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又不是嫁給裴夫人?
沈瑯在地上重重跺了一腳,咬著牙離開秋水苑,氣沖沖的去錦繡園找沈婉寧。
“你瞧瞧她,太不像話了!我也算是為她著想吧?沒有一句謝謝就算了,居然還無視我?”
沈婉寧添上一杯熱茶,又差人將屋子里的火爐子支熱些,柔聲安慰道:“二哥別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性子?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她想跟陸大哥成親,何不成全她?”
“可是陸承淵他……”沈瑯嘆息一聲。
“雖然陸大哥是個殘廢之人,但姐姐她也未必是清白身子……二哥別怪我說話難聽,姐姐與陸大哥成親不是壞事?!闭f到這里,她眉眼低垂,語氣有些擔(dān)心:“你是我的親哥哥,我才在你面前說真心話。要是姐姐一日不嫁人,我就擔(dān)憂一日,害怕她將裴都督奪了去……”
沈婉寧拭淚哭泣。
沈瑯認(rèn)真想了想,倒也沒覺得事態(tài)有這么嚴(yán)重。
雖然結(jié)合之前的湊巧事,裴忌是與沈鳶有些貼近,可他與婉寧有婚約在先,難道能不顧儀制,強(qiáng)娶沈鳶不成?
“你放心,婚事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除非是你不嫁,否則裴忌死也不能改變?!?p> 沈婉寧含淚點頭,咬著唇望向沈瑯:“還是二哥最心疼我?!?p> 沈瑯摸摸她的腦袋,似乎透過她的眼神在看向沈鳶,有些無奈:“要是沈鳶也像你這么懂事就好了!”
沈婉寧眸中閃過一絲幽怨,嘴上仍甜甜道:“姐姐肯定會知曉二哥的好的。”
“祈禱她會。”
羅老夫人以前居住的院落叫做靜心苑。
自她離世以后,貼身照顧的蘇嬤嬤被查出有偷竊的行為,被沈庸在羅老夫人的葬禮上驅(qū)趕出府。
其余的嬤嬤和婢子,全部都在得到數(shù)額不小的補(bǔ)償金以后,離開了沈府,至今都杳無音信。
沈鳶差流煙偷偷給蔣姨母遞去口信,邀請她來府上小坐。
見財眼開的蔣姨母不敢耽擱,很快打扮的光鮮亮麗出現(xiàn)在秋水苑。
“姨母還沒有去探望過母親嗎?”
沈鳶在院子里看書,見到她笑容滿面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猜到她暫時擺脫錢財不夠的窘境。
蔣姨母嗐了一聲,擺擺手道:“她不見我,我能有什么法子呢?”
陳氏那個腦子精光的,估計又怕她來討錢。
好在靠上了沈鳶這顆大樹,什么陳氏什么沈庸的那點家產(chǎn),她蔣桂芬還瞧不上呢!
“你今日叫我來,是想問什么事?”她故意壓低聲音。
用消息來換取貨真價實的錢財,得來的簡直太容易!
沈鳶將書頁合上,給流煙使了個眼神,她便拿著掃帚站在院門口,裝模作樣的清掃著,實際是怕有人忽然闖入偷聽到談話。
蔣姨母見她這般嚴(yán)肅,心中猜到了幾分,“又是為羅老夫人的事情?”
“嗯?!?p> “阿鳶,聽姨母的話,別再查下去了。羅老夫人活了七老八十,也算是壽終正寢,即使她的死有問題,一個小小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看在錢的份上,蔣姨母愿意給沈鳶講些掏心窩子的話。
既然羅老夫人死在沈府中,肯定與沈家人脫不了干系。
沈鳶要是因此跟他們搞壞了關(guān)系,萬一被驅(qū)趕出府,自己豈不是也討不著好處了?
“姨母放心,我既然愿意做這件事,背后也一定有人兜底。不然姨母以為,太后為何會獨(dú)獨(dú)賞賜給我珠寶?而婉寧什么也沒有?”
“你的意思是……難道是太后?”
蔣姨母恍然大悟。
她知道羅老夫人跟太后曾是關(guān)系很好的姐妹,沒想到連她死也那么關(guān)心?
對啊,沈鳶只是沈府中一個嬤嬤的小雜種而已,太后怎么會平白無故的賞賜她?
想到這里,蔣姨母心中已經(jīng)有了數(shù)。
她招招手,示意沈鳶俯身過去,“其實在羅老夫人的葬禮時還發(fā)生過一件事情,有個姓蘇的嬤嬤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吵嚷著要指認(rèn)兇手……”
“我聽說姨母在姐姐這里說話?怎么不見人?”
沈婉寧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蔣姨母趕緊止住話口,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
流煙攔不住她,只能由著她走進(jìn)來。
“姨母果真在這里?有什么貼己話,非要到秋水苑跟姐姐說?怎么不來錦繡園找我談心?”
沈婉寧臉上堆著善意的微笑,自顧的坐在蔣姨母身邊來,從腕間取下一支白玉手鐲交到她手中,柔聲道:“上次姐姐給小侄女送了禮,我一時拿不出上得了臺面的東西,沒來得及送。這支手鐲,要是姨母不嫌棄,就拿回去給小侄女吧?”
通透的白玉澄澈好看。
“我喜歡還來不及,嫌棄做什么?”
蔣姨母歡喜的不得了,趕緊小心接過,生怕沈婉寧后悔。
“姐姐,太清湖的事情,我向你道一聲歉?!?p> 沈婉寧又露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微蹙的眉心仿佛有道不盡的委屈。
蔣姨母隨口問:“太清湖?發(fā)生什么了?”
“姐姐跟陸大哥私會,被我和張姐姐撞見了?!?p> 沈鳶靜靜看著沈婉寧在面前搬弄。
她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算計著別人。
這不就是想借蔣姨母的嘴將沈鳶的事跡大肆宣揚(yáng)。
“你素日空閑,怎么不好好盤一盤自己的嫁妝?我聽說裴夫人刁鉆的很,要是你在嫁妝上矮了一截,只怕會惹得裴夫人不喜?!鄙蝤S不愿意她們隨意編排陸承淵,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沈婉寧仿若聽到了笑話,立馬道:“理會裴夫人做什么?我是嫁給裴都督,又不是嫁給她?等真成親了,我會讓都督建府另住,才不會跟裴夫人住在一起!”
母親說過的,成親之后伺候婆母是自古以來的難題。
她不愿意低聲下氣伺候婆母,也用不著住在一起。
想必,裴都督會答應(yīng)的。
“我聽說今年的春獵提前了?你們得到消息了嗎?”蔣姨母忽然提起。
每一年都會舉辦的春日狩獵,從來沒有缺席過。
今年因為皇上會在二月份南下私訪,所以才讓欽天監(jiān)算過日子,將春獵提前了。
沈婉寧眼中生光。
“去年的圍場上,都督狩獵最多,甚至領(lǐng)先了皇子們。不知道今年還會不會重現(xiàn)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