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復(fù)興家族系統(tǒng)
檀香幽幽,白馬寺內(nèi)莊嚴肅穆。
佛殿之中,巨大的金身佛像雙手合十,臉揚和藹微笑,以輕微的角度向前傾斜,巍峨矗立,自帶盛壓地俯視著這蕓蕓眾生。
顧深秋身著臟污囚服,伏跪于輝煌瑰麗的佛像下方,孤身柔弱。
看押她的官兵皆手握武器,臉色異常嚴肅。
顧深秋不禁攏了攏身上的寬松囚服,生怕他們瞧出她胸前緊裹著的綢布。
“奉圣上旨意,許某將顧太傅第三子顧深秋送至白馬寺,還望玄慈方丈快快對其行剃度之禮,令我能早日回京還旨?!?p> “阿彌陀佛,許大人,既是圣上之命,老衲自當照行,只是……”一長須大師輕吞慢吐,他布著皺紋的手不緊不慢地捻動著串珠,心事稍作深沉。
許遠楓擰眉,面露不悅——既是皇上旨意,怎可談“只是”一說?
玄慈見狀,搖了搖頭,他斂下心中的不忍之感,說道:“老衲今日定將此事辦好?!?p> 許遠楓這才收起不悅之色,繼續(xù)小人得志地露出譏笑。
他是今年這屆奪得頭彩的新晉狀元郎,可這官位,卻是花一千兩黃金買來的,若當初是他被顧家抓住把柄,只怕此時是他該承受帝王之怒了。
許遠楓眼瞧如今這般狼狽的顧深秋,嘲笑更甚——才子又如何?如今還不是成了罪臣之子?
父親遭奸臣誣陷,受皇上猜忌,被革去太傅一職,流放嶺南,家中男丁一同前往。顧家女眷全數(shù)淪為軍妓,永為賤籍。顧深秋作為太子伴讀,則被發(fā)配至京城郊外的白馬寺行剃度之禮,皈依佛門,永生不得踏入朝堂。
顧家一朝傾覆,再無翻身之地!
許遠楓斜睨那跪在佛山仿如螻蟻的人,心中不免幸災(zāi)樂禍。
于無人注意之時,顧深秋手指抓地,雙眸中恨意迸發(fā),無奈她人微言輕,無法相伴爹娘。
不一會兒,小和尚端上剃度工具。
玄慈低聲緩道:“顧三公子,請容老衲為您行剃度之禮?!?p> 顧深秋聞言,松開緊握著的雙手,她直起身來,抬眼凝視堂上那尊含著笑意的金佛,道:“麻煩大師了。”
此聲不卑不亢,清冽如山中流水,聽至耳中令人只覺舒服至極,只可惜造化弄人。
玄慈于心中暗暗嘆下一口氣,他拿過盤上的剃刀,緩步走向顧深秋。
方才觀這位顧三公子的面相,卻顯塵緣未了、尚有情債,今日若入了這白馬寺,怕是會擾亂天下百姓之命數(shù),可皇命難違,這剃度之禮又不得不行……
為方便方丈行事,顧深秋抬手解下束著她一頭長發(fā)的綁繩,頓時,萬千青絲猛然散落,布滿她的后背。
“方丈,無需為難,深秋既在此處,便已是強弩之末?!彼圆槐匾蛩嗌露?。
玄慈不再猶豫,拿著剃刀對準她那一頭秀發(fā)……
如此光風霽月之人受得這般下場,令人唏噓不已。
顧深秋雙手合十,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朝殿前那尊金佛許愿——吾一愿,天下太平,吾二愿,家人平安,吾三愿……
“咚——”
“叮!”
