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霏見溫若瓷喝到一半停了下來,一陣蹙眉,“這粥不好喝?”
溫若瓷回過神,微笑了一下,“不是,很好喝?!?p> 黎霏靜靜地看著她,囁了囁唇,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看著她把碗里面剩下的粥一點一點的全都喝完了。
在她住院的這幾天的時間里面,溫彥佑來醫(yī)院看望過她。
原本16歲的少年正是肆無忌憚一往直前毫無畏懼的,大概是因為進了一回看守所,估計也被溫父和溫母狠狠教訓過,再加上看見她受傷,肩膀上還扎著繃帶,哭哭啼啼的厲害。
“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該這么沖動的,害得你還受傷了,你打我好不好?”
溫若瓷有點無奈地從桌上抽出幾張紙張,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我這不是沒事了,別哭了,回頭哭腫了還得敷冰塊消腫……”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只是下次你可千萬別這么沖動了……”
溫彥佑醒了醒鼻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才問道,“姐,那你和賀辭之間的事情真的就已成定局了嗎?這輩子就這么互相糾纏在一起,誰也得不到幸福?”
溫若瓷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權(quán)世瑾,這個第一次見面就驚為天人還幾次三番救了她的人。
只是這個念頭也就只起來一瞬間就被她徹底打斷了。
有些人并不適合其去肖想,更加不適合被她卷入她的泥潭之中。
垂下眼眸,淡淡說著,“我和賀辭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等你高中畢業(yè)之后,會把你送出國,到時候你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國外?!?p> 溫彥佑聽見溫若瓷要把他送出國,頓時就著急了,“姐,我保證不會再惹事了,你不要把我送出國,我不要出國,我就在國內(nèi)陪著你……”
見溫若瓷不說話,溫彥佑想以撒嬌蒙混過關(guān),“行不行嘛……”
“行不行嘛……姐,我不想去國外,我就想待在你身邊陪著你……要是賀辭再欺負你,我也好能給你撐腰呢……”
溫若瓷的態(tài)度是從未有過的堅決,“不行!”
“姐……”
眼看溫彥佑的脾氣也要上來了,一旁的黎霏立刻說道,
“小佑,你姐姐傷勢還沒有痊愈,目前需要靜養(yǎng),這件事情等她出院之后再說……”
溫彥佑看著溫若瓷肩膀的繃帶,懨懨的應了一聲,“好?!?p> 他在病房待了差不多一天才離開,等他離開之后,黎霏沒忍住說,“其實你沒必要非要把小佑送出去,他雖然沖動,但也很聰明,這次的事情之后,他和以往肯定會有所不同的。”
溫若瓷,“曾經(jīng)我沒有保護好弟弟,現(xiàn)在我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p> 黎霏似乎沒有聽懂,“什么?”
溫若瓷看向黎霏,淡淡地說著,“你應該知道,我是被溫家收養(yǎng)的,在被溫家收養(yǎng)之前,我曾經(jīng)有一個親生的弟弟,只不過他死了,而且是我親眼看著他死了……”
黎霏,“……”
她有種錯覺,或許不是錯覺。
溫若瓷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是一臉平靜的,甚至還能面帶微笑,但是總覺得從她的身上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有關(guān)于溫若瓷的過去,黎霏隱隱約約知道一點,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對溫若瓷來說,那是一場連提都不愿意提出的禁忌。
或者說……
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場禁忌,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掀起一場誰也無法預估的驚天動地的海嘯。
晚上。
護士已經(jīng)查完房,整個醫(yī)院是一片寂靜,溫若瓷有點睡不著,就掀開窗簾在窗前站了一會兒。
“吱嘎”一聲,突然間她的病房門被打開了。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究竟還會有什么人會來醫(yī)院,她有點疑惑的轉(zhuǎn)過了身,借著月光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男人。
眉心頓時一沉。
男人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后開口了,就是這個聲音啞的厲害。
“你……還好嗎?”
溫若瓷看清楚是誰之后,就轉(zhuǎn)過了身,冷淡著出聲,“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聽說你受傷了,我很擔心,特意來醫(yī)院看望?!?p> 她冷笑,“你就不怕被賀辭給發(fā)現(xiàn)了,他一生氣真的把你給殺了?”
“他要是真的有這個本事把我給殺了,我倒也是認了?!?p> 溫若瓷似乎并不想怎么理他,留給他的只是一道背影,看著那道背影,他突然間一陣傷感,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溫若瓷沒有回答,但有的時候沉默就代表著一定的態(tài)度。
男人看著站在月色之下的溫若瓷,比起當年的稚嫩,她現(xiàn)在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有那么幾分煙視媚行的味道,光是一個背影就能如此的令人魂牽夢縈。
可是她站在月色的下面,而他站在一片陰影里面。
月色將這個病房正正好切割成兩半,而那道月色的分界線像極了他和她之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在沉默了許久之后,男人還是開口了,“我不會再離開了,之后的時間我都會待在京城?!?p> 說完之后,男人退了出去,悄無聲息的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
溫若瓷聽見之后也只是冷笑了一聲。
第二天黎霏過來給溫若瓷送早餐,發(fā)現(xiàn)溫若瓷眼底的烏青有點嚴重,便問道,“你昨天晚上沒睡好?”
溫若瓷告訴她,“昨天晚上裴硯過來了?!?p> 聽見這個名字,黎霏差點就要激情輸出了,“他不是一直在國外,什么時候回來的。”
溫若瓷語氣淡淡,“誰知道?!?p> 黎霏表示很費解,“不是,他有什么臉來見你?最該死的人就是他了?!?p> 可以說他差不多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因為他,賀辭也不會恨溫若瓷恨得這么深。
溫若瓷很顯然不是很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霏霏,一會兒你幫我去辦個出院手續(xù),醫(yī)院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黎霏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行,被他待過的房間太晦氣了,趕緊回去。”
說完之后,立刻站了起來,似乎一刻都不想等了,“你先吃著,我先給你去辦出院手續(xù),吃完了,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