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回到家,看到他爺爺還在客廳坐著,電視上放著晚間新聞,人已經(jīng)睡著了,江逾白剛把電視關了,他爺爺就醒了,江逾白看著他爺爺惺忪的睡眼,慢慢的說道‘爺爺,以后您不用等我了,你年紀也大了,每天早點睡對身體好’江國勝揉了一把臉,笑著緩緩說道‘爺爺也不是很困,’說完這句話,江國勝又忍不住打了個哈切,‘你剛來學校里面有沒有不適應的,如果有,一定要及時和爺爺說’江國勝看著他眼前的小孫子心里滿是心疼,但又不敢多說什么,怕觸及到了那件事的不好回憶,江逾白放下書包,并回答道‘沒有不適應的,同學們都挺好的’,江國勝觀察著江逾白的表情確定沒有什么異常,便也沒有多說什么,正準備回臥室睡覺,又聽見江逾白說‘爺爺我明天要自己騎車上學’江國勝沒有立即回答江逾白的話,而是看著他,兩人之間在這件事上好像形成了某種對峙,但也不是完全對峙,更像是他們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秘密被擺在了明面上,過了幾分鐘,江國勝似乎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今天早晨發(fā)生的事情我都知道’說完看了一眼江逾白,江逾白還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看著窗外,窗外一片漆黑,窗戶上倒映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江國勝繼續(xù)說道‘你的行動像我證明了,你現(xiàn)在還不具備自己騎車的能力,如果你想騎車上學,首先必須好好吃飯,’江逾白轉(zhuǎn)過身緩緩的說‘爺爺我不是你的兵,但我會聽你的話,好好吃飯,希望你也能兌現(xiàn)你的承諾并且不要和爸爸說這件事’江國勝似乎妥協(xié)了下來說‘只要你好好吃飯,我就同意’說完之后就回臥室睡覺了,因為三年前的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江逾白就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把自己完全的封閉起來,也不吃飯,剛開始他們家里人會認為是不是得了厭食癥,于是帶江逾白看醫(yī)生,看過很多醫(yī)生,國內(nèi)國外都看了一邊,也吃了很多藥,但都沒用,事情的轉(zhuǎn)機就出現(xiàn)在江逾白在與心理醫(yī)生聊天時無意間說出來一點,而心理醫(yī)生是何其敏感,大約知道了原因就慢慢誘導江逾白打開心結(jié),剛開始還有用,后來慢慢就沒用了,心理醫(yī)生說他自己不愿意打開心結(jié),而且他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非常的糟糕,不適合再待在舊的環(huán)境中,否則他可能會自殺,于是江逾白的爸爸和媽媽就帶著江逾白出國了,兩年時間里江逾白和他媽媽去了很多國家,江逾白也好了很多,但吃飯一直未見好轉(zhuǎn),只能吃下一點點,有一天江逾白突然就告訴他媽媽說自己要回國上學,于是便來到這他爺爺家,當聽說孫子要來,老兩口很高興,準備了很多菜,江逾白也吃了很多,但最后也都吐了,江逾白在這住了小半年,看著沒什么問題,才開始辦入學的,江逾白達到了自己目的也就回樓上睡覺了。第二天一早,江國勝就讓保姆出去買早餐,江逾白看著一桌子飯,默默的走了過去,吃了點油條喝了點豆?jié){,還吃了一個雞蛋,于是便放下筷子,準備去上學,江國勝看著一大桌子早飯,微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也跟著走了出去,江逾白看到院子里電動車,正準備問他昨天的自行車哪去了,江勝國說‘我給你找了個小伙伴,她騎的就是電動車,’聞言江逾白微皺著眉正打算說著不需要,就聽見隔壁傳出來一聲女聲,江逾白回頭一看竟是她,陳時念笑著給給江國勝打招呼‘江爺爺,早上好’江國勝回以微笑并且說道‘以后麻煩你等等我們家小白了’陳時念也沒想到是他,昨天晚上陳時念正打算睡覺,突然接到江國勝的電話,說自己有個孫子今年剛轉(zhuǎn)過來,想讓兩人一起上下學,問陳時念愿不愿意,陳時念也沒多想就答應了,江國勝當然知道昨天陳時念幫了江逾白,所以江逾白根本