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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寢4691

第三章 軍訓(xùn)

女寢4691 陳奶蓋 3039 2024-09-30 19:31:10

  太曬了。

  早上七點的太陽怎么能這么曬。也芝走到水泥地的時候深刻感受到了海濱城市不同于她長大的山城的沖擊力。

  開學(xué)典禮沒什么意思,一大群人烏泱泱地擠在體育館里,聽著校領(lǐng)導(dǎo)說些從小到大沒少聽的話。她坐在體育館的山腰上,連校長臉長什么樣都沒看清。學(xué)生代表發(fā)言時,那個女生從自己的背后走下去走向中心,也芝看著她挺直的背影,在一瞬間回想起過往人生的很多個瞬間。每個自愿發(fā)言的學(xué)生代表都有著差不多的背影。

  在冷氣十足的體育館里坐了不到一小時,一群人就有開始站在樓梯上排著隊等著出去軍訓(xùn)。也芝昨晚沒睡好,仰賴于過去這三個月睡得足足的,現(xiàn)在精神還過得去。昨晚噔噔跑出去和媽媽睡酒店的舍友此刻坐在她旁邊。何雅化了妝,從褲兜里掏出粉餅補(bǔ)妝:“挺奇怪。我們那邊的,我高中班上每個人都很看重鞋的牌子,最少是AJ。我來,看大家的鞋都不是這樣的?!彼弥疟炔祭实姆蹞浣o自己壓了壓自己的鼻翼。也芝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釋,她上初高中的時候上網(wǎng)就看人說什么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因為平時都穿校服看不出差別,所以大家就在鞋上做功夫,然后底下列了他家什么親戚的女兒的班上如何如何。在也芝長大的江城,她從來沒見過大家比鞋的。江城是這樣的情況,鷺島是不是她還不知道。旁邊何雅補(bǔ)好了粉,她把盒子一蓋,塞回自己的褲兜里,問:“不是說閩地人都很有錢嗎?”也芝終于抓到能回答的角度:“也不是每個閩地人都有錢吧。鞋的話,可能是這附近的人今天剛好都沒穿那樣的鞋出來軍訓(xùn),也可能是大家確實沒有這個偏好?!?p>  “那閩地人喜歡什么?”

  “......掙錢?”

  逗得何雅直笑:“那誰不喜歡錢?”

  “網(wǎng)上不是都說閩地人愛做會做生意的本事是刻在血緣里的?!?p>  這話也芝挺難回答的。擅長做生意,生意做到全世界每一個犄角旮旯去的是閩南人,不是她們閩北人。好在隊伍松動,她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腳下,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曬。

  真的太曬了。是寧可把自己塞進(jìn)軍訓(xùn)帽里顯得自己腦袋更大了,也不愿意讓陽光直直地曬在眼睛上。也芝高中玩得好的朋友她學(xué)校十一月才軍訓(xùn),秋風(fēng)好像能透過手機(jī)屏幕帶來羨慕兩個字。

  朋友說叫你不報榕城吧,大家都在這里。

  ......應(yīng)不上來。但她也沒多后悔,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榕城離江城高鐵就半小時,她總覺得去那上學(xué),這一輩子就留在那了。

  教官還在臺前集合,也芝趁著列隊前趕緊在高一的同桌鄭潔發(fā)消息:您好,拜托您了。今天是搶公修課的日子,昨天害怕開搶的時候剛好趕上在軍訓(xùn)摸不到手機(jī)所以她提前拜托了之前的朋友,問了兩三個以后發(fā)現(xiàn)只有鄭潔沒開學(xué),她最合適了。鄭潔秒回,好。后頭又跟了一句:

  【我分手了】

  ???容不得也芝驚訝,好多個教官拿著、叼著,甩著哨子走過來了?!镜鹊?,教官來了?!看掖曳畔率謾C(jī),也芝喝了一口水,轉(zhuǎn)身去找自己班。分了?什么時候?什么情況?這一對好像初三就談了,兩個女生,也芝還記得自己高一的那個國慶節(jié)還和戴一璐分別安慰開導(dǎo)另一個。教官個子不高,話不多,講了一句他叫什么就開始訓(xùn)了。

  稍息立正。

  向左向右——看!

  她有點想放空,又怕自己聽錯了出洋相。汗水順著下頜往下滴,也芝在心里祈禱了兩遍千萬別給自己曬黑了。她整整選了二十多天的防曬,看了網(wǎng)上好多人做的紅黑版,四百多一瓶的舍不得,最后選累了,買了兩瓶四十多的,外國牌子說是防曬傷。

  左腳、右腳、左腳,右腳.......試圖通過換腿支撐力量來熬過漫漫白日。剛剛教官讓她們定住,定了二十分鐘以后,也芝都快想起自己在幼兒園的時光了。她還能記得幼兒園周一早上固定是兩個饅頭加番茄炒雞蛋,周二有炒飯,一周總有一天喝她不怎么喜歡的稀飯。

  右腳、左腳、右腳,左腳。

  實在是難熬。人群里突然傳出一個騷動,身子定著,眼睛偷偷斜過去看。原來是又有一個曬倒下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操場上暈了好幾個,被各自導(dǎo)員扶到一旁去的好幾個。

