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綁好了送我房里
好在徐阿姨提前打了招呼,賀窈知道父親現(xiàn)在在公寓里等她,讓她已經(jīng)對即將面臨的盛怒有個準備。
縱使這樣,也還是沒防住賀振將雜志甩到她臉上。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惹的卓然不高興,非得要取消婚禮不可!”
“我不知道?!?p> 賀窈梗著脖子,淡淡回道。
“你!”
賀振見她這樣更是來氣,他揚起手來,正要揮下去,被徐麗華攔住。
“你急什么啊,先消消氣,萬一真的是覃家自己的問題呢?”
“哼,還能有什么問題,無非就是卓然也煩透了她這種性格,才要鬧到退婚這一步?!?p> 他被徐麗華拉扯著坐下,仍是沒有好氣,瞪著賀窈道:
“也不知覃家當(dāng)初怎么就瞎了眼,選了你訂這門親,要是婚約許的是裊裊,肯定不會讓我這么操心!”
是啊,為什么就這么倒霉,偏偏選中了她呢?
縱使未婚夫腿斷了,被發(fā)配到國外去,別人也認為是她賀窈高攀。
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現(xiàn)任,不但劈腿劈的光明正大,還咬定了她會為了保住婚事而忍氣吞聲。
到底是誰?在那個下午選中了她,以至于她注定了永遠都要和這該死的覃家牽扯不斷。
“你現(xiàn)在就去找卓然,給他賠個罪,無論如何,覃家都不是我們家能得罪的起的?!?p> 賀振覺得現(xiàn)在討論這些也沒有用,還不如抓緊補救。
只是他這話一出口,賀窈那股倔勁兒也上來了。
“賠罪?我有什么罪好向他賠的?”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不動如山:
“他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爸你不是最清楚嗎?”
賀振聞言,哽了一下。
“沒準他是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配當(dāng)我的丈夫,所以才退婚的?!?p> “你在說什么胡話,你知道那覃家……”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你要是覺得覃家有那么好,那你自己去嫁吧?!?p> 她說罷,扭頭往樓上走。
賀振被她氣的不行,站起身來想要攔她,卻突然試著胸口一陣絞痛,身子一晃,又坐回到沙發(fā)上。
徐麗華在一旁替他順著氣,賀窈遠遠站著,沒有靠近,但也不敢走開。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賀窈打開門,門外站著有些微喘的覃卓然,看到她,像是松了一口氣。
但僅僅一秒鐘,又換成了她熟悉的,暴躁的語氣。
“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p> 賀窈不擅長說謊,面對他的質(zhì)問,她別過頭,沒有回話。
這態(tài)度叫覃卓然看來是不屑于回答他。
他一只手用力地擎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扳過她的下巴,使她直視自己。
正要再次發(fā)問時,賀振出來了。
賀窈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相,于是努力掙扎著,想要脫離覃卓然的鉗制。
可覃卓然卻視賀振于無物,仍是緊緊盯著賀窈。
“回答我!”
準女婿當(dāng)著丈母爺?shù)拿孢@樣對待自家女兒,換做別人早就將他趕出門去。
可賀振不同,他只會在心里暗罵賀窈沒有本事,不會討覃卓然的歡心,才導(dǎo)致自己也不招他待見。
“卓然來啦!快進屋吧。”
賀振賠著笑,指了指屋內(nèi):
“窈窈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是打她罵她都無妨,別取消婚禮啊,叫外面人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還以為咱們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呢?!?p> 覃卓然沒回應(yīng),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賀振也有些慍怒,只好拽著徐麗華朝門外走。
“我們走吧,讓他們小兩口自己談?wù)??!?p> 他說著,給了賀窈一個警告的眼神。
“覃少爺。”
擦肩而過時,徐麗華突然開了口,語氣淡然,卻有重量。
“窈窈不是那種愛胡攪蠻纏的姑娘,既然她選擇同意退婚,我想肯定有她的理由。”
在面對徐麗華時,覃卓然態(tài)度明顯有所收斂,他稍稍垂頭,攥著賀窈的手上松了些力道。
“以你覃家的門第,想找門當(dāng)戶對的不好找,但想要對你覃少事業(yè)上有所助力的,窈窈絕對是不二人選,你從前交往的女人,有幾個趕得上她機靈漂亮?”
