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挖坑
三十兩銀，縮水快縮了一半啊。
南妗欲要詢問鐲靈的意見，金東家又說。
“南妗，你看看你弟弟妹妹，每日住在妙手回春堂，木婆婆把他們照顧的多好?！?p> “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回頭我讓于師傅給他們做肉吃?！?p> “你弟弟好像叫薛言對吧，我聽他說要去書院念書了?！?p> “我和書院的夫子十幾年的交情?！?p> “得空我跟他說說，讓他多照顧薛言。”
“一句話兒的事兒，開個小灶也不是問題，一定讓薛言成為書院最優(yōu)秀的孩子。”
“今后考取功名，你這個當姐姐的臉上多有光?！?p> 南妗面帶微笑，心中卻是一點點沉下去。
金東家這是威脅她呢。
她要是不愿意，以三十兩銀的價格成交傷藥秘方，薛言去書院念書，肯定會被使絆子。
“金東家，我先謝過您的好意了?！?p> “只是薛言這孩子自尊心強，打小就不愛讓人插手他的事兒?！?p> “要是知道我們在背后幫他疏通，他肯定要鬧脾氣?！?p> “萬一鬧過頭不愿意去書院，我可怎么跟家人交代。”
秘方可以賣，但她絕對不能接受金東家這個“人情”，不然還不知道以后會惹出什么麻煩呢。
“金東家，下午離開醫(yī)館之前，我一定會把秘方拿來給您，可好？”
“好，好，我們就這么說定了?！?p> 金東家內心得意。
早給晚給都要給，總之南妗在妙手回春堂，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忽悠他，趁機逃走，也不是那么容易。
南妗沉著心走出書房。
“鐲靈?！?p> 【你倆的對話，我已經聽到?！?p> 【原本我還擔心你不會變通呢，看到你還挺圓滑，我就放心了?！?p> 【我會根據你們云國現(xiàn)有的條件，寫出一張可尋藥材的秘方，今天下午交給你。】
“謝謝你，鐲靈?！?p> 南妗感激不盡。
她和金東家有合作的事兒，醫(yī)館的大夫和伙計并不知道，也不好讓他們知道。
不然一大筆錢，難免被有心之人惦記。
把秘方交給金東家，拿上沉甸甸的三十兩銀，南妗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畢竟有錢了。
只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薛禮他們的生活依舊困難，離開之前，她得盡全力安排好，不辜負薛奶奶所托。
離開白云鎮(zhèn)需要錢，落腳客棧需要錢，過活需要錢。
有朝一日找回記憶，決定在某個地方生活，更需要錢置辦遮風擋雨的屋子。
南妗心中的規(guī)劃，越來越清晰。
……
日子過得不算太快，也不算太慢，南妗已經在妙手回春堂干了差不多一個月。
越來越多的病人信任她的醫(yī)術，排她隊的病人，逐漸和老大夫那邊的隊伍一樣長。
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南妗已經饑腸轆轆。
她沒在醫(yī)館吃飯，每日都是帶兩個孩子出去吃。
回來的時候，還會給木婆婆帶一份。
木婆婆不愿意收南妗的錢，南妗給她帶東西，她只能收下，再三叮囑下次不要帶了。
南妗口頭上答應，下次還帶，她不能讓人白干活。
伙計們大多在醫(yī)館吃飯，省錢。
廚房里幾張桌子緊挨著擺放，一群人圍成一圈，邊吃邊往外看。
看到南妗一手抱薛瑩，一手牽著薛言，出去之后，門被關上。
扒拉飯的聲音減少，背后酸溜溜蛐蛐人家的聲音，開始響起。
“瞧瞧，人家可真有錢，每日都出去吃。”
“姑娘家能把兩個弟弟妹妹照顧的這個好，光憑她的工錢，足夠？”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東家賞識她。”
“你還真別說，我經?？吹轿覀儢|家把她叫到書房?！?p>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每次都一兩刻鐘才出來?！?p> 那人眼底意味深長。
“干什么？”
他們想一塊去了，一個個肆無忌憚的淫笑。
“一個男人，一個年紀輕輕的美嬌娘，你們覺得，能干什么？”
“說的也是，她的醫(yī)術，我看也就那樣。”
“半吊子，說不定還比不上我們幾個抓藥的藥童呢，當大夫，害人性命?！?p> 有人陰陽怪氣。
“她是靠“自己”當上的女大夫，這種天大的本事，我們學不來，學不來?！?p> “哎，我們沒有人家的福氣，只能當個藥童咯?！?p> “哎，要不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怎么做？”
一顆顆腦袋湊一塊，嘀嘀咕咕差不多一刻鐘。
南妗不知道醫(yī)館的大家，對她的惡意這么大。
在外面吃飽之后，給木婆婆買了牛肉面，又買兩份剛出鍋的桂花糕。
看到不遠處竟然有剝好的核桃賣，她又買了一大份，打算讓醫(yī)館的活計分分。
大家在一起干活那么久，關系都不錯。
核桃發(fā)到每一個人手中，大家嘴上說著謝謝，心中仍是鄙夷。
幾位回家休息的老大夫也到了，在自己的位置上給人看病。
在門口的伙計對一位婦人說。
“大姐，那位就是我們醫(yī)館唯一的女大夫，南妗大夫，醫(yī)術了得?！?p> “不管是什么疑難雜癥，只要她看過一眼，就沒有治不好的?！?p> 這話吹噓的太夸張，南妗想要出言提醒，又不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夫人很瘦，臉上顴骨突出，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
隨著走路的幅度，隱約看出就像一副行走的骨頭架子。
她身子佝僂，腰幾乎彎到腹部。
腳步的每一次挪動，都能看出她的艱難。
從門口跨進醫(yī)館的距離，耗盡她的全部力氣，額頭大顆大顆汗珠滴落，在衣裳上浸濕一小片。
好可憐的女子。
南妗連忙走過去，小心翼翼扶著她到自己的位置，仔細詢問情況，比她預料的還要嚴重。
“大姐，您這病拖得太久了，好在您來的還算及時，要是再晚幾日，真的不好說了?！?p> “我先給您開三日的方子，您回去吃三日，三日后再來?！?p> “我會根據您的每一次情況，適當?shù)慕o您調整方子。”
婦人捏著藥方，沒有應下。
南妗皺眉強調。
“您一定要來啊，千萬千萬不能再耽擱了?！?p> “我跟您保證，您按照我的要求調養(yǎng)，一定能痊愈?！?p> “您不方便來的話，您留個地址，三日后我去您家給您看病，您看行嗎？”
“不……不了?！?p> 婦人連忙拒絕，躲閃的模樣讓人看了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