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復命

　　待到姜念回朝已經(jīng)是次日傍晚，女帝心疼姜念一路風塵仆仆，叫她好好休息，不想姜念卻堅持要復命之后再做休憩。

　　宣政殿中，女帝屏退左右，與姜念單獨說話。

　　此時的她，不是那個萬人之上，不容冒犯的帝皇。

　　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等待孩子歸家母親。

　　“都是母親不好，本想放手讓我兒出去歷練，卻還是操之過急了。眼見著我兒瘦了一圈，可知你在涼州過的并不順心......”女帝牽起姜念的手，輕輕拍了拍。

　　姜念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作哽，“母親沒錯，都是孩兒愚鈍，一直以來太過縱情任性，才叫母親失望了?！?p>　　“傻孩子，盡說傻話，不管你是天資聰穎也好，天生愚拙也罷，都是我姜乾歌的孩兒，是我此生最大的驕傲！”女帝像從前一樣捧起姜念的臉揉揉，卻發(fā)現(xiàn)記憶里的那張小圓臉已經(jīng)褪去了嬰兒肥的可愛，展露出來和那人極為相似的眉眼。

　　“涼州發(fā)生的事母親都有所耳聞，當?shù)匕傩諏δ阗澆唤^口，送行時又是那般不舍竭力挽留，可知治理水事你完成的很不錯?！迸鄣脑捓餄M是欣慰。

　　姜念聽著女帝如此直白的夸贊，有些不好意思，“孩兒從前一直生活在母親疼愛庇護之下，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不必體會勞作幸苦。

　　直到此番去了涼州，與那些民工一同吃住，四處奔波，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什么也不會，什么都要從頭開始學習......

　　更重要的是，女兒從前行事只看自己的好惡，從未意識到也從未擔負起作為皇女的職責。

　　無法為母親分憂，也沒辦法給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p>　　聽著姜念的話，女帝的眼眸閃了閃，“我的念兒終于長大了......”伸手輕輕挽起姜念兩鬢的碎發(fā)。

　　“關(guān)于你的親事，母親還沒有同你講呢。我派人送給宣帝書信有了答復，宣帝那邊已經(jīng)應下了這門親事?！?p>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母親！”姜念彎了彎眉眼，這下終于確信可以不用娶方寅鈺了。

　　“看你這般高興，想必是當真喜歡晏澹那孩子，如此母親便可放心了?！?p>　　意識到女帝誤會了，姜念也不打算多做解釋。

　　“我本以為……母親不會贊成我娶晏澹?！彪m然有些遲疑，姜念還是表達了內(nèi)心的疑問。

　　“站在帝王的角度，我當然希望你能娶一個對未來最有助力的人作為主君?？墒钦驹谀镉H的角度，我真心希望我兒能選一個心愛之人度過余生?！?p>　　“母親……”姜念把頭靠在女帝的肩頭，聲音悶悶的，有太多的話說不出口。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一句，“兒臣一定會好好對待晏澹，同他相互扶持，共度余生。”

　　“那就好，禮部已為你二人擇了吉期，就定在下月初七。

　　你這次回來又恰好趕上了花朝節(jié)，正好同晏澹一起去宮外逛逛吧，也置辦一些婚慶要用的東西。畢竟成婚后就要到宮外開府了，這些東西要趁早準備起來?！?p>　　“是，女兒遵命?！?p>　　母女兩人共度了一段溫情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