沒有拒接的理由,江國勝看著兩人說‘時間不早了,趕緊走吧’兩人一起走誰也沒有先說話,就在陳時念想著怎么開口時,耳邊響起了一道男聲,這個聲音有點嘶啞,還有點低沉,就像抽了一晚上的煙,這是陳時念聽到聲音的第一反應,但她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弟弟看著實在有點乖,‘上次謝謝你幫了我,不知道錢夠不夠’陳時念看了一眼紅綠燈,變紅了,周圍有很多高中生,都在等紅綠燈,‘哦,叫救護車的錢是一個大叔幫忙墊付的,藥費是五十二塊八毛六,你給多了,等到學校我還給你’陳時念剛說完,江逾白突然就吐了,吐的毫無征兆,周圍的人都露出來嫌惡的表情,有的人趕緊騎車走了,但這可把陳時念嚇一跳,陳時念趕緊從書包里拿出一卷衛(wèi)生紙,遞給了江逾白,可是江逾白吐得沒勁根本拿不住紙,看那個架勢仿佛要把心肝肺也一并吐出來,陳時念也沒多想,一邊輕輕拍著江逾白的后背,一邊幫他擦著嘴,江逾白斷斷續(xù)續(xù)的吐了有五分鐘,這期間陳時念一直不停的重復那兩個動作,又過了兩分鐘,江逾白緩過勁了,覺得自己全身都舒服,看著還在自己身邊滿臉擔憂的女孩,江逾白露出來了一個微笑并用手摸了摸陳時念的頭,仿佛在安慰一只受到驚嚇的小貓,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沒事,這很正常,就不要告訴我爺爺了,走吧’陳時念看著面色十分蒼白的少年始終放不下心來,便說‘我聽江爺爺說你還在上高二,而且是剛轉(zhuǎn)過來的,如果你在學校遇到什么事了,記得來找我,我就在B3班’江逾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說了一句‘任何事都可以嗎’‘可以,你是江爺爺?shù)挠H孫子,江爺爺又對我很好,在我心里,你也是我弟弟了’陳時念露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個笑容在江逾白看來仿佛能驅(qū)散這世間一切的陰霾,江逾白錯開了陳時念臉,仿佛剛剛能驅(qū)散一切陰霾只是幻覺,江逾白在心里輕嘲了一下自己,兩人也沒再耽誤時間,一路馬不停蹄的往學校趕,老遠就看到閻王在那掐著表,臉上浮現(xiàn)出勝利在望的表情,陳時念心里想著完蛋了,但腿是一點也沒松懈,在最后一秒沖進了校門,閻王臉都要被氣歪了,正無處發(fā)作,江逾白就慢悠悠的走進了大門,閻王理所當然的把人攔下,并發(fā)出來死亡三連問,江逾白老老實實地回答,便讓他走了,江逾白剛走到高二教學樓,就看到陳時念在高三教學樓與高二教學樓的拐角處朝他招手,江逾白剛走過去,陳時念就把他拉到了拐角的另一側(cè),兩個人離的很近,但陳時念根本沒關注到這一點,她一邊看著閻王,一邊又看著班主任別過來了,江逾白不動聲色的默默注視著陳時念,因為身高差的原因,江逾白的鼻尖縈繞著來自這個女孩頭發(fā)的香味,陳時念語速很快‘你為什么沒有按照之前提前說好的那樣說’江逾白眼睛看向她的頭頂,語氣也是不緊不慢‘我忘了,有點緊張,’陳時念微嘆了一口氣,想著膽子這么小,以后被人欺負了怎么辦,陳時念調(diào)整好情緒,微笑著說‘其實也沒多大事,班主任找你你就還按之前計劃的說,別緊張’江逾白點點頭,陳時念交代完就趕緊溜了,江逾白看著陳時念的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怎么會有這樣的人,江逾白收回了思緒,往教室走去,另一邊陳時念低著頭偷偷地從班級后門溜進去,觀察了一下確定安全無誤之后松了一口氣,放下書包剛拿出英語課本,陳楠楠就從廁所回來,陳時念也沒太在意繼續(xù)讀著書,因為這是陳楠楠的慣例,早上早讀要上廁所,考試之后要上廁所,緊張也要上廁所,但陳楠楠卻沒有讀書,而是不斷地打量著她,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的東西,陳時念終于忍不住了,用書擋住臉轉(zhuǎn)過頭無奈的說‘有話就說,你已經(jīng)看我有十分鐘’陳楠楠說‘我都看見了’陳時念十分疑惑,陳楠楠看著陳時念的表情誤以為陳時念不愿意告訴自己她談戀愛這件事就十分悲憤的說‘叛徒,虧我還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陳時念就更疑惑了,她上了一趟廁所,自己怎么就成了叛徒了,陳時念看著陳