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來得匆忙,沒帶手機,司機在下面等?!痹S霧心里有氣,沒有稱呼他,語氣也變得生硬。
這里離老宅遠,她要是腿著回去,可能得走到明天早上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
這時,溫晚清聞聲而來。
“許霧姐,你早說啊,我這有現金?!睖赝砬逭f著便打開了錢包,從里面抽出了兩張百元大鈔。
她遞給了許霧,許霧沒有接。
“怎么,不夠嗎?”溫晚清說著又抽了兩張出來,語氣里盡是施舍。
許霧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她一個正宮,居然混成這樣。
像一個情人一樣被人打發(fā)。
“不需要就離開。”池宴洲皺眉,語氣里盡是不耐煩。
許霧眼眶蒙上了水霧,她沒有想到池宴洲會任由溫晚清這么羞辱自己。
“不要?!?p> 許霧幾乎是顫著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砰”的一聲,她摔門而去。
被池宴洲摔過這么多次門,終于也輪到她摔一次了。
池宴洲望著許霧決絕的背影,眉頭皺得更深了。
溫晚清在娛樂圈混了這么久,也是個會來事的,自然看出了他此刻心情不好。
“宴洲,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怎么辦?”溫晚清挽上了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池宴洲抽離開來,語氣淡了幾分,“你早點休息。”
溫晚清面色一變,隨即立馬調整過來,乖巧地點了點頭,“好的,你路上注意安全。”
對于溫晚清的乖巧懂事,池宴洲很受用,面色緩和了不少,“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咔嚓”一聲門被關上了,溫晚清自始至終都沒有挽留。
俗話說得好,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像池宴洲這樣的男人定然不會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
適當的放手何嘗不是一定程度上的攥住呢?
主動往上貼的女人太掉價。
溫晚清心氣高,并不想做這樣的女人。
*
許霧下樓后,司機便開始對她罵罵咧咧。
許霧垂著頭,不敢出聲。
她不僅耽誤了別人的時間,還拿不出車費。
“師傅,真的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先把我送回醫(yī)院嗎?我手機還在醫(yī)院?!痹S霧弱著聲音詢問。
司機一聽不樂意了,“你耍我玩呢,說好你上去拿錢給我付車費,現在又說把你送回去。”
許霧自知理虧,一個勁地道歉。
司機見她態(tài)度還算好,語調弱了下來,目光落在許霧的脖子上。
“你脖子上戴得是項鏈吧?”司機詢問著。
許霧意識到司機是想讓她把項鏈拿來抵車費,立馬攥住了項鏈。
“是小商場十塊錢淘的項鏈,不值錢的?!边@條項鏈對許霧來說意義非凡,她是絕對不可能把它抵出去的。
賣了她都不可能賣了這條項鏈。
司機臉黑了下來,罵罵咧咧的,最后許霧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給他,這才離開。
這雙高跟鞋是池宴洲帶她參加晚宴的時候買的,為得就是撐門面,不讓她丟了池家的臉。
她平常都是穿平底鞋,當時燒得昏昏沉沉的,也沒心思挑鞋了,就隨便穿了一雙。
本想在池宴洲面前傲氣一回,沒想到最后還是得靠他。
真是造化弄人。
……
許霧是個路癡,沒有手機導航,她只能憑借著稀碎的記憶往前走。
前路昏暗一片,猶如深淵一般吞噬著她,看不到盡頭。
許霧望著漫漫長路,想到了池宴洲。
他們的婚姻就像這條路,一片黑暗怎么也看不到盡頭,一點一點地把她吞噬。
漸漸迷失了自己。
許霧眼眶有些溫熱,揚起下巴,不讓眼淚流下來。
“小姑娘,大晚上的怎么哭成這樣?”耳邊傳來一陣男聲。
是一個約莫著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布滿了滄桑,看起來樸實無華極了。
許霧聞聲立馬警惕起來,“不是的,風太大,一時迷了眼?!?p> 男人的車速慢了下來,繼續(xù)搭話,“這里不好叫車的,我送你吧?!?p>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許霧攥緊了手掌心,盡量保持淡定,“我男朋友去取車了,一會兒就來?!?p> 許霧知道池宴洲正在陪著溫晚清,所以說話的底氣不足,有些虛。
男人打量著許霧的表情,似乎看穿了她的謊話,立馬把車停了下來,推開車門朝許霧走去。
“小姑娘,別客氣嘛,順路而已?!?p> 順路?
可她并沒有說她要去哪,這讓許霧確信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眼看著男人伸出手就要把她拉上車,許霧眼疾手快地推開了他。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兩點,路上并沒有車輛經過,周圍又沒有人居住。許霧深知自己兩條腿是絕對跑不過四個輪子的,憑借著最后一點理性,她光著腳往稻田跑去。
男人也不裝了,立馬追了上來。
身后傳來一陣又一陣惡狠狠的叫囂聲,許霧不敢松懈,拼命地奔跑著。
驀然間,腳下傳來一陣刺痛感。
尖銳的玻璃渣劃破了她的腳心,血珠密密麻麻地滲了出來,疼得許霧倒吸一口涼氣,美眸立馬蒙上了水霧。
男人一步一步地逼近,許霧實在跑不了,望著男人兇狠的面孔,她雙腿發(fā)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你別亂來,我……”許霧嚇得結巴了,直接說不出話。
男人沒回她,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一步一步逼近。
先奸后殺的新聞,女人的慘相涌入腦海。
許霧一步一步往后挪,眼眶泛紅,蓄滿了淚水。
她今天是要死在這里了嗎?
真的嗎?
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
她不甘心。
她還沒有讓池宴洲愛上自己呢。
……
想到池宴洲,許霧心里更難受了,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重重地砸在濕潤的泥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