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玉蘭花開
玉蘭花一般只在2-3月開花,可如今不知怎么,禾月一拉開簾子就看見了門前的玉蘭花居然在夜晚偷偷露出了一樹花苞,半綻不綻,很是羞澀。
就在她驚訝之際,樓下突然有脆亮的聲音呼喊她的名字。
“月小妞!”
“小禾!”
風(fēng)過,抖落一樹花香。
禾月聞聲露出笑容,揮著手臂:“我馬上下來。”
禾月跑出房間,正在拖地的殷柔喊她:“女孩子家家的,別這么猴急?!?p> 幫外公敲腿的禾瑯把軟錘一丟,羨慕地看著她:“姐姐你又去哪兒玩?”
禾家申笑著拎住他的衣領(lǐng):“你一個(gè)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老往你姐身邊湊?”
禾瑯有些喪氣:“還說考上云龍什么都依我?!彼匦“宓剩庵彀徒o外公捶腿,用小大人的語氣感慨,“看來我在這個(gè)家是沒地位咯?!?p> 玄關(guān)處,禾月已經(jīng)穿好了鞋,回身哄他:“姐姐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好啊,我要吃披薩!”禾瑯心情一下就好起來了,給外公敲腿都變得賣力起來,嚇得外公直把腿往里縮:“你也不用這么用力吧?!?p> 一家人的熱鬧落在禾月耳里,她不自覺揚(yáng)起了一個(gè)燦爛的笑容,在心里感慨。
家的感覺真好。
-
“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
三個(gè)人仰頭看著皇冠金碧輝煌的招牌,看起來非常嚴(yán)肅。
林夏檸又說:“要有氣勢(shì),明白嗎!”
“明白!”
“很好!”林夏檸表揚(yáng)。
她招招手,三個(gè)人立刻圍成一個(gè)小圈,埋頭聚在一起。
林夏檸問:“目標(biāo)?!?p> “江少明。”禾月迅速答。
“任務(wù)?!?p> “一雪前恥?!甭邃魨菇器锏恼UQ邸?p> 林夏檸很是滿意:“就趁他現(xiàn)在還沒睡醒,打他個(gè)措手不及,我們走!”
三個(gè)人剛往前踏了一步,就有人攔:“身份證。”
“帶了帶了?!?p> 三個(gè)人乖乖的趕忙從身上掏身份證,等查驗(yàn)滿了十八歲,胸膛再一次挺了起來,昂首挺胸,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走入皇冠。
根據(jù)情報(bào),江少明昨天在皇冠888包廂開party,鬧騰到了凌晨五點(diǎn),想來現(xiàn)在肯定睡得跟死豬一樣。
林夏檸一腳踹開包廂門,率先驚醒的是角落里被虐待的鼻青臉腫的陪酒女,她瑟縮著拉了拉自己身上殘破的衣服,驚恐的看著她們。
或許是察覺了她們眼里的心疼,又覺得自尊碎了一地,她低著頭爬起來,哭泣著貼墻溜走了。
和她一般的女孩,這里還有三個(gè)。
“誰啊你?”
被打攪到的江少明揉著眼睛,打了一個(gè)大大的哈欠。
“江少明?!焙淘潞八?p> 江少明眨巴眨巴眼,面前說話的女生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道虐起來很帶感,他就喜歡看身下女孩破碎的樣子。
他勾唇一笑,原本就長(zhǎng)得邪魅,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妹妹,你找我啊?”
禾月一步步走近江少明,他懶散的坐在地上,襯衫扣子系的亂七八糟,敞著大片胸膛。
“我找你?!焙淘绿鹛鹨恍?,一腳踩在他的命根子上。
江少明熱血沖腦,捂著下半身直直栽了下去,聲音痛苦的說:“……揍……她?!?p> “揍你個(gè)仙人板板!”