楠楠還真有點委屈的表情,覺得她可能真的誤會什么了,于是說道‘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看到了什么’陳楠楠就把她在五樓看到陳時念如何拉著江逾白的手,兩人的距離有多近,江逾白如何寵溺的笑,江逾白如何溫柔的看著陳時念,兩人如何分別的,講了一遍,真的太浪漫,陳時念看著陳楠楠激動地眼神,仿佛剛才委屈的小女孩更本不是她,陳時念翻了一頁默默地說道‘如果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差點就信,無腦戀愛劇少看’‘那你們那是什么情況’陳時念看了一眼老師繼續(xù)說道‘他是我鄰居江爺爺?shù)挠H孫子,剛轉(zhuǎn)學過來,江爺爺讓我照顧一下他’陳楠楠還是不太信,根據(jù)她看電視劇的經(jīng)驗,那男的絕對有問題,而且絕對不會有錯,陳楠楠是相信陳時念真沒那個心思的,因為陳時念心里曾經(jīng)有過一個人,現(xiàn)在還有沒有就不清楚了,因為再也沒聽她說起過。陳楠楠又說‘我好像見過他,但具體想不起來’,陳時念正準備說話,英語老師突然就叫停了,要抽人默寫單詞,陳楠楠慌了,一早晨只顧著和陳時念說話,根本沒記幾個單詞,陳楠楠在心里默默祈禱,下一秒就叫到了她,結(jié)果就是她被罰了,陳時念在課上被要求你翻譯作文,結(jié)果被夸了,倆人的運氣像是完全調(diào)換了一樣,陳時念這一天過得順風又順水,陳楠楠過得苦不堪言,同樣時間,同樣的地點,但人卻是完全不同了,陳楠楠我催頭喪氣的趴在桌子上,似乎沒有一點力氣了,就在最后幾分鐘,陳楠楠以為終于要結(jié)束的時候,班主任又進來講了有十分鐘的話,還宣布了下周要開運動會的事情,這件事給枯燥的高三注入了一點活力。放學了,大家都還在討論運動會的事,陳時念沒有說什么,只低著頭快速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因為江逾白還在等著她,陳時念和陳楠楠說了一聲,自己就先走一步了,陳時念快速的跑到校門口刷了臉,就看到江逾白已經(jīng)在那站著了,就他一個人了在那站著,馬路上昏黃的路燈,自上而下的照在他的身上,少年無端的有一些孤獨和落寞,少年微微地仰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江逾白聽到腳步聲回過頭,就看到陳時念逆著路燈的燈光跑向他,身后仿佛有萬千光亮,自光明奔向黑暗,陳時念張著口微喘著氣,臉頰有一點紅,問江逾白等了多久,江逾白也是如實說‘高二今天提前下課半個小時,我等了四十分鐘’陳時念非常的不好意思,提議說邀請江逾白吃東西,于是兩人來到了今明路,這一條街上全部都是各種小吃,雖然11點了,但絲毫不影響小吃街的熱鬧,轉(zhuǎn)了一圈,江逾白都沒有說自己想吃什么,陳時念以為像江逾白這樣不太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瞧不上這樣的,其實不是這樣的,江逾白只是怕自己吃了就會吐,正準備帶著江逾白離開,江逾白主動朝這酒釀小丸子的攤位走了過去,陳時念眼睛一亮,立馬走到江逾白身邊,江逾白只是很平靜的問了一句這是什么,陳時念還沒回答呢,老板娘先開口了,說‘這時酒釀小丸子,就是用米酒和小湯圓一起煮的,如果喜歡桂花,也可以放一點桂花,會有桂花香’,江逾白點了點頭,回身問陳時念,你喝過嗎?陳時念說自己喝過,挺好喝的,江逾白說我想吃這個,但是我吃不完一份,陳時念暗下去的眼光立馬就亮起來了,像一只突然得到主人愛撫小貓一樣,江逾白突然想養(yǎng)一只貓了,陳時念給老板娘說‘我要一份,給我兩個碗’老板娘笑著應了一聲,陳時念和江逾白找了個位子就坐下了,老板娘很快就做好了,陳時念把兩個碗擺好,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把一份分成了兩份,江逾白端過自己的半碗酒釀小丸子嘗了一口,沒有想吐,沒有反感,也沒有抗拒,甚至有一點甜,江逾白看著陳時念微微瞇起的眼睛,猜測她應該很喜歡這個,喝完之后兩人就各回各家了,陳時念剛回家就看到了她許久未見的爸爸
桃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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