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光線昏暗,明明男人穿著黑色西裝的背影不算清晰,可宋玫瑰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陸應(yīng)淮。
站在他旁邊的女人比他矮了半個頭,細細的鞋跟襯出勻稱纖細的小腿,及腰長發(fā)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照片上的女人正扭頭看著陸應(yīng)淮,露出精致小巧的側(cè)臉。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眼里的情緒肆意又張揚。
只一眼,宋玫瑰便得出結(jié)論。
照片上的女人喜歡陸應(yīng)淮,兩個人看起來很般配。
宋玫瑰關(guān)了手機,視線落在扶手箱的那張邀請函上。她以為陸應(yīng)淮的師姐會是那種不茍言笑,說話一板一眼的模樣,畢竟大多數(shù)醫(yī)生都是如此。
可是從照片上看卻并非如此。
她很美,渾身上下都透著江南女子獨有的婉約風情。
莫名的,宋玫瑰生出一絲危機感。
一下車,她重新拿起手機,給羅麗卡發(fā)消息。
玫瑰:【知道張橋嗎?】
羅麗卡:【張橋,那個心理學大拿?你問他做什么?】
玫瑰:【他明天下午的講座,幫我弄一張票?!?p> 羅麗卡:【?】
玫瑰:【角色需要。】
羅麗卡:【OK,包在我身上?!?p> 陸應(yīng)淮把宋玫瑰送到別墅后又開車走了,他跟宋玫瑰說的是診所有事需要他回去處理。但實際上,他人卻來了咖啡店。
坐在陸應(yīng)淮面前的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帽檐被壓得很低,看不清眉眼。
而陸應(yīng)淮則一改往常那副斯文模樣,渾身上下冷冽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他端起咖啡,姿態(tài)慵懶,眸色卻透著陰冷。
“任輝這邊可以暫時不用盯了,宋冉生不會無緣無故回國,最近多留意,有任何異常都立馬聯(lián)系我?!?p> “知道了。”
男人說話聲很低,嘶啞的嗓音像是扯著喉嚨發(fā)出來的。
“你這嗓子還能治好嗎?”
陸應(yīng)淮問道。
男人明顯怔愣了一下,然后才扯著嗓子回答:“能,但是想恢復到跟以前一樣是不可能了?!?p> 即使看不見表情,陸應(yīng)淮也能感受到男人說這句話時的難過。
“先治好再說,錢不夠就找我?!?p> “好,陸哥,謝謝你?!?p> 下午四點,羅麗卡就讓叮叮把邀請函送到了別墅。
請了一上午假的叮叮錯過一場好戲。
不過過來之前羅麗卡叮囑過,今天千萬不能在宋玫瑰面前提白昊,想來上午的好戲跟他有關(guān)。
叮叮不喜歡白昊,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去討宋玫瑰不開心。她端著切好的水果正準備送到書房,然后就看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陸應(yīng)淮。
“陸醫(yī)生,你回來啦!”
“嗯,你這是?”
陸應(yīng)淮看向叮叮手中的水果,順嘴問了一句。
“玫瑰姐一直在看劇本,我怕她餓,想切點水果送過去?!?p> 陸應(yīng)淮點點頭。
叮叮作勢就要上樓,卻又被男人喊住:“等一下,宋玫瑰芒果過敏?!?p> “???那我馬上挑出來?!?p> 叮叮才給宋玫瑰當助理不到一年,她確實沒看見過對方吃芒果。
只是陸醫(yī)生觀察得也太仔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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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陸應(yīng)淮與陳雪竹在G大門口碰面,兩個人一起往禮堂走去。
“這么多年沒回來,學校還是老樣子?!?p> 陳雪竹看著曾經(jīng)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有些感慨。
突然,她眼睛一亮,指著不遠處的長椅說道:“應(yīng)淮,你還記得那個長椅嗎?當年我坐在那兒好好地背書呢,結(jié)果有個男生非要加聯(lián)系方式,怎么都趕不走,最后還是你突然出現(xiàn)幫我解了圍?!?p> 那是陳雪竹與陸應(yīng)淮的第一次相遇。
“記得?!?p> 陸應(yīng)淮笑著回答。
而此時不遠處的大樹背后正躲著一個人。一身紫色運動服,巨大的鴨舌帽將大半張臉遮住。
正是宋玫瑰。
隔著老遠都能看到陸應(yīng)淮跟他那個師姐有說有笑的,這男人什么時候?qū)λ@么笑過。
宋玫瑰越想心里越憋屈,又不敢上前,怕陸應(yīng)淮生氣。于是只能被氣得原地跺腳,以此來發(fā)泄心中的不快。
當然,宋玫瑰怎么也沒想到,羅麗卡給她選的位置就在陸應(yīng)淮的右手邊。
而他的左手邊,是陳雪竹。
落座的時候,宋玫瑰刻意把帽檐又壓低了一些。
可還是被男人一眼認出來了。
“你怎么來了?”
宋玫瑰扯著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我過來多學習學習,對演戲有好處。”
顯然,陸應(yīng)淮不太相信她的話,但也沒有再問。
而旁邊的陳雪竹也認出了宋玫瑰。
今天宋玫瑰沒有化妝,干凈素淡的鵝蛋臉,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粉色。彎彎的柳眉下,有一雙明凈清澈的眼睛。櫻唇瓊鼻,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xiàn)。
如果陸應(yīng)淮真的喜歡上她了,陳雪竹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點能理解,如果自己喜歡女人的話,也會忍不住心動。
宋玫瑰,現(xiàn)實中的她遠比屏幕上更好看。
“你好,我是陳雪竹,應(yīng)淮的朋友”
陳雪竹率先朝宋玫瑰伸出了手,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我聽應(yīng)淮說過你,你是他的病人,宋玫瑰?!?p> 應(yīng)淮,病人。
一句話就將關(guān)系親疏說了個直接了當。
一個是朋友,一個卻只是病人。
有些人最受不了被人明里暗里地挑釁,如果有,那就必須得回擊。
這有些人指的就是宋玫瑰。
明明前一秒還在因為被陸應(yīng)淮抓包而尷尬的人,此時臉上已經(jīng)換上了得體的笑容。
她輕輕握了一下陳雪竹的指尖,笑著說道:“我家陸醫(yī)生也跟我提過你,他的同系師姐?!?p> 宋玫瑰刻意加重了“我家”這兩個字。
果然,陳雪竹臉上的笑容立馬淡了不少。
眼瞧著兩個人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陸應(yīng)淮連忙出聲打斷。
“趕緊坐下吧,講座快開始了?!?p> 說完又叮囑了宋玫瑰一句:“把帽子壓地點,別被人認出來?!?p> “知道了,陸醫(yī)生?!?p> 宋玫瑰朝他吐了吐舌頭,乖乖抬手把帽子又往下壓了壓。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的陳雪竹左手指甲因為用力已經(jīng)快要嵌進肉里。
突然,一只手從座椅后面伸了過來。兩指之間夾著一張紙。
陳雪竹接過紙,打開。
上面只有一句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