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綰綰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蔣氏便遣了婆子來喊她去慈寧院,徐綰綰心知是什么緣故,心里也不著慌,笑著問那婆子,“昨日吳嬤嬤答應(yīng)給聞心院添的人,可有安排啊?現(xiàn)在我院子里就只剩下花枝和秋月,連個灑掃的人都沒有?!?p> “回小姨娘的話,吳嬤嬤今晨點卯的時候便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分給您兩個粗使婆子和三個小丫鬟,都是老實本分的,今日便可當(dāng)值?!?p> “好,吳嬤嬤挑選的定然是極好的,一會兒我要當(dāng)面謝謝她。”
那婆子見徐綰綰一臉春風(fēng)和煦的,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姨娘,昨晚上您嫡母去了慈寧院……”
徐綰綰一怔,果然這老妖婆還是鬧到蔣氏那里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毙炀U綰隨即給了花枝一個眼神,花枝會意,從里屋匣子里拿出來一吊錢,遞到那婆子手里,“謝謝嬤嬤想著我們姨娘,這些錢拿去吃酒吧!日后還請您多想著我們些?!?p> 那婆子看見銀錢,立即喜笑顏開,千謝萬謝地說了些奉承話,便歡喜地離去了。
秋月是個沉不住氣的,聽說常氏昨日鬧到蔣氏那里,心中便有些害怕,“小姨娘,怎么辦?你嫡母鬧到老夫人那里去了,老夫人定是要拿您問罪的?!?p> 徐綰綰微微一笑,“不打緊,我心里有主意,莫要擔(dān)心。快給我梳洗好,咱們趕緊過去。”
慈寧院
徐綰綰是最后一個到的。
她來的時候只見家里的主要人物全都到齊了。
除了侯爺蕭時卿。
常氏昨日大鬧聞心院的事情早就全府皆知。
劉嫣兒豈能放過看徐綰綰熱鬧的機會?于是一大早就跑到青竹齋趙春香那里,說是要一起去給蔣氏請安。
趙春香只好跟著也早早地來了。
進門一看,常氏和徐明珠比她們還早來了一步。
她倆給蔣氏請了安,趙春香便規(guī)矩地站在一旁服侍,劉嫣兒見著坐在下首一臉鐵青的常氏,一臉得意看戲地上前行了個禮,“親家夫人好,你這是什么時候來的?我也不知道,平時老惦記著您,您該多來的,你要是有空就多來我院子里坐坐……”
“好了,滿屋子就你一個嘰嘰喳喳的,吵得我頭疼,一天天地凈說些沒用的話!”蔣氏見她這樣跟常氏攀關(guān)系,心里就來氣。
昨夜這常氏折騰了她半宿,好容易把常氏打發(fā)走,她卻失眠了,剛有些睡意,這徐明珠領(lǐng)著常氏又來了。
蔣氏憋著一口悶氣只得起床,這會兒太陽穴那里還突突地疼呢。
這劉嫣兒沒個眼力見的,還跟常氏熱情攀談起來了。
還讓常氏這個瘟神多來侯府,一聽這話蔣氏頭更疼了。
劉嫣兒被蔣氏呵斥一頓,便臊著臉站到春香后面,不敢再言語了。
可常氏聽了劉嫣兒的奉承,卻十分受用。
侯府里還有識貨的,就得是劉嫣兒這樣的聰明人才知道這個侯府早晚是徐明珠當(dāng)家,徐明珠最聽誰的?還不是她這個親娘!
所以侯府以后是誰當(dāng)家!還不是她徐常氏!
還能有第二個人?
這賤妾倒是個機靈的,很有遠見,現(xiàn)在就知道高攀她了。
算了,常氏心想著以后自己成了侯府的當(dāng)家人,不為難她就是了。
而這些平日里竟對她言語不敬的老東西——主要指吳嬤嬤,她早晚要讓女兒把她發(fā)賣了!扔出府去!
一想著以后這侯府將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常氏鐵青的臉終于見了一絲喜色。
可剛有一絲喜色,讓她笑不出來的人就到了。
只見徐綰綰一身藕粉色錦衣,頭上戴著蔣氏剛賜給她的珠釵,玉面帶笑地款款而至。
常氏目光一滯,心中疑問叢生,不過月余未見,她怎么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原來的促狹粗鄙全然不見,眼前這個她看上去流光四溢、清貴出塵,笑臉中透著一股堅定的自信。
常氏努力擠了擠眼,生怕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只見徐綰綰笑著上前給蔣氏行了個禮,“請老夫人安,聽說您喚我,我便趕緊過來了,沒想到,大家都在?。 ?p> 還沒等蔣氏開口,站在一旁的劉嫣兒開口揶揄道:“小姨娘不看看旁邊是誰?親家夫人來了!怎地你也不行禮?也太目無尊長了吧!”
打起來!就得打起來!最好是常氏賞徐綰綰幾個耳刮子,那才叫一個好看。
劉嫣兒在一旁滿心盼著。
徐綰綰恍然大悟般,一轉(zhuǎn)頭便笑意盈盈地對著常氏行了禮,“母親,怪我眼拙,我還不知道您來了!請您別怪女兒吧!”
常氏:“……”
徐明珠:“……”
徐綰綰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昨天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常氏冷哼了一聲,偏過身去,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您可別向我行禮,我可不敢當(dāng)?昨日里我這般請你,求你見我一面,你竟是一點不理呢!今日在這里賣什么乖?”
蔣氏這時也開口道:“綰綰,你母親說昨日派人請你,你也不見,親自去找你,你也不見。確有此事?”
若然真是如此,那還真是要好好罰她才是。畢竟這關(guān)系到侯爺?shù)拿暎?p> 蔣氏這話一說,徐明珠、常氏和徐明珠皆是一臉得意惡毒地看著徐綰綰。
這回非得讓她死的難看!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她縱有百口,也難以狡辯!
只見徐綰綰笑意收斂,一臉正色地說道:“確有此事!”
好!
好!
好!
三人嘴角向上撇著,全都在心里叫好。
去死吧!徐綰綰!
只有趙春香露出一絲擔(dān)憂:“小姨娘,你要想好了再跟老夫人說,你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沒聽見???”
“能有多累?親家夫人這么大力敲聞心院的門,竟是沒有一個人來開,怎么院子里的花枝和秋月都睡死了呀?”劉嫣兒瞪了一眼趙春香。
不會說就別說,還敢替徐綰綰開脫?
蔣氏慍怒道:“綰綰,若然真是你母親來尋你,你卻不知孝道,不敬長輩,這可是大罪!我必須罰你!”
“且慢!老夫人,您聽我說!”徐綰綰伸出手掌,一雙眼中盡是真摯,“奴婢昨日確是聽到母親喚我,而我卻是沒有給她開門。母親若要罰我,我認罰!”
常氏在一旁叫嚷:“那還且慢什么?該罰例銀罰例銀,該抄家規(guī)抄家規(guī)!該跪祠堂跪祠堂!”
最好是一起罰!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