  中午到了晌午,三個月沒用過的身體,腳底板傳來一點酸痛。也芝和舍友走回去。何雅邊走邊掏著鏡子看,夢琪又不見了好像是同她堂姐去食堂吃飯。也芝點了一家能送到宿舍樓下的沙拉,軍訓(xùn)吃沙拉無非是想瘦,高考完她含辛茹苦去健身房的每個能撬得動的儀器上走一遭,在家挨餓好不容易從一百三瘦到了一百一十六。她還想往下再減一點。

  儲儲從后面經(jīng)過:“也芝就吃沙拉啊?!?p>  也芝一手拿著黑色塑料勺一手在打字問朋友發(fā)生了什么,嘴里還停著一塊蘋果沒來得及咬,聽見儲儲的話點點頭:“減肥。”

  何雅沖了個澡,光溜溜地走出來。也芝一勺玉米粒還在嘴里就看見她兩腿間一閃而過的毛發(fā),一下有點呆住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裝作沒看到還是看到了。何雅看著她這樣子笑得不行,一手拿著毛巾在擦頭發(fā),彎著身子。在寢室的幾人被何雅的笑聲吸引地抬頭,于是四個人都看見了光溜溜的她。何雅笑得不行的那一聲:“也芝,也芝。也芝不知道往哪看?!焙妥笫诌呎紦P(yáng)揚(yáng)一句誒呦雅雅啊重合在一起。

  “不是,北方澡堂都是這樣的?!焙窝庞X得他媽都覺得奇怪才奇怪。

  任秋巧拿著水杯過去拿水壺接水:“那我們這,畢竟是南方嘛?!?p>  占揚(yáng)揚(yáng)拿著手機(jī)爬上床:“北方澡堂真的什么都不穿啊?!?p>  “嗯呢。去澡堂穿衣服怎么搓啊?”何雅套了一條褲子,坐到椅子上開始吹頭發(fā)。

  占揚(yáng)揚(yáng)人都已經(jīng)縮到床里頭了,又突然探出個頭在圍欄外:“那,那,”她有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

  “你說啊?!?p>  “那,那里也搓嗎?”

  “搓啊。不過也可以看自己。你可以和阿姨說不搓?!?p>  電吹風(fēng)烏魯烏魯?shù)穆曇繇懫?,寢室又歸于寂靜。也芝收好自己的外賣,抽一張紙擦一遍桌面,再把這張紙丟進(jìn)外賣袋子,給自己的外賣袋口收緊了,她走到外面去丟外賣。外面有兩個大桶,她出門前路過何雅的位置確定了她衣服褲子都在才敢放心開門。

  這一個中午,莊夢琪都沒回來。她堂姐是隔壁本部的,就是也芝她們大學(xué)xx學(xué)院前頭的那四個大字的本部。

  走廊里都是垃圾,她回來的時候何雅已經(jīng)上床開始和她對象打電話了?!昂?。對啊,我們早上就在那一直站,曬死我了。這邊的太陽太大了。”何雅攝像頭沒動,看著也芝進(jìn)來,和她男朋友說,“我舍友太健康了。軍訓(xùn)吃沙拉。我?我什么都沒吃,我等下去買個面包吧?!?p>  寢室的空調(diào)開到十七度,應(yīng)該是剛剛誰先到的想讓溫度快速降下來。也芝爬上床感到自己的腦袋旁邊都快被凍住了,出風(fēng)口就在她床邊。她想了想了又想,終于提出來:“我可以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兩度嗎?”第一遍沒人應(yīng)她,第二遍秋秋從床上傳出聲音:【關(guān)吧?!恳仓ビ峙老氯ソo關(guān)了。

  宿舍最近都叫兩個字。任秋巧是秋秋,儲儲是儲儲,占揚(yáng)揚(yáng)是揚(yáng)揚(yáng),何雅是雅雅。唯獨叫到也芝和莊夢琪,前者實在受不了芝芝這個叫法,后者叫夢琪更好聽些。也芝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其實還不確切知道儲儲全名叫什么。

  午休。

  秋秋說雅雅,我要睡覺了。說到第三遍何雅才聽見,何雅:“啊?你要睡覺了?噢。我舍友要睡覺了掛吧?!?p>  安靜。

  也芝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睡過去了。她好久沒有在中午睡著了。人剛瞇下去二十三分鐘,鬧鐘就響了。一個寢室的鬧鐘接連響起。

  幾人沉默地掀開、踹開、丟開被子,各自下床。去廁所的,去浴室的,走到外面噴防曬噴霧的,意外發(fā)現(xiàn)何雅早已經(jīng)收拾好安安靜靜地在補(bǔ)口紅了。任秋巧驚道:“雅雅,你下午還化妝???不熱嗎?”

  “熱和化妝有什么關(guān)系?”

  “真強(qiáng)啊?!?p>  防曬噴霧的味道不好聞,海島下午兩點的太陽更不好頂。也芝有一瞬間都想過,要不然裝暈算了,但想想旁邊人的眼神,又覺得不暈裝暈太丟人。硬生生挺著。

  日頭越來越曬,到了某個節(jié)點上,體感好像又好了一些起來。夕陽斜出來,平到視線里的時候,她都不曉得這個下午是怎么過去的。

  “晚上七點,這里?!苯坦僬f。

  晚上還有軍訓(xùn)。

  誒。

  到了晚上,從空調(diào)房里出來,沒干的軍訓(xùn)服貼在身上都有點冷了。也芝默默倒數(shù)著,這樣的日子還有十九天。

  結(jié)果轉(zhuǎn)機(jī)發(fā)生在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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