“但賀家的女兒,只求從一而終,希望你自己能考慮清楚,這婚,到底要不要結(jié)?!?p> 她說罷,抬眼看他,眸中有種說不清的意味。
覃卓然避開她的視線,語氣平淡道:
“當(dāng)然要結(jié),我已經(jīng)和窈窈保證過了,我的太太只可能有她一個?!?p> 嗯,潛臺詞是,女朋友可以有無數(shù)個。
賀窈翻了個白眼,使勁甩開覃卓然的手。
“你......”
徐麗華當(dāng)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她皺著眉頭,還想接著說,被賀振攔住了。
生怕她再說出什么話來惹惱了覃卓然,賀振趕緊拉著她走出了公寓。
留下的兩人,仍保持著一個門內(nèi)一個門外的狀態(tài),覃卓然想要進門,賀窈一只手扶著門框,將他攔在外面。
“有什么話就在這說吧,既然婚都退了,沒必要再來找我,落人口舌。”
可能是把徐麗華剛才的話聽進去了,覃卓然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刻發(fā)脾氣。
他和賀窈解釋,退婚并不是他提出來的,是姑奶奶她老人家親自要求取消的。
他和父親把這個消息壓下了一周,尋思趁著這段空檔說服姑奶奶,只是姑奶奶堅持沒松口。
這其中的原因應(yīng)該和小叔有關(guān)。
見賀窈表情一下子暗了下來,覃卓然心里就有譜了。
自打她懂事后,就對和覃丞的這段婚事非常排斥,看來現(xiàn)在她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那就意味著,如果要她必須從自己和覃丞之間選一個,那自己的勝算很大。
賀窈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有些迷茫,一時間沒有表態(tài)。
嫁給覃卓然雖然不是一個好選擇,可那也不能選小叔啊。
一想到要終生和那個又老又丑,脾氣暴躁的殘疾人生活在一起,為他生兒育女,賀窈就嚇得直打寒顫。
這樣一比,還是覃卓然略勝一籌,最起碼他還能起到個賞心悅目的作用。
覃卓然側(cè)側(cè)身,走進屋內(nèi),賀窈這次沒有攔他。
見她對自己的狀態(tài)不似剛剛那樣劍拔弩張,他終于開口問出了自己來時一直想問的話。
“你昨晚沒在家睡覺,去哪了?”
“......”
沉默可不是一個好的回答,覃卓然危險地瞇了瞇眼,他抬起手來,虛虛放在賀窈的脖子上,湊近了問道:
“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賀窈不語。
“難道是胡凡?”
覃卓然抬高音量,握住她頸子的手緊了緊:
“不會他對你用了一次強,倒給你撩撥出感情了吧。”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我的事,你有什么資格過問呢?”
既然是前男友,賀窈更懶得再跟他解釋,她昂起頭,無所畏懼地和他對視。
“呵。”
覃卓然冷不丁笑了,將手從她脖子上拿下來,只是周身冒出的寒意較剛才更盛。
賀窈知道,他這是氣急了。
“我沒有資格,那誰有?覃丞嗎?”
他拿起賀窈額前的一縷發(fā)絲,替她捋到耳后,目光溫柔繾綣,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直捅她心窩:
“看來你是已經(jīng)準備好,嫁給那個殘廢了?”
“你不用威脅我!”
賀窈一把將他的手拍開:
“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們姓覃的,我難道不能嫁到別人家嗎?”
她瞪大了雙眼,仿佛這樣可以增加自己話的可信度一般。
“你當(dāng)然可以。”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覃卓然歪歪頭:
“那就要看看這個別人,敢不敢得罪覃家了?!?p> 賀窈終于放棄了和他對視,她閉上眼,仿佛斗敗了一般低下頭。
他挑眉,接著補充道:“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誰也不嫁?!?p> 他走到玄關(guān),換好鞋準備離開,賀窈還是垂著頭,立在原地。
這才是她面對自己該有的反應(yīng),覃卓然滿意地笑著,撂下一句足以擊垮她的話:
“你猜猜看,到時候你爸會不會把你綁好了送到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