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
這一次宴會,基本世家大族的都出席了,畢竟西域遠道而來,起碼表面功夫要做足了才是。
馬車上。
今日燕景枝穿的青綠的衣裳,她烏發(fā)挽起,晴萑給她上了胭脂水粉,又描了眉,平日里本就美貌的容顏此時更是錦上添花,她的樣貌并非是狐貍似的小妾之面,鳳眸慧穎,唇如漆珠,明眸皓齒,氣度端莊,生的是世家大族的貴女之相。
晴萑給她上了妝以后,便稱贊道:“小姐生的真是貌美,不上妝也是好看的,此刻簡直讓人迷了眼了。”
燕景枝笑罵她:“那不還得是我們晴萑手藝好啊,真是給我改頭換面了,讓人瞧了心里歡喜?!?p> 燕炤與莊錦月沒有跟她坐一輛馬車來,而是坐在后頭,她此時正坐在馬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晴萑叫了她兩聲也沒反應,意識到晴萑在喊她時,她扭頭:“怎么了?”
晴萑把手里的糕點遞給她,表情擔憂:“小姐,你小心些吃,上一回在馬車上吃糕點,把胭脂吃花了。”
燕景枝忽然被人戳中曾經的往事,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頭:“知道了?!?p> 今日的糕點倒是做的不錯,比往日要精巧可口些。
皇宮。
燕景枝遞了請?zhí)?,款款走進大門。
“燕府小姐到!”
她落座,低著頭想事,卻被一道灼熱的視線給打斷,她原本想坐視不管,卻不料那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讓人覺得不舒服。
燕景枝緩緩抬起頭來,對上那人的目光,那是西域的王爺,君王的兄弟,金絲蟒袍,紫衣尊貴,容貌生的一副風流相,看人的眼神卻讓人極為不舒服。
就好像,一條陰冷的蛇,在看獵物。
她掐緊掌心,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此時做什么都會引人注目,只能按兵不動。
忽然感覺那道目光消失了,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攝政王殿下站起身來,不動聲色的擋住了視線。
不光如此,他轉頭舉起杯,青面獠牙的面具在燈火通明之下愈加的可怖,黑衣青年朗聲笑起來,聲音低沉悅耳,與那張面具形成了對比,他彎唇一笑,徐徐的將酒杯往前送了送:“襄王爺,在北疆可歇息的好?”
夜禹襄這幾日來中原,本是百無聊賴,今日謝泗召開的宮宴他本也不想來,卻耐不住皇兄責罵他沉不住氣,做不成大事,會讓北疆的人看出他們沒有敬意。
他就只能來看看這宮宴,卻沒想到,遇著了一個有意思的人,原來這北疆也有這么漂亮的人兒,他看了半天,那女子卻好像根本就不懼怕他一般,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分毫不懼,偏生這攝政王似乎倒是敏銳的很,察覺到他的視線,為那姑娘擋了一擋,似乎對她也有意思。
他問了人,那是北疆丞相的嫡女,叫燕景枝。
佳景瓊枝,好名字。
不過,他就是喜歡有挑戰(zhàn)的事情,這樣讓他對那個女子更加有占有的欲望了,到時大不了跟謝泗求一道圣旨,帶回去做個側妃,膩了就隨便扔給哪個侍衛(wèi)。
想到這里,他舉杯交盞,笑著說:“自然歇息的好,多謝殿下關心,我看這北疆,不僅風土好,待客好,人也是水靈的,看了讓人打心眼里喜歡。”
謝冀承眉眼沉下來,他方才發(fā)現(xiàn)那西域的襄王爺眼神一直沒有從燕景枝身上離開過,此時又偏生說了這等似是而非的話,必然是生出了些別樣的心思。
他這般想著,卻不動聲色,忽而勾唇:“是么,那就希望襄王爺在北疆盡興些。”
夜禹襄也笑著,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結束。
宴會正進行著,皇上坐在高頭笑著舉杯:“今日西域之客來我北疆,朕看了心里也暢快,敬一杯酒,還望在北疆盡興!”
眾人舉了杯,正樂呵著,卻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只見那西域來的襄王爺站起身來,他生的美貌,是不可多得的模樣,招的女子傾慕,此時舉起杯,笑著看向謝泗:“本王在北疆待得十分快活,此時有一事相求,不知圣上愿不愿意答應?”
謝泗早就知道西域這個王爺,姬妾成群,富可敵國,偏生生的風流俊美,所以許多女子都對王府趨之若鶩,只是沒幾個月索然無味后又被他賞給侍衛(wèi)手下,如此一來,循環(huán)往復。
他笑道:“襄王爺有什么請求,但說無妨?!?p> 燕景枝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她看的分明,那襄王爺看了她一眼,那個目光看的人不寒而栗。
只聽一聲:“本王這幾日在北疆,覺得這北疆的人兒,也是極好的,傾慕一位姑娘許久,想求一道圣旨。”
眾人嘩然。
西域的關系同北疆一直都是泛泛之交,并非有什么深厚的情誼,此時忽然提出在北疆看上了姑娘,讓人驚詫之余,不免懷疑是否有什么陰謀詭計。
謝泗也有幾分疑慮,他面上不顯:“不知襄王爺說的是哪家的女子?”
他祈望不是什么朝中重臣的姑娘,卻聽見一道石破天驚的話音。
“正是京城燕家嫡女,燕景枝?!?p> 議論紛紛,本就在風口浪尖的燕家,愈加的飄飄搖搖,似乎是被人盯上了。
這朝中重臣的女兒,卻被西域王爺看對了眼,真的還保不齊是不是私相授受,如果真的嫁過去,不免讓人懷疑燕家是不是有反心,這西域的王爺一開始就不是奔著一個女子來,他是奔著北疆的朝廷來的,就算這事不成,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反倒是在北疆的君主心里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丞相是個能人,卻有了這一層事,多多少少還是會讓人心里有點膈應。
這就是夜禹襄此舉的高明之處,他想撬動北疆這個國家的根基,就要拔了它的能人異士。
謝泗也怔在那里了,他沒有想到要的是燕景枝。
他忽然想起謝冀承上一次為了她五天作兩天趕回來,難道這姑娘會下蠱么,這么惹人喜愛?
他不是傻子,丞相之女被當眾求親,是什么意思也有所明白,他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