雨后微涼的風劃過,撩起幾縷碎發(fā),拂過面頰讓人清醒了不少。
他聞言頓步,微側(cè)著頭,低沉的聲音像是被墨水染過,透著古樸的韻味,“溫小姐覺得呢?”
溫梔寒垂眸,細膩的指尖輕輕拂過琺瑯茶杯。
那杯碧螺春已經(jīng)見底了。
茶嬌
一個人都沒有嗎? 嗚嗚嗚,那么多小可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