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后果自負
秦雙倒沒有太意外，這個丫頭敢如此放肆，必然是因為有那個女人撐腰。
今天她要新仇舊恨一起算，讓她好好看看，誰才是這個家的主母！
“你們來這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們，立刻走！”
珍珠見她們來者不善，開口趕人。
“你這個小丫頭，上次就頂撞小主人，如今又對我這個主母出言不遜，看來我要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才行。來人，將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一旁的侍女聞言都愣住了。
這下手也太重了，鬧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自從楚晚寧來了蕭府，對下人都很寬容，哪怕小廝犯錯，也不會對他們處以如此殘酷的刑罰。
而且，珍珠是楚晚寧從娘家?guī)淼呐慵扪绢^。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秦雙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人動手，頓時惱了。
“怎么？我使喚不動你們了？你們好好想想，日后誰才是這府中唯一的主母?！?p> 此話一出，果然有人動搖了。
在她們心里，商戶出身的楚晚寧是斗不過權(quán)貴出身的秦雙的。
畢竟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
珍珠不服氣地大喊：“你就是姑爺養(yǎng)的外室，頂多是個姘婦，有什么資格當主母？這個府里，我們夫人才是姑爺明媒正娶的主母……”
珍珠的話十分難聽，大街上罵人的潑婦也不過如此。
當她看到對面女人變得難堪的臉色，反而更高興了，嗓門也更大了。
引得不少路過的下人紛紛聚集過來，踮起腳尖，伸長脖子觀望。
秦雙氣得手指顫抖，指著珍珠，一字一句道：“來人，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誰要是打輕了，一并處置?！?p> 幾個侍女聞言，毫不猶豫朝珍珠走去。
她身旁的兩個小侍女被人推開，幾人將珍珠包圍起來。
珍珠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小，以一敵四，很快就落入下風。
被她們扣起來。
其他人早就準備好了板子和長木凳。
珍珠不停咒罵秦雙，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秦雙氣得臉色漲紅，渾身顫抖。
海棠見狀，立刻拿帕子堵住珍珠的嘴巴。
順帶讓兩個小廝狠狠地打。
兩名小廝剛打兩板子，突然聽到院門處傳來清脆的呵斥聲。
“住手！”
循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就見半夏推著楚晚寧往這邊走來。
小廝們見狀，立刻停下手里的動作，退到一旁。
秦雙本就被珍珠罵得火冒三丈，又被楚晚寧阻擾，此刻憤怒到極點的她大聲怒斥道：“不準停！繼續(xù)打！”
楚晚寧的聲音平靜，如輕風細雨般柔和。
“我說了，不準打。”
小廝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
海棠站出來為自家主子鳴不平。
“楚姨娘，你自己管教不好你的丫鬟，我們夫人代你管教，你應(yīng)該感謝我們夫人才是。”
楚晚寧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連眼角都沒給她一個。
海棠攥緊衣袖，貝齒輕咬嘴唇。
她很清楚，這個女人瞧不上她一個侍女，不屑于跟她說話。
半夏適時開口：“若是珍珠犯了錯，我們夫人自會處置，就不勞姑娘費心了?！?p> “管教下人本就是當家主母份內(nèi)之事，怎么好假手于人……”
“我家夫人是上京城人人皆知的蕭府主母，你家夫人初來乍到，對上京的人情往來都不了解，還得好好歷練一番才是……”
兩個丫鬟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一番爭論下來，海棠被駁得無話可說。
沒能在口頭上扳回一局的秦雙，惱怒地瞪了多嘴的海棠一眼。
“沒用的東西?！?p> 珍珠見她吃癟，開心地扯下嘴里的帕子，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鼓掌叫好。
不說話還好，這一張口，秦雙又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這個丫頭，她今日教訓定了。
否則，她日后還如何在府中立威？
“今日誰敢違抗我的命令，那就和這個丫頭一起受罰！另外再罰三個月月錢。”
楚晚寧只說了一句。
“誰敢動手，后果自負?！?p> 一邊是有權(quán)有勢、態(tài)度強硬，以及很有可能成為未來主母的秦雙。
另一邊是脾氣溫和、身份低微，即將成為小妾的楚晚寧。
一番權(quán)衡，他們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對不起，楚姨娘，主母的話，我們不能不聽?！?p> 幾個侍女重新押著珍珠上凳，小廝們也舉起了手中的木板。
就在板子快要落下的時刻，楚晚寧發(fā)話了。
聲音依舊溫和。
“半夏，你將他們的賣身契拿給牙婆，這些人我用不上了，退回去?！?p> 輕飄飄的一句話，硬生生將打人的小廝震住。
手中的板子高高舉起，停在半空中，久久沒落下去。
最后，“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隨之而來的是“撲通”幾聲悶響，侍女和小廝們紛紛跪在地上，哭著求楚晚寧高抬貴手。
“夫人，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您別趕我們走！”
“夫人，我家中還有弟弟妹妹要養(yǎng)，不能沒了這份差事啊……”
“夫人，求求您，不要趕我走，我一家十口人都靠著這份工錢養(yǎng)活……”
“……”
求情的話不絕于耳，楚晚寧并無半點觸動。
她已經(jīng)給過機會了。
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
珍珠捂著屁股爬起來，將這些哭喊求情的人全部轟出院子。
“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也不看看是誰花錢請你們來的！就算身份高貴又怎么樣？沒有錢，能把你們請回來嗎？當初要是沒有我們夫人，你們現(xiàn)在還在牙行挨打受訓呢?！?p> “你們想成為那個女人的爪牙，想學人家拜高踩低？我告訴你們，這就是下場！”
珍珠說這話時看向秦雙，這是在點她呢。
秦雙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是她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這一手。
整個蕭府都是這個女人的人，她再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
顏面盡失的她一刻都不想多待，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主仆三人出了蘭景院，秋竹小步跟上，小聲提醒。
“夫人，您慢點，小心別動了胎氣。”
秦雙聽到這話，努力將心頭的怒火壓下，放慢腳步。
回到青嵐居，她煩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秋竹，你去找個牙婆，買幾個丫鬟小廝回來。”
她絕對不允許今日之事再發(fā)生。
“……是，夫人。”
見她應(yīng)的這樣不干脆，秦雙眉頭蹙起，“怎么了？連我都使喚不動你了嗎？”
“不是的，夫人，是我們帶來的銀兩不多了……”秋竹為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