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病房時,許平安正靠在床上白色的枕頭倚在床頭,秦真子正在坐在病床邊和他講話,床頭那個白色矮柜上還放著塑料餐盒,好像許平安也剛吃飯?jiān)顼垱]多久。
許皆好爺爺也來了,此時正倚在窗邊的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手里還不停摩挲著兩塊桃核。
許平安住的是VIP病房,房內(nèi)就他一個病患。
許皆好走了過去叫了聲媽,甄白交和宛驚鴻也緊接著他異口同聲叫了聲阿姨。
秦真子語氣很不好,但是看在許皆好他爺爺還在也只是從鼻腔里有氣無力回應(yīng)了句嗯,不甚在意的樣子。
許長壽,也就是許皆好爺爺聽著聲音睜開了眼,見著他大孫子就喜笑顏開。
“我大孫子來啦!”他笑意吟吟地看著許皆好和他朋友。
許皆好沒注意許長壽摩挲桃核的手指,剛才見他的樣子還以為他在睡覺就沒想打擾他。
見爺爺睜開了眼他溫情地叫了聲爺爺,甄白交和宛驚鴻也順勢乖巧地叫了聲爺爺。
許長壽是個慈眉善目的白發(fā)胡子老頭,只要是許皆好的朋友,他都待他們視如己孫。
許皆好從小就跟著他過,他對許皆好這個聽話,孝順又聰明的大孫子甚是疼愛。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秦真子實(shí)在是坐不住了,她很想知道許平安是怎么被欺負(fù)的但是許平安就是不肯告訴她。
他怕告訴他媽之后也沒什么用,要是被那幫流氓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頓毒打。
“皆好,你告訴媽,你弟弟為什么會被欺負(fù)?!?p> 秦真子抬眼看許皆好的眼神沒什么溫度,仿佛眼前這個少年不是她的兒子,許皆好有些心寒。
“我不知道......”
他本來就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是這樣保護(hù)你弟弟的嗎?我記得前幾天就告訴你昨晚要帶平安去醫(yī)院,你怎么就不早點(diǎn)回去?”
秦真子這是在怪他許皆好,可明明就不是他的錯。
許皆好語塞,甄白交想要替他辯解插了句話:“阿姨,這事兒不能怪三哥啊......”
“我在問你話,別讓你朋友替你答話。”秦真子沒有理會甄白交,她問話的是許皆好,許皆好回答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況且許平安是他弟弟,秦真子覺得他應(yīng)該時刻都要保護(hù)他。
“真子,你好好和孩子說話?!痹S長壽對秦真子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
他從來沒舍得打罵的孫子被她這樣責(zé)怪心里是異常心疼,許皆好還很小的時候他媽和他爸就把他丟給了許長壽去了國外,說來許長壽也覺得他這個大孫子怪可憐。
童年就缺少父母的關(guān)愛。
那時許皆好總是牽著許長壽的手看著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問他:“我的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他看著許皆好那小眼神就揪心。
“爸,我在教育兒子,您隔著一代就別插話了?!鼻卣孀踊貜?fù)得比較委婉,語氣也沒剛才那番強(qiáng)硬。
許皆好垂頭默了一會,終于開口:“我提早一個小時回去的,他已經(jīng)出門了......”
“提早一個小時?你就不能提早兩個小時,就不能早上回去?你是有多不想看到那個家?你是有多不想看到你弟弟?”秦真子話語犀利尖銳,合著好像只有許平安才是她親生的一樣。
“真子你好好說話!”
“許平安許平安許平安!難道我就不是你親兒子嗎?只有他許平安才是?”許皆好和話語聲掩蓋了他爺爺?shù)穆曇簟?p> 說真的,甄白交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和他媽說話。
“哥,媽不是那個意思。”許平安抬起了插著針管的手。
“平安你別說話?!鼻卣孀哟蜃×怂?。
許皆好心里難受,轉(zhuǎn)身沖出了病房。
甄白交和宛驚鴻本來就覺得氣氛挺尷尬,他兩站在這里好像很不合適,于是當(dāng)許皆好轉(zhuǎn)身沖出去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跟了上去。
“秦真子!你怎么這么說我大孫子?他難道不是你兒子嗎?”許長壽右手手背憤憤地拍打在左手手心里,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爸,他是哥哥,應(yīng)該保護(hù)弟弟的,況且平安他......”
