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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娘子?jì)捎周?,冷面?quán)臣夜夜哄

第2章 鉆心的疼

  大人們夸蘇心瑜真性情。

  堂兄弟們更是起哄讓他喊弟妹。

  【弟妹。】

  他極不情愿地喊了。

  憶至此,陸承珝瞳孔倏爾暗了幾分,周身寒意尤甚。

  “來人,帶走?!?p>  他下了令。

  蘇心瑜立時(shí)被帶出了船艙。

  有人往她手里塞了盞燈。

  看到官船底下有一艘小船時(shí),蘇心瑜這才明白過來,陸承珝是要她們離開官船。

  “可是我不會劃船?!?p>  “你想回到有人命案的客船上?”

  陸承珝狹長的瑞鳳眼靜謐深邃,嗓音不帶任何溫度。

  不得已,蘇心瑜提著燈與丫鬟從爬梯下了官船,落到了小船上。

  風(fēng)起浪急。

  小船晃得厲害。

  丫鬟從自家小姐手里接過燈盞掛在桿子上,憤憤不平:“小姐今后與陸大人好歹是親戚,哪能如此待人?”

  如今已是十月,正值深秋,漸入寒涼。

  “親不親戚的不提。”蘇心瑜縮了縮身子,艱難坐下,“琴棋,你會劃船么?”

  琴棋跟著落座:“小姐,婢子也不會。”

  仰望高大的官船,蘇心瑜抱著一線希望,沖船上的官兵喊:“幾位小哥,你們誰能教教我們?nèi)绾蝿澊???p>  陸承珝不語,旁的官兵無人敢應(yīng)。

  良久后,陸承珝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有手就成?!?p>  蘇心瑜一噎,咬了牙,抓起槳艱難地劃水。

  不會劃船便不得要領(lǐng),主仆倆吭哧吭哧地劃了半宿,小船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江面上黑魆魆的,風(fēng)又大,浪又高。

  借著燈盞昏暗的光亮,蘇心瑜抬手瞧了眼,手心已經(jīng)磨出了水泡,怪不得生疼。

  一個(gè)浪頭打來,主仆倆皆被嗆了口水。

  “咳,咳,咳……”

  船體晃動愈發(fā)厲害,她們只好加快劃槳的速度,卻是無濟(jì)于事。

  官船上,陸承珝負(fù)手立著。

  見風(fēng)越來越大,浪也越來越高,那一葉扁舟似隨時(shí)有傾覆跡象……

  眉宇幾不可察地蹙眉起,側(cè)頭吩咐:“撈人?!?p>  “是,大人?!?p>  立時(shí)有人將繩索爬梯放下。

  見狀,琴棋吃驚:“小姐,他們這是同意我們回去大船了嗎?”

  “應(yīng)該是,咱們上。”

  蘇心瑜起身。

  奈何劃船時(shí)磨出了水泡,此刻抓著繩索爬上去時(shí),鉆心的疼。

  到了大船上,她攤開手看了看,兩只手心皆有水泡破了,底下的新皮肉紅紅的。不知是劃船時(shí)就破了,還是抓著繩索時(shí)磨破的,疼得很。

  琴棋驚呼出聲:“呀,小姐,你的手怎么這般了?”

  “方才弄起的。”

  蘇心瑜的手微微曲起。

  一旦掌心伸直了,水泡破了的皮扯動,又是一番鉆心的疼。

  琴棋傷心:“水泡那么大,還破了皮,小姐的手何曾這般遭罪過?”

  實(shí)在是疼極了,蘇心瑜抿唇詢問:“陸大人,你這可有藥膏?”

  陸承珝神情矜冷:“水泡破幾回便好?!?p>  “你……”

  蘇心瑜愕然。

  侍衛(wèi)幫忙解釋:“船上沒有藥膏,再說了咱們手心都是繭,哪需要用藥膏?我家公子的意思,水泡破幾回便能長厚繭,手掌心結(jié)實(shí)。”

  船上官兵來來往往,顯然都在處理客船上的案子。

  蘇心瑜站去了角落。

  對于留她在官船上,姓陸的似乎很是不悅。還是少惹他為妙,否則再被丟去小船,今夜可怎么過?