林夏檸一步邁上茶幾,一腳踹翻邊上的黃毛,而洛漪嵐則是扶起一個(gè)個(gè)被虐打的站不起來的女孩出去。
江少明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居然會(huì)遇見這么三個(gè)瘋婆子,打不過就砸東西,砸的酒一瓶比一瓶貴,玻璃四濺,大家一下子都不敢近身。
“你們有病?。 ?p> “你那破癖好,你不是更有病?”林夏檸一把把桌上鐵桶拎了起來,里面冰化了水,足足有半桶,全澆在江少明身上。
禾月站到茶幾上,一個(gè)酒杯一個(gè)酒杯的砸著,把一屋子人嚇得到處亂躥,她覺得自己活這么大還沒這么爽過。
“喜歡打人是吧?喜歡煙頭燙人是吧?喜歡強(qiáng)迫人是吧?”禾月一邊砸一邊說。
“你們知不知道這些很貴的!”江少明一嗓子喊出來,她們的動(dòng)作果然停了,倒不是因?yàn)榕赂跺X慫了,而是的確砸無可砸了。
一屋子滿頭包的男人氣沖沖地看著三個(gè)女瘋子。
“沒關(guān)系,我付錢?!?p> 大家齊刷刷看過去,門口一個(gè)男人靠在門邊,拿出一張黑卡放到旁邊侍應(yīng)生的手上。
江少明啐了一口:“你誰???”
林夏檸從茶幾上跳了下來,站過去:“這你都不知道?孤陋寡聞?!?p> 洛漪嵐也雙手抱在胸前:“在衢城,你可得聽他的?!?p> 越舟被她們的架勢(shì)弄得有些尷尬,壓著聲音勸:“你們別說太過了?!?p> 禾月站在最前面,叉著腰看著莫名其妙的江少明,說。
“他就是越氏新任主席,越舟!”
-
兩個(gè)人手牽手漫步星光下,越舟自覺地幫她拎著給禾瑯買的披薩。
“所以如果不是三十八歲的你殺了二十八歲的你,你也不會(huì)回到十八歲?!?p> 他們也不會(huì)有故事。
“是啊?!币磺锌啾M甘來,禾月語氣輕快,“你也就握不到我的手了?!?p> 話剛說完,就覺得越舟握住自己的手緊了幾分。
“禾月,我要去英國(guó)讀書了?!痹街蹚澠鸬拿佳圩兊糜行┦?。
這就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要分別。
禾月看著越舟的眼:他不會(huì)要讓自己去英國(guó)吧?她英文可不好。
沒想到越舟說:“我會(huì)爭(zhēng)取兩年讀完所有課程?!?p> 又開始臭屁了。
算了,他的腦子的確有這個(gè)資本。
禾月剛想揶揄他,可一旦看到越舟溫柔的眸,一下又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你想我就給我打電話,我會(huì)立刻飛回來?!?p> 他不需要禾月來遷就他,他就是要多遷就禾月一點(diǎn),他的遷就是他愛意的表現(xiàn)。
“禾月?!?p> “嗯?”
深眸醉人,禾月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些暈乎乎的。
“我可以……”
“親你嗎?”
這是禾月經(jīng)歷過最溫柔的吻,輾轉(zhuǎn)唇瓣和貝齒,津液交換,在吻的最后越舟輕啄她的嘴角以示告別。
“禾月,我們明天再見?!?p> 直到禾月拿著披薩走上樓梯,臉依舊紅著,沉浸再那個(gè)吻里有些飄飄然。
迎面樓上走下來一個(gè)穿著連帽衫的人,禾月來不及閃躲,被猛地撞了一下,可拉回她理智的卻是腹部鉆心的疼痛。
披薩摔在地上,香腸片砸了出來,跟著是禾月重重倒地的聲音。
禾月狼狽的倒在地上,捂著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冷汗淋漓的抬眼去看,瞳孔瞬間收縮。
“是你?”
那人摘下了連帽衫,是一張和她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對(duì)面的自己歉疚的落淚:“對(duì)不起?!?p> “為什么?”
為什么再一次殺了她?
眼前“自己”的身影漸漸變得虛無,禾月的眼開始支撐不住漸漸合上,可她還是聽到了那句落在空中的話。
“禾月,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越舟。”
至此,大夢(mèng)一場(c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