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
喪尸城,研究所。
時淮看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的方臨,一顆心七上八下地不得安寧。
“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方臨伸手扶了扶金絲鏡框,眨眨眼再看顯示面板,上面的數(shù)值仍舊沒有絲毫改變。
他可以確定,這個漂亮女人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女人。
可既然是人類,她為什么不會激起喪尸們的食欲呢?
這項調(diào)查取得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超過了方臨十多年來的所有研究。
檢查室里插滿檢測儀器的女人成為了他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未解之謎。
時淮耐心告罄,說話也不再客氣,“你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必須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方臨也不慌,不緊不慢地給時淮倒了杯茶水,狀似簡單了解般詢問。
“城主,這個女人你是從哪里撿回來的?”
時淮知道自己搶人回來的事在喪尸城的領(lǐng)導(dǎo)層里鬧得很大,饒是一直沉迷研究的方臨也不可能一點風(fēng)聲都收到。
“你沒聽他們說嗎?她是我從中心城搶回來的?!?p> 從中心城搶來的?
那不就是地下城城主夫人嗎?
方臨視線從時淮又挪向數(shù)值。
能當(dāng)城主夫人的女人絕對是實力強勁的異能者,可是這個女人顯然只是個普通人類。
難不成傅行琛跟時淮一樣,都喜歡像慕嬌嬌那樣身份高貴的普通女性?
方臨實在想不通,但又不是無法理解。
此時,時淮房間。
邵樂言一邊吃著沈星給她剝好的石榴籽,一邊喝著冒熱氣的紅棗枸杞茶,日子比在地下城還要愜意。
沈星好奇地盯著邵樂言的肚子,手上扒石榴籽的動作仍舊不停。
“你懷孕這么久,怎么不太顯懷???”
邵樂言揉了揉莫名酸痛的后腦,沒精打采地回答:“已經(jīng)算明顯了,我之前連小肚子都沒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明顯有突出的一塊了?!?p> 沈星點點頭,又問:“那時淮也太不是東西了,你都懷孕了,他還把你抓過來,還……還做那種事,你之前是不是甩過他啊?”
“我甩他?”
邵樂言差點把含著的那口茶都噴在沈星臉上,“他只是為了報復(fù)我而已,外加對我的異能可能有點興趣吧,如果我丈夫不來接我,等他哪天對我膩了,可能也會放我自由?!?p> 話音剛落,屋里響起一道不屬于喪尸城的男聲。
“你丈夫那么愛你,怎么會舍得不來救你?”
這道聲音?
邵樂言心中仿佛炸開萬千煙花,她扭頭看去。
在被關(guān)進喪尸城后的每個夜晚都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她夢中的男人,如今就站在離她十步的距離,正笑著看她,一如在一起時的每時每刻。
“行琛!”
再次喚起熟悉的名字,邵樂言立即流下淚來。
不等邵樂言下床,傅行琛已經(jīng)跑到她面前,單膝跪在床上,上半身直直撲進她懷里。
修長的五指穿過她柔軟濃密的發(fā)絲,大掌緊緊摁住她的后腦,另一只手攬住她纖腰,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把邵樂言完全擁在懷里。
邵樂言乖巧地窩在傅行琛懷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味道,幾日來積攢的擔(dān)憂恐懼都被一種穩(wěn)定的安心感占據(jù)。
久別重逢的喜悅使人忘記了當(dāng)下緊迫時局,旁觀者總是比當(dāng)局者要理性智慧得多。
樂安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靜靜站在一邊看邵樂言兩個人相互依偎的沈星,視線回到恨不得融入彼此骨血的兩人身上。
“我們時間不多,現(xiàn)在該走了?!?p> 傅行琛猛地睜大淚眼,宛如從美夢中被驚雷驚醒的雄獅。
“時淮呢?我還沒找他算這筆賬,他去哪兒了?”
邵樂言從傅行琛懷里抬起頭來,“我不知道,他帶著我的分身走了,沒再回來?!?p> “分身?”
“是我的新異能,具體的內(nèi)容我們回去再說,我的分身還在時淮手上?!?p> 樂安著急地催促道:“沒時間了,再不走我們就都走不了了?!?p> 邵樂言知道樂安不會說謊,可是她還沒有摸透分身異能的細節(jié),就這樣把分身留在喪尸城,她實在不放心。
傅行琛看出邵樂言的憂心,兩手握住她肩膀安慰。
“言言,你先和樂安回去,我去找你的分身?!?p> 邵樂言握上傅行琛的手,果斷拋棄了分身。
“不行!那我不要分身了,你得和我一起走?!?p> 這時,站在一旁的沈星突然開口,“樂言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你的分身,起碼不會讓她死在時淮手上?!?p> 邵樂言別無選擇,只能相信沈星。
“謝謝你,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此時,傅行琛已經(jīng)牽著邵樂言走到他們方才轉(zhuǎn)移的位置。
沈星釋懷一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耀。
“是我要報答你才對?!?p> 話音剛落,樂安按下異能器的轉(zhuǎn)移鍵。
邵樂言正被傅行琛摟著和沈星笑眼相對,一陣讓人頭暈?zāi)垦5乃{光閃過,一秒后,剛剛還站在沙發(fā)邊上的三個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沈星驚訝于地下城竟然有能避開喪尸城屏蔽異能空間轉(zhuǎn)換的天才異能者,但另一方面,開門的聲響讓她的驚訝瞬間轉(zhuǎn)變?yōu)轶@嚇和惶恐。
時淮回來了。
異能器一次性轉(zhuǎn)移的人太多,過程也不太順利,邵樂言的暈車感越來越重,如果沒有傅行琛抱著她,她可能連站都站不住。
所以,當(dāng)他們猛地落地時,除了傅行琛,樂安直接一屁股摔在沙地上,摔了個底朝天。
而邵樂言則將蒼白的小臉往傅行琛肩頭一埋,整個人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傅行琛垂頭看見邵樂言虛弱的神色,一顆心像被搗爛般疼痛不斷,他收緊了攬著她肩和托起她腿彎的雙臂,在她額頭上鄭重地印上一吻。
而焦灼等待這三人歸來的傅行晏剛好把這一幕映入眼中。
他想要去迎接的腳步硬生生停住了。
鹿初晨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落后于他,疑惑地回頭看去,卻被傅行晏的神情嚇了一跳。
五官還是和他哥傅行琛一樣出眾又驚艷,但那雙以往始終輕飄又精明的眼如今閃著掙扎又嫉妒的光,眼底偶爾隱隱劃過幾抹叫人難以察覺的陰鷙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