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避子藥事發(fā)
翊坤宮內(nèi)，再次見到寧正，江妝妍就像見到了親人，差點沒給他跪下。
“寧大夫高術(shù)，如果不是您給我的藥，懷孕之事便被蕭晟發(fā)現(xiàn)了?！?p> 寧正摸了摸胡須嘆息：“早聽聞靖西王多疑，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微民怕他就算摸了太后娘娘的脈，也不會全然相信您未有身孕?！?p> 江妝妍點點頭：“哀家也是這般想的，這才懇請神醫(yī)入宮，幫哀家躲過這一劫難?！?p> “老朽會一道針法，可以減緩胎兒發(fā)育，讓娘娘就算是懷胎十月，肉眼也瞧不出孕像，只是此法代價也極大。生產(chǎn)之時怕是會讓娘娘痛苦至極，一胎兩命……”
江妝妍蹙眉，思索許久答應(yīng)：“善，就用此法子?！?p> 能瞞過十個月已是幸事，介時就算她難產(chǎn)而死，也比被人發(fā)現(xiàn)叫江家蒙羞好。
寧正如何看不透江妝妍想法，心疼安撫：“娘娘別太過憂慮，針法雖然會促使難產(chǎn)，可這些日子微民也會幫娘娘調(diào)理身子，只要根源強健，不至于會死于產(chǎn)房之上?！?p> 二人正要施針，這時門外傳來通報：
“攝政王駕到，華陽公主駕到——！”
蕭晟與蕭茹欽怎么來找她了？
江妝妍一愣，心中莫名有不詳?shù)念A(yù)感。
蕭茹欽排場極大，除了伺候的宮人，身后浩浩蕩蕩跟了十幾位太醫(yī)。
望著見到江妝妍，蕭茹欽巧笑：“太后娘娘在做什么？”
江妝妍斂眸：“哀家親人體恤哀家，請了寧神醫(yī)進宮為哀家調(diào)理身子，華陽公主與王爺來翊坤宮又有何事？”
“哦？巧了不是！”蕭茹欽笑意盈盈，宣上她帶來的太醫(yī)，“本宮也極為心疼長嫂身體，今日特意叫來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想著為太后娘娘好好醫(yī)治一番！”
“至于皇兄，他向來關(guān)心太后，今日恰巧朝上無甚大事，便叫皇兄一起來，也能監(jiān)管這些奴才可有盡心給娘娘治病?！?p> 嘴上那么說，找來蕭晟無非就是想著，要真抓到江妝妍為亂后宮，有攝政王做主，不就可以當場將這個女人趕出宮門，成這全天下的笑柄！
蕭茹欽盤算著極為得意，殊不知蕭晟也在利用她。
沒想蕭茹欽也在懷疑江妝茹有無身孕，就算不久前這男人才剛摸過她的脈搏，也能借蕭茹欽的手再試探一番。
只見蕭晟自然走到江妝妍身旁的座椅坐下，為自己倒一杯茶水，好整以暇看戲。
江妝妍猜到了蕭晟在想什么，不由頭疼。
幸好寧神醫(yī)比他們先到一步，為她加深了脈搏的偽相，要不然這突如其來的考驗她一人真躲不過去。
蕭家人真是屬麻煩精的，不消停地找麻煩！
江妝妍冷著臉拒絕：“公主盡孝盡善，哀家感動不已，只是哀家從未聽過什么病需要整個太醫(yī)院的人一同治理，實在是大材小用?！?p> 她越拒絕蕭茹欽就覺得她心虛，暗暗得意：“怕什么，有問題本公主擔著，你們，快，一個個為太后號脈！”
說著這些太醫(yī)魚貫而入，走到江妝妍身旁行禮：“娘娘，失禮了?！?p> 蕭茹欽怕寧正悄悄做手腳，又派人去將寧正圍?。骸皩幧襻t(yī)入宮辛苦，一路車馬勞駕，今日就先好好休息如何？”
寧正低著頭亦不慌：“微民遵旨。”
寧正離去，太醫(yī)們便一個一個摸著江妝妍的脈搏傾聽。
沉心聽了許久，朝蕭茹欽稟告：“太后娘娘身子虛弱，早年服藥也傷及根本，如今有畏寒之癥，還需多調(diào)養(yǎng)生息，食用滋補暖宮之物。”
“畏寒之癥，她只有這毛??？”沒聽見滿意的回答，蕭茹欽皺眉。
不甘心暗示道：“除了寒癥，她可有其余的、叫人啞然的癥狀？”
江妝妍聽了好笑，蕭茹欽這人，說她聰明，她能懷疑她有身子，確實挺聰明。
可說她笨，有時她說話做事，直白到確實蠢笨。
太醫(yī)們面露尷尬，解釋：“女子體弱、本就性寒，而得了寒癥的女子身子比一般人更加嬌弱些，四肢冰涼、困倦乏力、月信脹痛不已，這些還只是初期的癥狀，寒癥深重之人，更是無法生育?！?p> “而太后娘娘……因為藥方的原因，寒癥有一定程度了?！?p> 太醫(yī)們說得委婉，不過蕭茹欽聽明白了，當下黑臉。
“不可能！”她想也沒想道，“近日本宮得到消息，說太后總叫御膳房做本宮一樣的膳食。本宮有了身孕，每日吃得寡淡無味，如果太后不是也懷孕了，怎會吃那些養(yǎng)胎之物？”
江妝妍面色仍舊淡然：“每人胃口喜好不同，哀家向來吃得清淡，華陽公主難道不知曉？”
“呵，可除了吃食，上回本宮說有身子了，你如此驚訝作甚？”
“公主懷孕，哀家自然驚訝。蕭氏血脈單薄，華陽能為蕭氏江山開枝散葉，是為大喜??！”
“你！”
沒想江妝妍就跟成了精的鯉魚似的圓滑至極，叫人找不出差錯，蕭茹欽不由惱怒。
就算如此，她也不會信這女人是真無法生育，干脆問太醫(yī)：“你們說她吃藥，吃了什么藥？本宮怎么不知曉有藥能誘發(fā)女子寒癥？”
聽到這個疑問，殿內(nèi)的太醫(yī)面色古怪，躊躇難言。
蕭茹欽發(fā)覺抓住了線索，瞬間眼眸明亮，激動逼迫：“你們快說，她吃什么藥！”
“太后她……”
此藥是禁忌，太醫(yī)們不敢隨便說出招來殺身之禍，一齊下跪面朝江妝妍。
“太后娘娘饒恕微臣吧！”
江妝妍此刻也沉下了臉，皺眉看向她身邊的男人。
蕭晟還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喝著茶水，可見他不會出手，江妝妍心頭發(fā)寒。
知道瞞不住，她閉眼承認：“是避子藥，華陽公主要如何？”
“公主既決心想羞辱哀家，哀家便同說與你聽，哀家服用避子藥足有三年，傷及根本，這輩子恐無法生育，你可滿意？”
蕭茹欽呆愣許久，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她真不能有孩子？
不，等等，三年避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