  陸承珝不經(jīng)意一瞥。

  只見她躲在角落,正輕輕往手心吹氣。

  方才那浪頭并未洗去她臉上的鍋灰,愈發(fā)顯得小臉臟兮兮的。倒是一雙眼生得干凈漂亮,里頭噙著淚花。

  鼻子一抽一抽的,顯然是想哭。

  呵,嬌氣。

  --

  翌日天明,官船帶著客船抵達(dá)京城碼頭。

  官兵們押解匪賊去往衙門,民眾們紛紛下客船。

  蘇心瑜帶著琴棋也下了官船。

  一轉(zhuǎn)頭,她就見陸承珝高高立在官船之上,正睥睨著碼頭,盯著官兵押解匪賊。

  琴棋道:“小姐,周圍人來人往的,萬一又有歹人,咱們還是快些走?!?p>  面上的鍋灰不用擦了,安全到了舅老爺家再說,小姐的安全頂要緊。

  “嗯。”

  主仆倆加快了腳步。

  官船上,陸承珝眉眼淡漠。

  一道粗布衣衫都掩不住的倩麗背影倏然入了他的視線,蹙眉撇開眼。

  待蘇心瑜到舅父家,已巳時(shí)始。

  見來了兩個(gè)渾身臟兮兮的少年,門房嗤聲趕人:“走,走,走,哪來的叫花子?”

  “我們是來尋舅老爺?shù)模壹倚〗阈仗K。”

  琴棋嗓門不小。

  恰巧經(jīng)過影壁處的沐榮聽聞,側(cè)頭往門口瞥了眼。

  “心瑜?”他吃驚,疾步往外,“心瑜是你么?”

  眼前的中年男子面相溫和,蘇心瑜喚了聲:“舅父。”

  “長大了,長大了?!?p>  沐榮感嘆著將人領(lǐng)進(jìn)府,又吩咐下人去尋妻子牛氏。

  片刻之后,沐家前廳。

  沐榮與妻子牛氏坐在主位上,夫妻倆打量起蘇心瑜來。

  “心瑜,你們主仆緣何這副打扮?”

  牛氏拿帕子點(diǎn)了點(diǎn)鼻尖,語調(diào)關(guān)切。

  眼前的蘇心瑜面上黑乎乎的,似乎抹了鍋底灰,只一側(cè)面頰露出小塊白膩的肌膚。饒是如此,長得應(yīng)當(dāng)也不怎么樣。

  琴棋道:“回舅夫人,半個(gè)月前,小姐及笄。惡霸瞧上小姐美貌,想強(qiáng)納為妾。無奈之下,嬤嬤讓小姐逃往京城,希望舅老爺舅夫人做主,讓小姐與陸家六公子完婚。”

  經(jīng)她一說,蘇心瑜記起,那日惡霸帶人上門來搶。

  惡霸所帶人數(shù)過多,蘇家仆從寡不敵眾。情急之下,嬤嬤與管家讓她們來京,他們拖住惡霸。

  這一路進(jìn)京花了半個(gè)月的時(shí)日。

  原身身嬌體弱,可謂吃了不少苦。

  沐榮聞言嘆息:“我那苦命的妹妹妹夫?!?p>  五年前,蘇家與陸家定下親事后不久,妹夫離京赴任。

  原以為會盡快調(diào)回京城,哪承想赴任兩年,妹夫與妹妹雙雙殞命,留下心瑜孤女一個(gè)。

  當(dāng)時(shí)他派人想接心瑜來京,這孩子懂事得很,說要在家給父母守孝三年。

  彼時(shí)他想,蘇家仆從忠心,再加妹夫在當(dāng)?shù)氐耐q在,也就隨了她。

  哪里想到竟然冒出個(gè)色膽包天的惡霸。

  而今算來,三年孝期已過。

  念及此,他與妻子道:“你上陸家一趟,讓他們盡快把婚期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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