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時候,高一高二的也都開學了。
于是路安培的名聲就被轉(zhuǎn)的沸沸洋洋,而后就會有許多小女生慕名來到高三(2)班,但都被包子頭通通喊跑了。
但也還是有不少女生明里暗里的給他塞情書。
周五這天,學校將給高三學子舉行百日摯師大會和成人禮。
少林4幾人在走廊上聊了會兒天,見時間差不多后便都去校門口找自己父母了。
溫父溫母去姑姑家了,離得有些遠,溫然剛接到溫母電話,說路上堵他們還有一會兒才到,便沒跟徐會她們?nèi)ィ凑龝r間還早,想來也無聊,便想先去教室坐著等會。
溫然從后門進去,剛邁進便看到,路安培正悠閑地轉(zhuǎn)著筆看題。
見有人來,連掃都沒掃一眼,于是溫然也不進去了,就那么倚在門邊看了他一會兒,路安培皺了皺眉剛想轉(zhuǎn)頭,沒想到聽見了溫然的聲音:“沒去接叔叔阿姨?”
她剛站那盯著他發(fā)旋看了半天,結(jié)果這人應(yīng)是沒點反應(yīng),倒讓她先憋不住了。
路安培眼底的情緒散去,轉(zhuǎn)而漫上笑意。
他轉(zhuǎn)頭看了眼門邊的人回她:“他們有事還有一會兒。你呢?”
溫然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與他視線對上而后又說:“和你一樣?!?p> 走進教室看到那人,試卷大題上的解題過程,瞬間兩眼一黑。
她坐到旁邊的位置,現(xiàn)在許多人都下去了,教室里沒什么人。
溫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試卷感嘆道:“你也太卷了吧!”
路安培笑了笑隨口說:“打發(fā)時間?!?p> 溫然嘴抽了抽:“那你這打發(fā)時間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又在心里感嘆了句,果然,學霸的世界,吾輩又怎么能懂。
后來兩人分別收到家人的消息,便一起去校門口。
剛到校門口溫然就看到了溫父溫母在和一對夫妻聊的熱火朝天,看到溫然后溫母笑著招了招手喊道:“然然!”
待兩人走進,路安培率先對溫父溫母旁的人開口:“爸,媽?!?p> 而后又對溫父溫母禮貌開口:“叔叔,阿姨好?!?p> 溫然一愣,望了眼路安培。
這是什么緣分。
路媽媽笑著問:“安培,你溫阿姨說你和然然同學,在一個班是吧?”路安培父母因為經(jīng)常到外地出差,不怎么在家,所以對他的校園生活不太了解。
少年臉上帶著懶洋佯的表情回道:“嗯?!?p> 可身上的氣質(zhì)卻顯然與平日不同了。
溫然有些奇怪。
而后路媽媽高興地拉著溫母地手說:“那真是太好了然然媽媽,以后兩孩子在學校有個照應(yīng)。”
溫母笑著說:“是呀,是呀!”
