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藤蔓向上

第一一〇章 為了觸手可及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70 2024-11-01 18:00:00

  奚午蔓以為穆啟白吼的是年甫笙,很快發(fā)現(xiàn)不是。

  穆啟白只是出于驚訝,有些破音。

  年甫笙身旁的女人叫羅孟諾,是穆啟白的高中同學(xué)。

  姓名和與穆啟白的關(guān)系,都是羅孟諾自己說的。

  穆啟白不記得她是誰,僅僅覺得她有點眼熟。

  見到老同學(xué),穆啟白很高興,也不問羅孟諾怎么和年甫笙在一起,也不問年甫笙約奚午蔓來這做什么,堅持請幾人吃飯。

  年甫笙一個電話,立馬定到A市大飯店的包間。

  他還邀請了其他人,湊齊一桌二十個。

  吃最貴的菜,喝最貴的酒,聊最久遠的八卦,玩最花哨的游戲。

  奚午蔓和年甫笙坐在一起,靜靜吃菜,完全是旁觀者的姿態(tài),看眾人玩樂。也沒人邀請他倆加入。

  對他們而言,他倆是外人。

  很奇怪,這很奇怪。送奚午蔓回奚午承的別墅時,年甫笙眉頭緊鎖。

  那個叫羅孟諾的女人,還懷著穆啟白的孩子,怎么感覺穆啟白毫不知情?

  “我今天叫你出來,是想羅孟諾跟你說說私生子的事。”年甫笙若有所思。

  “我還以為穆啟白就一個私生子?!鞭晌缏麑δ聠自焱薜募毠?jié)不感興趣。

  目前來講,穆啟白確實就搞出這一個私生子,但是年甫笙認為,奚午蔓會對羅孟諾感興趣。

  羅孟諾從上高一第一天就喜歡上穆啟白,那是十六歲少女看愛情小說太入迷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

  十六歲的穆啟白,既沒有金發(fā),也沒有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沒有穿白金色騎士服,也沒有騎高大的白馬。

  他只是穿著學(xué)校統(tǒng)一發(fā)的白襯衣,黑底金紋的領(lǐng)帶松松垮垮,黑色馬甲揉成一團,抓在左手手心。就像學(xué)校里許多男生一樣。

  也許是午后的陽光正好烙一地斑駁,少年邁著悠閑的步子穿過樹蔭下的小徑,黑色褲腿輕輕掃過石頭旁的麥冬,那樣漫不經(jīng)心。

  也許是正好風(fēng)起,竹葉簌簌作響,有人喊了一聲:“穆啟白?!?p>  于是,那三個字深深烙進少女的心里。

  元旦文藝晚會上的鋼琴獨奏,藝術(shù)節(jié)展出的雕塑作品,運動會田徑賽場上奔跑在最前方的身影,校周一集會時公布的全國物理競賽獲獎名單,等等。

  在那樣專門培養(yǎng)精英的學(xué)校里,這些都沒什么特別,但少女的心為此而狂跳。

  她在日記里一遍遍寫下他的姓名,她寫外語課上,他與另一個女同學(xué)練習(xí)對話,她寫體育課上,他與另一個男同學(xué)對打網(wǎng)球,還有早自習(xí)的課文背誦與晚自習(xí)發(fā)下來的試卷。

  她寫天沒亮?xí)r的清風(fēng),寫他從她身旁跑過。還有夜里的星空,大家擠在一起找星座。

  她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一句都沒有。她把所有想對他說的話寫在日記里,日記本藏在枕頭下。

  直到有一天,她的日記本被同寢室的女生翻開,她們在教室里輪流大聲背誦日記里的句子,就像在舞臺上表演歌劇的演員。

  那是一個性質(zhì)很惡劣的惡作劇。

  最終,她因打人而受處分,她父母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安排她轉(zhuǎn)了校。

  新的地區(qū)、新的學(xué)校,再沒有穆啟白,但她每天都能見到他,在夢里。

  夢與現(xiàn)實的落差實在太大,她厭極了這個世界,不久就被診斷為重度抑郁癥患者。

  她多次自殺未遂,直到在休學(xué)住院的某一天,她再次見到他。

  白馬王子就在那里,她觸手可及。

  但她顫顫巍巍,躲回了自己的病房。

  她只敢在暗處看著他,卻又想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也許正因如此,她才到他最常去的夜總會,做了一名招待。

  遇到多么惡心的男人都無所謂,她堅信總有那么一次,會是他碰她。

  “穆啟白到醫(yī)院,不是去看她的?”奚午蔓問。

  “誰知道呢?!蹦旮献旖枪粗鴾\笑,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緒。

  奚午蔓看向車窗外,城市的燈光與高樓在大雪里飄晃。

  奇怪,這實在很奇怪。

  窗外的景色漸漸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回過神時,奚午承的別墅已在視野當(dāng)中。

  雪下得很大,雖然奚午蔓感覺完全沒有必要,年甫笙還是堅持送她進去。

  他撐著傘,傘面偏向她。其實傘面夠大,他完全可以不這樣做。

  奚午承已經(jīng)在家里了,他坐在客廳背窗的沙發(fā)上,翻著一本很厚的書。

  奚午承留年甫笙坐會兒再走,年甫笙真的坐下了。

  奚午蔓也跟著坐下,不知道是為了喝茶,還是想知道他們會聊什么。也許兩個原因都占。

  但他們只聊了一些可聊可不聊的閑話,類似“你吃了嗎”,“今天雪很大”。

  喝完一杯茶,年甫笙就離開了。

  客廳里只有奚午蔓和奚午承兩個人,奚午蔓感覺氣氛有些微妙。

  她尋思自己也該走了,于是放下茶杯,剛剛起身,卻被奚午承叫住。

  “時候還早?!鞭晌绯幸膊豢此p輕翻動書頁。

  奚午蔓重又坐回去,為了找點事做,她伸手去為自己沏了壺茶,見奚午承的茶杯里還有大半杯茶水,沒管他。

  奚午承久久沒有說話,客廳實在安靜,只偶爾書頁被輕輕翻動的聲音會稍稍打破這死一般的靜。

  奚午蔓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實在很撐。但她不敢停下。

  她不知道該做什么,不知道奚午承什么時候放下書本,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回房間去洗澡睡覺。

  可是他留她在這做什么呢?

  她不敢問。她總覺得,一旦她開口說話,奚午承會用那本大書砸破她的腦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奚午蔓悄悄從包里摸出手機,很小心地看一眼時間。

  她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卻被奚午承突然的話音嚇得一個哆嗦,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過了一秒,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奚午承在問她。

  “見過那個女招待了?”他問。

  奚午蔓忙點頭:“嗯嗯?!?p>  他緩緩合上書本,放到右手邊的圓幾上,眸光流轉(zhuǎn),盯住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分明流露出溫柔的笑意,她卻感覺后背一涼,仿佛落過來的是一把刀。

  他杯中的茶水已經(jīng)涼透。

  他突然的靠近帶來一陣寒風(fēng),幾乎出于本能,奚午蔓往后一縮。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