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奪舍2
“終于來了?!?p> 低沉的聲音中透露著難以察覺的愉悅,充滿誘惑力的低語縈繞在耳邊,讓季映梨有些頭暈。
“誰在裝神弄鬼!”季映梨的指甲死死摳入自己的掌心,試圖通過疼痛來使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事情遠卻有如此簡單。
一縷黑氣貼近她的周身,似乎對來人充滿極大地興趣。
“怎么是個女人?算了,待小爺奪了你的身體,出去以后再換一個身體也不遲。”
話音剛落,那縷黑氣以沖入季映梨的眉心,幾乎是一瞬間季映梨只感覺自己兩眼發(fā)黑。
待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頭腳輪轉(zhuǎn)過后,耳邊尖銳的耳鳴聲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她睜開雙眼,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一片血紅,遠處是無邊無際的虛無。
能夠片刻之間施展強大的靈力將人轉(zhuǎn)換到另一個空間,此人的來歷定不簡單,但有一點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人施展強大靈力的同時是如何逃過玄天宗內(nèi)的追蹤?
“收起你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伎倆吧?!蹦菆F巴掌大的黑氣纏繞在季映梨的身上,些微涼意通過毛孔緩慢滲透到骨子里,讓她不經(jīng)有些顫栗。
深知自己與此人的歷練懸殊,季映梨立馬鎮(zhèn)定下來,“你是何人?”
“我?”那人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來,輕笑起來,聲音帶著帶著驕傲,“小爺乃是人人聞之喪膽的道祖!”
那團黑氣語氣傲嬌自負,季映梨有些無語,“沒聽過?!?p> “你竟然沒聽過小爺?shù)拿??”冉澤漸漸地靠近季映梨的眉心,“待小爺奪了你的身體出去以后,你自然就知道小爺?shù)拿栍卸嗫膳铝??!?p> 話音一落,他飛快地往季映梨的眉心刺去,而季映梨只感覺一股熟悉的痛再次襲來。
她明白,這是魂魄被強行抽離的前兆。
“你若有未完成的心愿,待小爺出去后定會替你了卻。”血紅的空間里,數(shù)雙血紅的爪子從四面八方伸出來,將她死死定在空中,面對如此實力的壓制,她手中的符紙根本沒用。
漸漸地,身體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
替她報仇?腦海內(nèi)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七年前,她被鐘瀾欺騙,原本以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卻不料在洞房花燭夜被殺妻證道,抽骨囚禁,這刻骨的仇恨有誰能比更她清楚?
一縷一縷的透明碎片從季映梨的胸膛飛出,宛若成千上萬的幻彩蝴蝶飛舞。
她的身體也漸漸冰冷。
她在歸墟里游蕩了七年,好不容易才重見于世,她還沒有手刃鐘瀾和易淼淼,她不能死。
心中的怨念如一顆小小的火苗,它們聚集起來漸漸地融為一團灼熱的火焰,讓她清醒過來。
幾乎是一瞬間,一道耀眼的青光自季映梨的周身迸射出來,那抹青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甚至掩蓋了空間里的血紅。
奇跡般的,季映梨那原本破碎的魂魄竟然一縷一縷回溯到身體里。
“這是......”冉澤被眼前的景象驚訝住了,饒是他有過如此多的經(jīng)歷,卻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夠如此堅定,竟然能夠破除他的詭道攝魂之術,將破碎的魂魄一片片修復,這女人是經(jīng)歷了什么?
季映梨泛灰的雙眸立馬恢復清明,清澈的眸底掩藏著一抹凜冽的深青,她抹去嘴邊的鮮血,臉上掛著的笑就如同剛從地里爬出來的鬼魅一般。
既然她活了下來,那么現(xiàn)在該反擊了!
季映梨毫不猶豫的咬破手指,將鮮血抹在黃符紙上,緊接著一張接著一張的黃符紙從她的袖口里飛出,將那團黑氣團團包圍起來。
“若是我猜的沒錯,外面的血玉紅菇根下埋的東西是閣下的吧?”
