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算算舊賬
一旁的彭海明忙勸解道：“皇上息怒啊，流民進(jìn)城多日，確有幾次惡性的事件發(fā)生，相爺這么做，也是為了城里百姓的安?？紤]?！?p> “城里的百姓當(dāng)然是人，那流民難道就不是人了？”
皇帝越想越生氣。
重重一拍桌案：“讓丞相跟著江子陵一起去郊外，給難民們施粥，看他是否能講出同樣的話來。”
彭海明連忙為皇帝鋪設(shè)紙筆。
皇帝唰唰幾筆寫下委任狀，又看了眼清漪剛剛送來的信件。
對彭海明說：“命畫師將沈二小姐私會的情景描繪出來，貼滿街頭巷尾。”
彭海明領(lǐng)命：“遵旨。”
相府，次日。
沈慕雪寫下一封信，吩咐安蘭帶著玉哨前往韓家。
安蘭走后，沈慕雪望向清漪：“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p> 清漪卻沒有動。
“怎么了？”
“小姐，是不是清漪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作為暗衛(wèi)，清漪不曾學(xué)會卑躬屈膝，如此小心謹(jǐn)慎倒是頭一遭。
沈慕雪見時機正好，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翘煸诳蜅?，其實是你故意讓安蘭走開的，對不對？”
清漪連忙拱手跪下：“小姐，奴婢當(dāng)時自作主張了，請小姐懲罰。”
“我不是為了這事。你是公子的人，所以我不強求你像效忠公子那樣對我忠誠。但一直以來，我信任你，依靠你，你知道當(dāng)我尋找你們時，差點就被凌凡給……”
提到凌凡，沈慕雪的眼眶泛紅，那是一段真實的驚心動魄。
清漪想起凌凡躺在巷中的情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以為有公子在，周圍都是那些暗衛(wèi)，應(yīng)當(dāng)萬無一失。
可是，萬一呢？
她此刻明白了自己錯在哪里，猛地一磕頭：“清漪明白錯誤了，再也不敢了?！?p> 沈慕雪收起眼淚，將她攙扶起來。
她只是想讓清漪更加上心，目的達(dá)成，自然不會揪著錯處還不放。
“說來，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p> “小姐請吩咐?！?p> “車夫被關(guān)在柴房里，我希望你能不動聲色地把他帶出來?！?p> ……
夜晚降臨，安蘭從韓家匆匆返回，傳達(dá)了消息：“韓家二夫人托我跟小姐說，您要找的東西她一時間找不著，但保證絕不會耽擱了您的事情?！?p> 沈慕雪輕輕頷首，心中滿是對韓家的信任，以及對二舅母的信賴。
不久，家中柴房莫名起火，眾人忙于撲救之時，清漪歸來，報告任務(wù)已然順利完成。
沈慕雪眼底閃過一絲趣味：“接下來，自然是生財之道了。”
“生財？小姐要經(jīng)商嗎？”清漪不解。
沈慕雪淺笑道：“確切地說，是取之有道的‘生意’。”
“小姐，風(fēng)向變了！我剛剛出去，滿城風(fēng)雨都在傳，之前的流言搞錯了，真正私通外人的根本不是小姐，明明是二小姐?！?p> 安蘭急匆匆闖入屋內(nèi)，緊握著幾張紙片遞給沈慕雪，“墻上已經(jīng)貼滿了畫像，所以我順手拿了這些，畫上的女子和二小姐一樣呢，下巴那還有一顆痣。您看?！?p> 沈慕雪攤開畫卷，畫面上的男女親昵之態(tài)畢現(xiàn)，既香艷又引人遐想。
畫工細(xì)膩，生動傳神，顯然出自高手之筆。
而這宣紙，質(zhì)地均勻，紋理細(xì)膩，乃是富賈顯貴才用得起的上等飛宣。
能如此大手筆散布，此人背景必然顯赫非常。
更是在一夜之間布滿街頭巷尾，要知道，大盛國實行宵禁，此事絕非金錢所能簡單辦到。
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一人。
想著那冷峻之人竟會做這種事，沈慕雪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在丞相府的書房內(nèi)。
沈丞相對著淚流滿面的沈樂瑤大發(fā)雷霆：“哭？就知道哭！你的丑事現(xiàn)在無人不知，這么多的閑言碎語，我怎么遮得??？你準(zhǔn)備接受侯府的退婚吧?！?p> “父親，別這樣。女兒想清楚了，只要能找到那車夫，讓他說明真相，說是大姐和他私通，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一來，她的名聲本已不堪，再多添一筆證據(jù)也不過是雪上加霜，二來，她一旦坐實罪名，母親可就會無罪釋放了。父親，犧牲她一人，保全我們母女二人，何其劃算，請您答應(yīng)吧?！?p> 沈丞相猶豫不決，卻想起幾次為金氏申請保釋均未果，若再不行動，到時候金家恐怕會有所行動。
“近日政務(wù)繁忙，我恐怕抽不出時間?！?p> “父親放心，此事交給我處理。”
沈丞相將府中護(hù)衛(wèi)權(quán)暫時交予沈樂瑤。
然而車夫仿佛人間蒸發(fā)，沈樂瑤尋了兩日也未見蹤影。
正當(dāng)絕望之際，沈慕雪遞來一件血跡斑斑的衣物，血色早已凝固成暗黑，分明是車夫被抓時所穿。
沈樂瑤瞬間恍然大悟，憤怒地將衣物擲地，聲嘶力竭：“火明明是你放的，那人也是被你故意捉走的，你究竟意欲何為？”
沈慕雪輕輕攪拌著茶水，笑容淡漠：“不過想和你算算舊賬?！?p> 沈樂瑤如受驚的貓，怒氣沖天的喊道：“算賬？”
“算算這些年，你和你母親對我欺凌、剝削、壓迫的所有賬?！?p> 沈樂瑤咬牙切齒，心中明了，沈慕雪已今非昔比。
青芽的慘狀就是最好的證明，自己早該有所警覺。
調(diào)整情緒多時，沈樂瑤才勉強按捺住怒火，硬聲說道：“過去是我年少無知，我向你道歉，望姐姐寬宏大度，莫要與我計較。”
沈慕雪聽罷，不禁嗤笑出聲。
沈樂瑤一聽這話，心里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畢竟這招對沈慕雪已經(jīng)不頂用了。
她索性也不遮掩了：“那么多年的事兒，哪能件件記那么清？行，你直接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既然理不清了，那就干脆點，折合成銀子吧！”
原來是為了銀子來的。
沈樂瑤心中暗自嘀咕。
這些年她在相府中過得那叫一個衣食無憂，娘親又經(jīng)營著田產(chǎn)商鋪，錢財根本不愁。
只要那個車夫再露面，沈慕雪的下半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想到這里，沈樂瑤眼里閃過一絲鄙夷：“說吧，你要多少？”
“十萬兩白銀?！?p> 沈樂瑤聞言，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開玩笑呢？十萬兩？你還不如去搶呢！”
整個相府一年到頭的開銷加起來，也抵不上這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