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后來那位公子哥被他打的奄奄一息,送回去沒多久就斷了氣。
祝鴻拳頭早已血肉模糊,回頭看祝棠時,祝棠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想連自己一起打。
但祝鴻只是看著她片刻,說道:“皇姐,下次不要再讓這種雜碎接近你,我會不高興的?!?p> 那時的兩人就已經(jīng)十分不對付了。
祝棠含笑,笑的分外無辜,歪頭看他:“能讓你不高興的事,我更樂意做了?!?p> 祝鴻沒再多說什么,眼眸沉沉,像一潭深不可測的古井。
再之后,外面就傳起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那位公子哥是因為輕浮了長公主,被長公主給打傷的。
而后,之前那些經(jīng)常圍在祝棠身邊的公子哥,走在路上被人一把套了麻袋拖進(jìn)巷子里一頓揍。
這事傳的越來越玄乎,已經(jīng)到了所有人都說祝棠心狠手辣的地步。
年輕未婚的男子見了她都得繞道走。
祝棠來到裴衡的院中,剛踏進(jìn)門就聽到了他低低的咳嗽聲。
聽到外面下人的通傳,里面的咳嗽聲停了片刻,隨后沒一會,門從里面打開。
裴衡作為世家公子中的典范,身形頎長,站如青松,束著常見的發(fā)冠,只一支輕簡的玉簪穿過。
他身著一身白色錦服,肩上披著墨綠色的重工墨綠孔雀繡紋,脖領(lǐng)的毛絨那張的那張略顯清瘦的臉。
即便面色不佳,卻依舊難掩他五官俊朗的鋒芒。
裴衡手里還握著一卷書,保持著開門的動作,與她對視片刻。
“公子?!?p> 聽到小廝的提醒,他才稍稍回過神來,垂眸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
“在看書?讀的什么?”
“只是隨便看看?!?p> “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嗎?裴大人,外面有點冷呢?!?p> 祝棠今日是有事相求,態(tài)度自然要好些,盡可能的放低了姿態(tài),朝他明媚的一笑。
似是為了裝模作樣的再像一點,她搓搓手,表示自己現(xiàn)在很冷。
裴衡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是我的臥房,如果公主不嫌棄的話,就請進(jìn)來小坐片刻吧?!?p> 祝棠哪里會嫌棄,道了聲多謝,便越過他往里面走。
經(jīng)過他時,帶過一股冷香,裴衡神色微動,閉眼沉靜了片刻,再睜開眸子時,眼底一片清明。
他關(guān)上門,想著了外面的寒風(fēng),又止不住的輕咳了兩聲。
祝棠正站在他的屋內(nèi),上下打量了一圈,說道:“我還以為屋里會有很重的藥味,沒想到只有一股暖香?!?p> 她看向裴衡,說道:“我聽人說你染的風(fēng)寒,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確實該多加注意身體。要是身體一直不好,我可是會傷心的?!?p> 畢竟他如果沒辦法痊愈的話,還不知能不能陪自己去一趟蜀州。
裴衡正在沏茶,手上動作頓了一下,茶水?dāng)嗔艘凰?,隨后又繼續(xù)倒,直到七分滿。
茶面縈繞著氤氳的熱氣。
裴衡雙手端著舉起:“公主請用茶?!?p> 祝棠來到桌邊坐下,接過了他遞來的茶水。
指尖與他相碰的一瞬,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是冰涼一片。
裴衡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輕輕摩挲了下指尖,感受著剛才觸碰到的余溫。
“有勞公主掛念,但還請公主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免得讓旁人多想。”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祝棠抿了口熱茶,覺得身體暖和了些,說道:“裴大人這是什么話,我們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裴衡忽而抬眸,直勾勾的望著她的眼睛,像是想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思緒。
祝棠歪了歪頭,有些不解。
裴衡收斂了眉眼,說道:“莫要胡說了,公主哪里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情誼。”
說起來,祝棠和裴衡認(rèn)識很久了,甚至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
裴衡的父親,也就是當(dāng)朝的首輔大人,和她父皇有過命的交情,因此兩家聯(lián)系頗多。
從祝棠出生,她母妃就說,要將祝棠許配給裴衡,給倆人定個娃娃親,等到了年歲就讓兩人成親。
但有緣無分,祝棠喜歡上季逸風(fēng),最后嫁給了季逸風(fēng),未能與他在一起。
兩人很早之前就斷了聯(lián)系。
祝棠甚至記不起究竟是因為什么事鬧到這種地步的,只隱約記得是因為什么事吵了一架,鬧得不歡而散。
如果不是她有求于人,怕是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么個兒時的玩伴。
祝棠陷于過去的回憶中,一時沒有接他的話。
裴衡倒也沒有在意,說道:“公主前來看我的好意我收下了,還有什么別的事嗎?”
祝棠順勢接話:“確實還有別的事找你?!?p> 她思忖著說辭,說道:“蜀州大水漫灌,百姓民不聊生,每年都是如此,總要有人去干預(yù)。
陛下有意派我前去蜀州治水,但我并不熟悉蜀州的風(fēng)土人情,也怕我無權(quán)無勢,下面的人不會信服,想找個人陪我一同前去?!?p> 祝棠掀起眼皮望著他,伸出雙手握住了他的手,熱切的望著他。
“裴衡,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你愿意陪我,一同前去蜀州治水嗎?”
裴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能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的柔軟。
他道:“蜀地水患嚴(yán)重,你不該前去冒險,這種事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別拿自己的命去涉險?!?p> 雖然這樣說著,但他并沒有掙開祝棠的手,任由她握著。
祝棠握得更緊了幾分,說道:“可是陛下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而且我要是想在朝堂站穩(wěn)腳跟,這個險就不得不冒。
眼下能幫我的人只有你了,裴衡,你我以前是玩得最好的伙伴,你不會不肯幫我的對吧?”
以前的裴衡很寵她,從未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
如果放在以前,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會答應(yīng)下來。
但畢竟時過境遷,祝棠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會不會聽自己的,心里沒有完全的勝算。
以至于她開始胡思亂想,如果裴衡因為之前和她的爭吵而記恨她,不肯和她一起前去,自己又該找誰更妥當(dāng)?
“你為什么想進(jìn)朝堂?”裴衡沒說答不答應(yīng),反而反問了她一個問題。
不等祝棠開口,他又說道:“是因為季逸風(fēng)嗎?”
“你上次來找我,就是為了季逸風(fēng),為了讓我扶持他入朝堂,讓他平步青云?!?p> “那這次呢?又是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