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頭浴，來嗎

　　“那只三頭詭可以響應(yīng)活人祈愿？”白承安見到過這種，但不是詭，那是曾經(jīng)的神靈，是仙佛墮詭而生，比單純的詭更可怕，因為它們擁有無窮盡的供奉作為力量源泉。

　　“對啊，挺正常的吧，因為……”袁仟茵很自信：“那是土地公?！钡葐拘岩院缶褪恰拔业摹蓖恋毓?！

　　“土地公？！”兩人又瞠目結(jié)舌。

　　“……”這兩人這么歇斯底里的行不行啊，還不如我呢。她有點兒不想交流了：“你們監(jiān)視時不是聽到了嗎?！蔽疫€特地大聲說了。

　　“……”符凜眨眨眼，灶王爺，土地公？是真的，她真的可以和仙……所以師傅說三界雜貨鋪很重要是重要在這里嗎！那人類不就有希望了??！哇，自己當時和她一起來的都沒問，還以為那時聽到的是她自言自語，反正她在電話里……啊，想差了，這次是我不對……

　　他得趕緊跟師傅聯(lián)絡(luò)，這才是大事件。

　　“挖到了！”在奔過來的人輕呼聲中，白承安猛地轉(zhuǎn)身，袁仟茵立刻跟上，沒時間通話的符凜和袁仟茵肩并肩。

　　山峰只挖出個口子，其他地方還在挖，滿滿的臭氣飄出來，和袁仟茵這一輩子經(jīng)常聞到的差不多，所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符凜捂鼻子看了會兒，慌忙往后一退，“不對勁，太多了！”袁仟茵還看著洞里，密密麻麻未腐爛的人臉和骷髏翻滾著囤積在洞口，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

　　“你能感應(yīng)到具體的數(shù)字嗎?！卑壮邪矄柗麆C，在靈感上，前者自認比不過，承認技不如人，就能多一份存活的幾率。

　　“不行……太多了，我腦袋脹疼，絕對不止……”符凜揉著額頭，在袁仟茵攙扶下才站穩(wěn)了?！敖^對不止這一片兒，不對勁，下山，快下山！”

　　“不止這一片兒那還有哪里能有啊?！逼渲幸粋€負責(zé)挖土的二組成員擦擦汗水，開始著急忙慌地收拾。

　　沒人不信且嘚吧嘚地浪費時間。在白承安把符凜背起來往山下跑時，袁仟茵就趕緊跟上，剩下是扛著器材的人。在他們的跑動中，這山開始搖晃，卻不是外部，好像是從內(nèi)部開始搖的，袁仟茵幾個跳躍，還伸手拽了把背上器材看起來很重的年輕姑娘，在對方的道謝中一起亂跑，很快回到山下。

　　“誰不在?！卑壮邪部聪蜿爢T們，很好，全員都下來了。

　　“不對勁……里面的頭骨在哀嚎?！狈麆C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指向早已被圍起來，周圍再無行人的大山。袁仟茵仰頭望去的剎那，晃動震起沙土，連續(xù)不斷，他們靜靜等著，等到山體不動了，袁仟茵攙扶著露出驚懼之色的符凜，看向領(lǐng)頭人。

　　他的臉色一直不好，在短短地思索后向身后下命令?！罢ㄋ?，把地基炸掉?！?p>　　說是炸掉地基，也不是全炸掉，而是尋找平衡點后從底下炸穿。又等了二十多分鐘，在袁仟茵不斷尋找“垃圾”但失望地收回視線后，符凜低沉的一聲“來了”陡然嚇到袁仟茵，這家伙現(xiàn)在有點像恐怖片男主。

　　“堵耳朵?！彪S著白承安一聲，袁仟茵什么都不管趕緊堵上，可依然有巨大的爆破聲連同石頭和泥土碎末飛落身上，砸得有點疼。白承安不等濃煙散去往前飛奔，而山腳的爆破口處，隨著越來越響的“嘩啦啦”聲，人頭們四散而至，奔涌掉落，濃烈的腐臭味兒熏了整整一條街，不，是輻射了半徑十幾公里。

　　居民們只覺臭不可聞，投訴的投訴，打110的打110，只被以特大事故為由搪塞過去。有人想來湊熱鬧，卻發(fā)現(xiàn)離了幾公里就有警察封鎖道路。

　　但山本來就在人們一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在惡臭持續(xù)的一個小時中，整座山不斷地塌陷，不住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并加大力度地輸出臭味兒，好多人都吐了，當天醫(yī)院滿載，在那個夜晚后，競又是一場大混亂。不過比起那夜晚異象，倒是小巫見大巫。

　　這一個小時中，袁仟茵被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符凜拽著，一直不停地退，在塌陷的過程中，他們都退到了六百米外，還看見有漫出來的人頭滾到眼前，難以想象山腳下會是什么模樣。地動山搖，血氣和臭氣彌漫，煙塵四濺。這一片兒的餐飲和生活，怕是都要受到劇烈的影響和打擊。

　　我家……是不是在附近來著？靠！

　　袁仟茵有點沒忍住地干嘔……唉……這段時間還是別去找爸媽了吧，被說成糞坑里來的孩子這閑話遭不住。

　　他們又走了回去，一路上都是各處躲起來嘔吐的二隊隊員們。袁仟茵揪住符凜衣領(lǐng)子，看見白承安時，慨嘆他果然是個英杰，竟然能站那么近，看吧，符凜，這點兒你就比不過人家。不過袁仟茵不打算說出口，張嘴的剎那一定是真的“飛流直下三千尺”。

　　“怎么會這樣……”臭氣熏天中，青年的臉色可以用青黑或者毫無血色來形容?！八鼈?，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蛀空了整整一座山……”哪怕這座山只不過是茶余飯后的消遣，是散步看景的小道，不比泰山奢華，不比華山奇險，不過是大自然渺小的一份子，卻也有著相當?shù)捏w量，而詭，堂而皇之地，用整整一座山塞滿了屠殺的證據(jù)，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那可能只是土地公的本性……嘔……”這山本來就是土地公的住處嘛……還是一不小心說話了，袁仟茵干嘔。

　　……

　　接下來，鎮(zhèn)異局和警察都派了人來，畢竟這次工程量太大，每人戴著口罩或防毒面具，依舊有不少人撐墻上嘔。無論嗅覺還是視覺，都太頂了。沒人來認領(lǐng)尸骨，也不可能認領(lǐng)。而在最中心的區(qū)域，他們發(fā)現(xiàn)了諸多骷髏中央的一座巨大的三尸骨架。

　　發(fā)現(xiàn)時，所有人扭臉速跑，二隊的都去找裝備，凡人則往遠處逃。

　　白承安毫不猶豫頂上前，但那個三尸就像個干巴巴的木乃伊，不動換。

　　“只有祭祀儀式，在祭祀的詭域里，才會‘復(fù)活’它?！狈麆C閉著眼慢慢開口。

　　“呼……”

　　后來，鎮(zhèn)異局把三尸骨架沒收了，這持續(xù)了整整一上午的可怕祭祀活動宣告暫時結(jié)束，袁仟茵回小區(qū)的一路上，還能聞到臭味兒……當她帶著滿身污臭回店鋪想把石頭和草放貨架上時，線裝書主人竟然硬生生喝止了她不讓進門！

　　“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