鐘聲悠遠而清脆,悠悠蕩蕩,卻伴著突如其來的一聲清脆響音,震觸顧深秋的靈魂。
【叮!您的真摯“許愿”觸發(fā)“復(fù)興家族”系統(tǒng),系統(tǒng)執(zhí)行人小白鴿為您服務(wù)!】
頭疼目眩,識海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破土而出,難受得顧深秋不禁略彎腰身,雙手撐地。
片刻,她的面前慢慢浮現(xiàn)出一只全身散著白光的小白鴿,小白鴿毛色雪白,張口即會憑空出現(xiàn)對應(yīng)文字——
【檢查到您的靈魂處于缺失狀態(tài),小白鴿將為您強制召喚“欲”魄!】
額頭兩邊兀地如被擊穿一般,顧深秋咬緊牙關(guān),緊握拳頭,于蝕骨的疼意之下發(fā)出悶哼聲。
在場眾人突見她如此反應(yīng),紛紛握緊手中的刀。
【“欲”魂已歸位,檢查到您的處境不太安好,小白鴿將為您加快解救進度!】
“且慢!”
【叮!解救助力已送到!】
大殿門口乍然出現(xiàn)一人,他劍眉冷冽,雙目如星,那墨黑色的衣袍沾著塵土,衣袂翩翩,自帶凌厲氣勢。
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激得圍著顧深秋的官兵猛然轉(zhuǎn)變刀口,沖著大殿的門口。
持槍鵠立,門口之人將視線落于跪在堂前的顧深秋身上,他厲聲質(zhì)問:“誰敢動她?”
【叮!請您配合解救,此次配合成功,將為復(fù)興家族加速1%?!?p> 疼痛感逐漸消失,顧深秋不停粗喘著,感覺竟如劫后重生一般。
她微微抬起頭來,眼神聚焦,帶著疑惑看向這憑空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小白鴿。
【魂魄完整的你看起來更好看了哦~】
【顧深秋:……】
顧深秋甩了甩腦袋,還眨了眨眼,這才確信面前的這只小白鴿不是她的幻覺。
【請您配合江將軍的解救,此次配合成功,將為復(fù)興家族加速1%?!?p> 江將軍?江將軍是……
識海中浮現(xiàn)一人,顧深秋心間不由得輕顫一下。
許遠楓見著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出聲。
坊間傳言,鎮(zhèn)北大將軍江良承生殺奪予、殘暴至極,每每擒得敵方首領(lǐng)后,都會將其頭顱殘忍砍下,懸于城墻之上,暴曬五日,又有傳他年少之時手刃叔伯、溺亡親弟,更是親手了結(jié)其母性命,無情至極。
“阿彌陀佛,江施主,別來無恙?!毙纫琅f捻動手中串珠,客氣打招呼。
江良承聞言,稍移視線,微微頷首以示尊重。
許遠楓畢竟是這里官位最大的,只見他壓下懼意,抖著雙腿站上前來,顫顫巍巍說道:“皇上已賜下圣旨,將顧深秋發(fā)配至白馬寺,終生不得踏入朝堂,鎮(zhèn)北將軍這是要抗旨不成?”
江良承一腳踏入殿內(nèi),斜睨一眼,冷聲問:“你是何人?”
許遠楓嚇了一跳,登時抓過一個官兵,躲在其后,暗想鎮(zhèn)北將軍果真嚇人,可他背后亦有人在,就不信這人敢拿他如何。
于是他大著膽子回道:“我乃今年皇上新選出的狀元郎!”
“那又如何?!”江良承緊接著厲聲反問,殺氣橫生。
許遠楓霎時噤聲。
玄慈急忙勸道:“阿彌陀佛,江施主,佛門重地,請勿大開殺戒?!?p> 如此一勸,堪堪穩(wěn)住江良承胸腹中的滔滔殺意,江良承冷臉掃視一圈,最后又將視線落于堂前的顧深秋身上。
顧深秋本是女子,身形本就要比正常男子瘦弱許多,此時她跪于佛殿之下,與殿前那偌大的佛像相比,顯得極為嬌小,而她那一頭長發(fā)如瀑布般垂于后背,又與身上單薄的白色囚服相襯,更顯她孤苦無依。
“顧兄,江某從小便心悅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與江某共結(jié)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