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米粥

　　然而，他在北疆城外聞到的這股香氣，竟比大王碗中那大米還要醇厚，還要誘人！

　　而且，這香氣彌漫開來，似乎預示著城內(nèi)正烹煮著無數(shù)的大米，供應給無數(shù)的人口！

　　哈爾孜赫的眼眸瞬間濕潤，妒火中燒，讓他面目猙獰！

　　他們?yōu)楹芜€能擁有糧食？

　　明明在廣陵王西晉大軍抵達之前，北疆城已被他們搜刮一空。

　　哈爾孜赫的眼神中閃爍著陰霾。

　　風雪在他濃密的眉毛和睫毛上凝結(jié)成一層晶瑩的白霜，使得他那猩紅的眼睛顯得更加貪婪與狂熱。

　　“全體聽令，先作勢撤退，待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時，再次發(fā)起猛攻！”

　　夜深人靜，正是風雪最為狂暴的時刻。

　　在北疆，風雪肆虐時不出行是鐵的紀律。

　　即便突厥士兵身披厚重的棉衣，但在風雪如刀的寒風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無情的雪海，永遠無法自拔。

　　即便是堅韌的棉衣，在凜冽的寒風面前，也顯得微不足道。

　　這個決策充滿了風險，勝算極小，幾乎是沖動之舉。

　　但為了那座城市中堆積如山的糧食，哈爾孜赫愿意放手一搏，背水一戰(zhàn)。

　　在彌漫著濃郁米香的城池之中，一項確鑿無疑的跡象透露出希望的曙光——鍋中翻滾著的大米粥，預示著城中必然藏有燃料。畢竟，柴火在當今時刻，已成為一種難以尋覓的寶貴資源。

　　尤其在這漆黑的夜晚，西晉的士兵們士氣大振，與此前萎靡不振的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一轉(zhuǎn)變，只有一個解釋——西晉的援軍終于抵達了！

　　勝利的曙光在眼前閃爍，意味著他們將有機會奪取新的補給。巨大的誘惑讓哈爾孜赫的心智陷入狂熱。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批物資，他務必奪得！

　　“王爺，我軍尚有三萬勇士，而敵軍則有十萬之眾。如今暴露我城中的糧食，難道不會激發(fā)突厥族的猛烈攻勢嗎？”刺史的目光憂慮地落在城墻上一排排蒸騰的大鍋上，滿心焦慮地詢問。

　　桑枝菩薩的恩賜之物，不僅有白花花的大米，還有粟米和玉米。所有的粟米和玉米都被搬運進城中，在每條街道上設立施粥點，分發(fā)給那些在災難中幸存下來的百姓。而大米，則全部被送往軍營。

　　桑枝菩薩賜予的大米，純凈無瑕，粒粒如雪。只需輕輕解開袋口，那清甜的米香便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令人陶醉。熬煮成粥后，香氣更是四溢，勾起了人們無法抗拒的食欲。這可是純粹的大米粥！

　　即便是尊貴的王爺，也只有在佳節(jié)時分才能偶爾品嘗到這樣的美味，平時絕不舍得日常享用。然而此刻，全體士兵都能享受到這份優(yōu)待，每人一碗！

　　這份待遇，即便是王公貴族，在平日里也難以想象。在寒風凜冽、物資匱乏的艱難時期，這樣的奢侈更是想都不敢想。但就在此刻，熱氣騰騰的米粥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香氣令所有士兵喜笑顏開，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煮粥的鍋，生怕錯過分粥的那一刻，那香噴噴的米粥便會消失無蹤。

　　在這片珍貴的米糧前，刺史沉思良久，決意選擇一個黃道吉日，待突厥軍隊遠去，且僅剩我軍獨處之際，方才焚香祭天，以虔誠的三跪九叩之禮，烹飪享用這來之不易的美食。

　　如此珍貴的佳肴，豈能讓旁人得知其存在？王爺又怎會愚蠢到讓士兵扇風，故意將粥的香氣飄散至突厥軍營？難道他希望敵軍不戰(zhàn)自至，意圖搶奪我軍的糧食嗎？

　　陸昭衡輕輕揚起唇角，目光遠眺那片烏壓壓的突厥潰兵，緩緩說道：“若非藥品無味，我恨不得將它們?nèi)映龀峭?，引誘他們知道我們城內(nèi)不僅藏有良藥，還有充足的糧食和煤炭。”

　　“突厥主將哈爾孜赫，素來以謹慎和忍耐著稱，擅長趁虛而入，發(fā)動偷襲?！?p>　　“一旦他鎖定了目標，就如同餓狼窺視獵物，讓人日夜不得安寧，必須時刻防范其攻擊?！?p>　　“敵在暗處，我在明處，若是尋常情況尚可應對，但如今天寒地凍，我軍人數(shù)又遠少于敵軍，實在是難以與他們長期消耗?！?p>　　“既然如此，為何不設下陷阱，引誘餓狼上鉤呢？”

　　魏啟剛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王爺莫非打算布下甕中捉鱉之計？”

　　“據(jù)說，哈爾孜赫唯一的弱點就是貪戀美食?！?p>　　“他對各國佳肴都有著濃厚的興趣，甚至有一次，僅為了一碗魚羹，便與突厥大王的小兒子大打出手！”

　　“北疆之地，水資源匱乏，鮮少有魚?！?p>　　“他寧愿背負不敬王族的罪名，遭受五十馬鞭的懲罰，也不愿將那碗魚羹分給大王的小兒子，那小兒因此哭鬧了數(shù)日之久！”

　　聽到此處，刺史也逐漸領悟過來。

　　盡管他身為文官，不及陸昭衡等人精通兵法，但對于人性最基本的理解還是有的。他深知，利用哈爾孜赫的貪念，或許正是破解當前困境的關鍵所在。

　　在一個貪吃之人遭遇嚴寒斷糧的絕境后，忽然眼前一亮，映入眼簾的竟是他平日里難以觸及的珍饈美味，那情形，無疑是靈魂被香氣所征服，理智盡失！

　　在這點上，他有著絕對的發(fā)言權(quán)。若非吳斌及時喝止，他的嘴巴幾乎已不受大腦控制，純粹出于本能，幾乎要將那根漆黑的食物棒一口吞下！

　　在極端環(huán)境下，身體的本能便會支配一切。

　　因此，王爺特意在城墻之上熬制大米粥，以誘惑士兵們的味蕾。

　　那粥香撲鼻，細膩的白米中拌入如絲般的肉末，夾雜著姜片的香氣。

　　這可是大米粥啊！

　　每一粒米都沐浴在醇厚的湯汁中，散發(fā)著柔和亮澤的油脂光芒。

　　這與他們?nèi)粘Ｋ嫷乃诿诇笙鄰酵?，那種湯幾乎全是水，僅有一成松散的粟米，盛飯時需不斷攪動勺子，才能勉強撈出幾粒粟米。

　　而這粥，卻是粒粒緊挨，一勺下去，滿勺都是晶瑩剔透的大米！

　　這樣濃稠的米粥，讓士兵們驚呼，即便是過年也不敢如此奢侈享用。

　　若是用勺挖上一口，含在嘴里，毫不夸張地說，他們都舍不得吞下！

　　就如同第一批小火鍋中的肉丸一樣，令人口中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