而后又看了眼路安培說:“安培長得真帥氣呀。”
路安培禮貌地回了句:“謝謝,阿姨夸獎?!?p> 知禮懂分寸,溫母越看越順眼。
聊了會兒大會便開始了。
其實這個大會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學生與家長一起聽校長,書記輪番講話,進行人生輸導,而后學生進行莊嚴宣摯,還有優(yōu)秀學生代表上臺講話,而那位優(yōu)秀學生代表則正是路安培同學。
在這一系列之后,便是走過那道成人門,昭示著你將跨入另一個階段,最后便是在氣球上寫上理想目標,任它飛于天際。
當時寫理想目標時,路安培就在她身旁,她掃了眼他的內(nèi)容,穩(wěn)穩(wěn)看到一個C大。
全國頂尖大學,也是,以他的成績這妥妥是穩(wěn)的。
她在看了眼自己的,青大,自己現(xiàn)階段目標,也不錯,和C大在一個城市離的也不遠,但差距卻顯而易見。
她心里瞬間有此不舒服,只是轉(zhuǎn)瞬及逝,不及深思。
大會結(jié)束后,高三便可提前離校了,兩家住的近,以后也可以相互照應(yīng),便想著一起去吃個晚飯。
于是溫然就在慒然的狀態(tài)中,跟著長輩們進了飯管,而一旁的路安培看了眼小姑娘,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飯桌上,溫然就發(fā)現(xiàn)了,溫母兩句話離不開路安培,一會兒說他今天上臺講話很帥,一會兒又夸他學習好,而后又時不時的提起溫然,拋開她的優(yōu)點進行比較。
一瞬間溫然就沒了吃下去的興致。
路安培一直在注意著小姑娘,看到小姑娘不開心,聽著長輩們的話,他周身氣場漸漸冷了下來,但礙于自小教養(yǎng),他還是沒打斷長輩談話。
好無容易吃好后,長輩們在后面聊天,溫然打了聲招呼便先離開了。
剛沒走兩步,路安培便走到了自己身旁。
他低頭看了眼小姑娘,放緩聲音詢問:“不開心?!?p> 溫然吸了吸鼻子回他:“沒,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沒什么優(yōu)點,但父母那一輩的思想,卻是總喜歡拿別人家的孩子和自家孩子進行比較,然后不是給予鼓勵,而是施壓給了孩子無形的壓力,讓自己認為,其實自己就是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比不過別人,然后在崩潰的邊緣一直徘徊。當然首先不可排除他們是愛我的,是想對我好,其次我也必須承認別人的優(yōu)秀??蛇@樣的教育方式真的會讓人很傷心?!闭f到最后溫然眼眶有些紅,聲音也越來越小。
就像舅媽家的小表姐,高三被發(fā)現(xiàn)談戀愛后,高考一結(jié)束,就讓她結(jié)了婚,一年后又生了小孩,記得有一年過年時溫父溫母帶著溫然去他們家拜年,她記得當時小表姐跟她說,她其實是沒打算結(jié)婚的,只是想談一談。
她的高考成績雖然不好,但還是想復讀一年再沖一沖,可就是在舅舅舅媽的無形施壓下,才被迫結(jié)了婚,而后便是生小孩,打工賺錢,養(yǎng)小孩。走上了老一輩的原形道路,似乎在他們看來,這才是一個女生最好的歸宿,可卻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們的意見。
原來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對你好,當時聽了小表姐的話,溫然很是替她感到遺憾和惋惜。
明明一個人可以擁有更好的前程未來,卻要被束縛在一段婚煙里。
明明時代科技發(fā)展越來越好,卻無法打破封建的思想束縛。
身前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溫然愣了愣回過神來,抬頭望向那只手,手中央放著兩顆大白兔奶糖。
她抬頭看了眼少年,路安培嘆了口氣,收回手修長的指尖奈心地剝開糖紙,而后遞到她嘴邊。
溫然順嘴咬過,而后道了聲:“謝謝?!?p> 少年沒應(yīng),抬起手拇指摸了摸她的眼尾,有些潮濕。
一瞬間心像掏空,傳來密密麻麻地疼,他有些無奈,認真望向她:“溫然?!?p> 小姑娘與他視線相對,路安培認真對她說:“溫然,父輩的思想我不好做與評判與更正,或許他們是真的不對。但你不是沒有優(yōu)點,起碼在我這,你是最好,也是更好?!?p> 是最好,也是更好。
像羽毛輕輕掃過,留下點點痕跡,讓溫然平靜心跳,失了原有節(jié)奏。
這一刻她明白,或許是喜歡吧,不論是大會上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難過,亦或者是更早。
溫然笑了笑,鼻尖眼尾還有些紅,嘴里含著糖,模樣很是可愛,她對少年說:“路安培,其實我一直知道的,我不比任何人差,我可以承認別人確實比我優(yōu)秀,但我也要給足自己我不比別人差的肯定?!?p> 哪怕父母的思想與她想要的所沖突,但她還是會很愛他們的。
路安培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釋然地笑了笑,至少小姑娘在這一點上做到了清醒且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