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
“你在胡說什么?”
慕錦笙難得對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生氣,語調(diào)驟然拔高,“他一個沒有感情、心臟緩?fù)5膯适瑫凵险l嗎?他不過是想挾持樂言威脅地下城和中心城而已?!?p> 與此同時,喪尸城。
時淮走后,邵樂言沒有一絲遮掩的光潔身子直挺挺地躺在沒有一絲暖意的床上,宛如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空洞雙目望著白色天花板,臉上干掉的淚痕成為她情緒起伏后唯一的證明。
這樣折磨的日子還只是個開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無論是凌虐還是折磨,她有的是能力和時淮耗到傅行琛來救她。
可是她的孩子怎么辦?
這么一想,邵樂言的手不自覺地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鼻頭一酸,她又想哭了。
正當(dāng)邵樂言悲傷泛濫時,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傳來。
邵樂言一聲不吭,那敲門人直接開門進(jìn)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即使知道來人不是時淮,只是喪尸城的人,邵樂言也是下意識的厭惡,腦袋立馬瞥向另一側(cè)。
“離我遠(yuǎn)點(diǎn)。”
腳步聲立馬停了。
不過也就停了一秒鐘再度響起。
來人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這也代表了時淮對她的態(tài)度。
也是,她只有保命的雞肋異能傍身,面對高階喪尸,她根本不是對手。
人家沒必要看她的眼色,聽她的話。
胸口蓄著一股氣,邵樂言只想放肆地發(fā)泄一回。
那人也不管邵樂言對她有多排斥,自顧自地鼓搗著自己手上的活計,一會兒擠擠檸檬,一會兒又?jǐn)D擠橙子,最后折騰出一大杯鮮榨果汁。
“夫人,口渴了吧,喝杯果汁?”
聽到女人的聲音時,邵樂言的第一反應(yīng)是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人應(yīng)該是時淮派來名為照顧實(shí)則監(jiān)視她的,要是男人才奇怪。
不過無論是男是女,是和他們異能者站在敵對方的喪尸不會改變,邵樂言冷哼一聲,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
“夫人,您如果把它接過去,我不會對你動手?!?p> 動手?
她還要對我動手?
這是時淮特意囑咐過的吧?
邵樂言險些被氣暈過去。
“動手就動手吧,反正在你們眼里,我弱得可以被你們隨便欺負(fù)。”
邵樂言話音剛落,她的下巴被人一把掐住,力氣大到差點(diǎn)讓她下巴脫臼。
頭直接被掰正,邵樂言甚至還沒看清人樣,也還沒來得及反抗,冰涼的玻璃杯口貼在她的下唇上,酸甜的果汁灌了她滿滿一嘴。
果汁差點(diǎn)溢出來前,女人眼疾手快合上邵樂言的嘴,讓她想吐都吐不出來。
也是這個時候,邵樂言看清了喂她果汁的女喪尸的臉。
她一直以為遇到和她原來世界人物一模一樣的慕盛純屬意外。
但眼前這個一臉冷漠捂住她嘴的喪尸,她也見過。
沈星。
蕭逸最愛的那個女人——付月的閨蜜之一。
時間太過久遠(yuǎn),邵樂言也只見過沈星一面,可她實(shí)在忘不了,付月和她的閨蜜團(tuán)是怎樣羞辱她。
雖然眼前之人只是個和沈星長相一模一樣的喪尸,但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去遷怒于她。
邵樂言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攥緊了沈星的手腕,指甲深深扣進(jìn)高階喪尸青白的皮膚里。
黑色腐血流了她一手,她好像感覺不到血液的粘膩和腥臭,下手越來越狠。
在被握住手腕的瞬間,沈星這才施舍般地給床上可憐的病女人分去一點(diǎn)注意力,僅僅一眼,她瞬間愣在原地,任由尖銳指甲扎進(jìn)她的血肉。
邵樂言的眼睛直直瞪著她,厭惡和恨意不加掩飾,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不過和喪尸怪物呆得久了,現(xiàn)在她的接受程度高得離譜,但是這雙眼睛,她總覺得莫名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直到她收回蓋在邵樂言嘴上的手,那張不屬于這個破敗無望的末日世界的明麗美艷面龐闖進(jìn)她眼中。
沈星恍然大悟。
這樣恨意濃濃的倔強(qiáng)眼眸,她之前也見過一次。
那人和眼前臉色蒼白卻仍舊美麗不減的女人有著一模一樣的面龐。
沈星突然有些恍惚。
她分不清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喪尸遍地的喪尸城,還是自己死前那個繁榮和平的都市世界。
沈星在打量邵樂言的時候,邵樂言也在觀察她。
有了慕盛的前車之鑒,她不會隨便暴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何況對方是時淮派來的喪尸,異能一定很強(qiáng),硬碰上對自己沒有好處。
邵樂言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松開沈星的手腕,沾滿泛著臭味黑血的手在床單上隨便擦拭幾下。
“對不起,我好像認(rèn)錯人了,你的傷沒什么大事吧?”
沈星瞳孔猛地顫了兩下。
這是怎么回事?
長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就算了,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邵樂言沒有聽到回答,索性放棄在這個吃人世界早就被摒棄的禮貌和仁慈。
她給自己攏了攏被子,背對著沈星,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果汁也喝完了,我想休息了?!?p> 被邵樂言這么一提醒,沈星這才想到自己過來的原因。
看著手里剩了半杯的果汁,盡管心里疑慮又忐忑,她還是平靜地開口。
“你必須要喝光才行。”
邵樂言狠狠閉上眼,再睜開時猛地坐起身,奪過沈星手上的玻璃杯,仰頭將果汁一飲而盡。
橙色的液體順著她下巴流的脖子、前胸上全是粘糊甜膩的液體,真正被邵樂言喝進(jìn)肚子里的少之又少。
她完全忽視自己的不適感,裝作一切順利的模樣,把玻璃杯又塞回看得目瞪口呆的沈星手里。
“這樣行了吧!”
說完,邵樂言把被子往身上一蓋,又躺回床上去了。
這下,沈星可以確定眼前這個邋里邋遢的瘋女人絕對不是邵樂言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軟骨頭。
她長舒了一口氣,內(nèi)心糾結(jié)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訴我,除了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你可以在這里做任何事情?!?p> 沈星不指望能得到哪怕一句回答,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東西,毫不留戀地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