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許愿是有用的
吃瓜群眾中混進反動派,眾人聞聲望去,方才懈怠不爽的神色一收,各個迅速低頭,拘謹?shù)匚罩约旱氖帧?p> “相配嗎?”穿著精致的女人再次聲音尖銳地發(fā)問。
總裁辦一時氣壓低冷,呼吸似乎是一種可以聽見的聲音。
葉韻眼睛掃過每一個人,面帶慍色,厲聲說:“都給我安分點?!?p> 他們耷拉著腦袋,只是點頭不語。
葉韻見狀也不再發(fā)作,盯著閉合的電梯門,眼中風云變幻,最終化為濃濃的怨恨。
徐欣然,你真是可惡。
原來《歌行》劇本的女三號是準備訂葉韻的,但由于被插了一腳,導演看中了徐欣然,而葉韻被補到了女四號的位置。
待她走后,總裁辦才小聲響起聲音。
“葉小姐的脾氣見長了?!?p> 剛磕瓜子的女人道:“咖位不大,后臺大呀。”
她語氣不屑,眼珠微瞥了一眼去處,一臉鄙夷。
無名居。
宋嶼臣為徐欣然拉開椅子,二人落座,菜品被服務員一一擺上,色香俱全。
“看起來不錯誒,你怎么知道我會來找你?”徐欣然驚訝開口。
柔軟的臉龐,膚色白皙,獨具特色的吳儂軟語讓宋嶼臣心上一跳。
男人伸手挽起西裝袖子,凈手后夾來一只螃蟹,動作優(yōu)雅而不失風度,有條不紊地將蟹肉取出。
“可能我們心有靈犀。”他眼中透著笑意,把蟹肉遞給徐欣然。
意外的指尖相觸讓徐欣然無措,她手指微微蜷著,臉也不自然地撇向別處。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會有如此真實的情緒波動。
宋嶼臣將一切收進眼底,“然然,你的心跳漏了一拍?!?p> “阿臣,你的感官這么敏感了嗎?”徐欣然小心平穩(wěn)心跳,小巧的嘴唇張合著。
宋嶼臣看著略帶緊張的徐欣然,嘴角上揚,聲音溫柔道:“是你呼吸的頻率亂了。”
“是嗎?”
心臟猛然跳動,徐欣然吶吶開口,試圖抹去這份不安。
“那天,睡得怎么樣?”他問。
徐欣然停頓幾秒,抬眼看他,“還可以。”
卻不知宋嶼臣壓根沒信這話,他早已看透她停頓片刻的思量。
有時候,宋嶼臣有點無力,他似乎永遠都無法觸及徐欣然的真心。
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讓他感受不到有情或無意。
到底是什么隔在了兩人之間?
“你那天為什么突然動手?”
宋嶼臣苦惱之際,徐欣然拋出了自己的疑惑,在她印象中,他最是看重形象,大庭廣眾之下,主動挑事斗毆不像他。
“想打就打了?!彼螏Z臣隨心而答,讓徐欣然迷惑不解。
“下次別這樣沖動。”她皺眉。
面對的男人舉酒欲飲的動作不停,醇紅的液體掠過嘴唇,染潤了唇瓣,瑩瑩發(fā)著光。
“好,我謹記?!彼麑櫮缫恍?,喉結因吞咽而上下滑動,莫名讓人口干舌燥。
徐欣然被迷了神,待反應過來時,心中的不安加劇,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她慌亂中去摸水,拿起一干,抖動間散出一星半點,冰涼的液體落在布料上,緩慢暈開,點點浸過衣裙,溫熱的皮膚涼意漸起。
那一刻,她找回了遺失的那一拍心跳。
愛意即將破土而出,讓人茫然失措。
他的眼中他物黯然失色,只余她璀璨奪目,那薄膜之下,似乎燃燒著烈火,而源頭在那心臟之中。
徐欣然下意識夾了一塊蟹肉,燙得她心尖發(fā)熱。
“然然,吃飯不要分神,容易傷到?!彼螏Z臣的眼中仿佛雜糅了初秋的和風,涼而不冷。
徐欣然似秋水般瀲滟又勾人的桃花眼陡然亮起,她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曖昧的氣氛,長長的睫毛遮蓋過她眼底的波動。
寒冰如有破裂之相,光滑的表面劃出一道痕跡,直向四處延伸。
宋嶼臣收回帶有侵略性的眼神,他一副正派形象,與平常并無兩樣,猶如先前是虛擬的夢幻。
女人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她擺正心神,眼珠流轉在飯桌上。
他在誘導她。
是一種心理學方法,妄圖她將所有和盤托出。
思及此,徐欣然眼底略顯幽深,阿臣到底是要什么呢?
“然然,《歌行》預計兩個星期后開拍,可以開始準備了?!?p> 奇怪的氛圍散去,菜香味撲鼻而來,是正常的環(huán)境。
她細嫩的手指劃過額際,指節(jié)微曲攏了攏秀發(fā),“你知道趙姐的,她早就在安排了?!?p> 男人聞聲滿意一笑,趙捷是豐翼的王牌經(jīng)紀人,她手下的藝人在演藝圈基本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否則宋嶼臣也不會把徐欣然放她手底下。
“滋滋滋”
手機振動聲響起,截住了宋嶼臣欲到口邊的話,他禮貌伸出手,語氣安寧道:“你接吧?!?p> 徐欣然側身將手機拿出,眼睛掃過屏幕,看見那似遠久似熟悉的電話號碼,指尖微一跳動,眼中是驚訝和激動。
她起身離席,走至一邊,接通電話,無聲對宋嶼臣說了句抱歉,而男人表示不介意地回以微笑。
“喂,是…是小山哥嗎?”徐欣然壓低聲音,別樣的情緒讓她語氣不穩(wěn),她輕輕問著。
“小然,是我?!彪娫捘穷^的聲音儒雅溫柔,一如記憶中的他。
多年前,徐蔓還只是個剛有起色的女星,卻被算計意外有孕,許是女性天然的母愛,徐蔓悄悄地生下了她。
要知道養(yǎng)育一個孩子是需要很多本錢的,徐蔓再次回到了娛樂圈,把她放在了鄉(xiāng)下。
村里的雜言雜語很多,她不喜歡出門,因為路人總是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會在她身后小聲指點。
再大一點就上學了,班上的同學比那些村里人更可怕,他們會明目張膽地說她、推她。
唯有小山哥不一樣,他會在嘈雜聲中蓋住她的眼睛,捂住她的耳朵,小小的身軀為她擋住了一切污言碎語。
后面又發(fā)生了很多事,兩人也失去了聯(lián)系。
聽見他的聲音,徐欣然的話被壓抑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腔,唯恐被聽出異常。
“一切還好?”
“好,一切都好,小然長大了,看見你幸福的樣子,我很高興?!?p> 那邊的宋嶼臣在用餐,視線偶爾落于此處,知道不是好說話的時候,徐欣然趁機跟電話里的人約了個地方。
今年,她實現(xiàn)了一個愿望。
生日宴那天,她看見了個人,很像他,但她還沒來得及去確認就見他轉身離去,她只好讓人去留意下他的聯(lián)系方式。
上午她就拿到了電話,所以當他主動打來的時候,她幾乎確定了是他。
許愿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