季映梨冷笑著,“原以為你是個修為高深極難對付的邪修,沒想到卻是一個連自己身形都快維持不住的游魂?!?p> 季映梨揚起細長的眉毛,能憑借魂魄的形態(tài)造就這般空間,難怪能將血玉紅菇養(yǎng)得這般大。
若是論實力,哪怕是以前的她都未必能打得過此人,可就在方才抽魂之時,她卻能明顯感受到這人的歷練漸漸減小,像是枯竭了一樣。
這人的魂形快要維持不住消弭于天地之間,難怪如此著急奪舍。
被拆穿了的冉澤有些氣急敗壞,可聲音卻沒有之前那般有力,“臭丫頭,你要是殺了我你也別想出去?!?p> “誰說我要殺你了?”季映梨聳了聳肩,手一揮便將那團符紙收攏過來,她從頭上摘下那只雕著梨花的銀簪。
這是在小葉峰里,原身唯一的貼身之物。
她用方才咬破了的那只手點了點銀簪,沒過一會符紙里一條宛如頭發(fā)絲血絲纏繞在銀簪上,冉澤被封印在素銀簪中。
“臭丫頭,你竟然敢這么對小爺!”冉澤氣得跳腳,可無論他如何掙扎,這封印就是紋絲不動。
季映梨若無其事的將簪子重新插上頭發(fā),淡定地原地等了片刻,一絲絲白色的裂縫在空間出現(xiàn)。
沒有一會裂縫越來越多,很快空間化為細小的塵埃消失在空氣中,而她又回到血玉紅菇所在的地方。
季映梨眼神一暗,看來她賭對了。
這人方才建造空間和抽她魂魄的時候就已經(jīng)費了很多靈力,如今建造空間的人被封印,這結(jié)界沒了力量來源自然堅持不住。
季映梨果斷的摘下那朵血玉紅菇,順著來時的路一路向上爬去。
裂隙上面。
陸笙滿臉的焦急,他蹲在裂隙的邊緣往底下看去,里面一片漆黑,別說季映梨的身影了,就是一?;覊m他都沒見到。
眼見一個時辰已經(jīng)過了,陸笙站起身正要下山去找謝懷瑾來救人的時候,季映梨那淡青色的身影靈巧的躍出裂隙。
她剛站定身形,身后的裂隙就像有生命一般立馬恢復如初,一切就像是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陸笙,東西到手了,我們下山吧?!奔居忱媾牧伺囊氯股系幕?,又將在洞里收集的靈草裝入竹簍中。
陸笙睜著雙眼盯著季映梨,似乎要將她看出窟窿來,見到她身上沒有傷,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底下怎么樣?”他好奇的問。
“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地下洞穴罷了,黑漆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靈草。”季映梨的神情淡然,讓人看不出一點說謊的模樣。
——
山腳下,兩抹身影一高一低立于長天峰的忘憂崖上。
“謝師兄,你終于有空來我這長天峰了?!睔W陽俟朗一身紫衣站在謝懷瑾的身邊,他充滿意氣的眉眼中充斥著一抹淡淡的遺憾。
“自從珺璟師兄不知所蹤后,我們二人好像很少有這樣面對面一起閑談的時光了......”
謝懷瑾望著崖下白茫茫的云霧,藏在袖子里的手卻在悄悄地掐算什么,眉頭一會緊蹙一會松開的。
歐陽俟朗總覺得今日的師兄有些奇怪。
另一邊,季映梨還在為今日找到一個絕品靈草而高興,但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看到討厭的人站在不遠處,莫名的,她心中竟然有一種想把人踹下去的沖動。
正想著不驚動二人的偷偷離去,豈料,陸笙這孩子太有禮貌,對著那兩的身影就是一個鞠躬,“謝師叔,歐陽師叔?!?p> 歐陽俟朗最先反應過來,他轉(zhuǎn)過身,先是看到一男一女,而后又看到二人身后的收獲滿滿的竹簍,靈秀幼態(tài)的臉立馬由白轉(zhuǎn)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