“他有心臟?。磕阆胝f這個吧,你這當(dāng)媽的未免也太偏心了吧?皆好和平安兩個都是我孫子我都疼,可他們兩個也都是你兒子啊,你就不能對皆好耐心一點(diǎn)嗎?”
“我......”秦真子語塞,回頭看著許平安,沒有說些什么了......
“三哥,三哥,別走這么快啊,等等我們?!闭绨捉槐砻鏇]有任何波瀾,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什么也不知道一樣和許皆好搭著話。
他想借此消磨許皆好心中的不滿,難過,委屈,心寒。。。。
不過許皆好沒有停下腳步,甄白交就指示宛驚鴻上去拉住他。
宛驚鴻拉住了許皆好的手許皆好也沒有甩開,對他來說宛驚鴻不僅是甄白交他親妹,也是他許皆好的妹妹。
哪有哥哥甩開妹妹的手的,況且這個妹妹也是因?yàn)橄胍参克虐阉氖纸o他。
許皆好停了下來,眼里的戾氣與委屈也消散了許多。
“你不知道走快一點(diǎn)?”他回頭應(yīng)了甄白交。
他知道甄白交很想安慰他,即使甄白交不說但他都懂。
“走這么快?三哥你要去哪兒?”
許皆好頓了頓,眼神看向前方某處,開口道:“去找欺負(fù)平安的流氓!”
“你知道是誰欺負(fù)平安的???”甄白交上前追問。
“不知道?!痹S皆好回答地理直氣壯,甄白交很無語,有點(diǎn)想削他,但看在他剛剛受委屈的份上又不想和他計(jì)較,再說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不打得過他。
許皆好從來沒在他眼前動過粗,他許皆好的武力輸出值對他甄白交來說仿若一張白紙。
“三哥,你會打架嗎?”
許皆好會錯意了,他以為甄白交認(rèn)為他要去把那個混蛋揍一頓:“你見我什么時候用暴力解決過問題?”
“哈?”
這兩人的思維方式好像不再一個頻道上啊。
甄白交是想打探他的武力底線,沒想到他卻會錯意了,甄白交沒有就著這個問題不放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去找那幫流氓干什么?”
“送他們進(jìn)警局。”
合著你是免費(fèi)為警局打廣告的?。??
甄白交嘴角抽了抽癱著臉:“不是,你都不知道是誰欺負(fù)平安還怎么把他們送進(jìn)警局?”
許皆好薅了薅頭發(fā),臉上熱出的汗珠順著他完美的下顎滑至那性感的喉結(jié)處時,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瞇著眼看向金燦刺眼的天空,然后垂頭從褲兜里掏出紙巾擦了擦臉上和脖頸處的汗,又把紙巾遞給了宛驚鴻,有些不情愿地道:“有個人知道是誰。”
甄白交也熱的不行了,從宛驚鴻手里拿過了拿包紙巾,右手拇指和食指拈開了紙巾上的小蓋,臉色一變:“我去,沒了?”
許皆好側(cè)過臉看向他:“本來就沒多少?!?p> 甄白交看著許皆好手里至少拿了三張紙,宛驚鴻手里確確實(shí)實(shí)有三張,意難平:“一包紙就只有十張,目測你兩手里加起來至少六張吧,這還叫‘本來就沒多少’?”
現(xiàn)已接近正午,仲夏烈焰當(dāng)空,簡直要把人給蒸化。
許皆好一行人沒遮陽傘也敢走在大街上,甄白交右手薅著脖頸處的衣領(lǐng)想借此制造一絲風(fēng),哪怕風(fēng)里帶著燥熱也行。
“三哥,咱們打車吧,車上還有空調(diào)?!闭绨捉蛔笫峙e在宛驚鴻頭頂幫她遮陽光,他都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這里離你家比較近先忍忍吧,這樣很容易感冒。”
沒想到許皆好這個死腦筋居然拒絕了,甄白交覺得他這是想報復(fù)自己早上丟下他一個人和宛驚鴻打車來醫(yī)院吧?
甄白交是真的賊幾把無語,前方一輛顯示[空車]的出租車向他們駛來,司機(jī)路過他們時停了下來。
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車內(nèi)一股冷氣涌了出來。
太他媽爽了吧。
駕駛座窗口剛好對著甄白交和宛驚鴻。
“坐車嗎?幾位?!彼緳C(jī)熱情的給他們打了個招呼。
“不用了,謝謝。”
甄白交剛想開口說要,奈何許皆好嘴快,“位”字話音還未落,他就當(dāng)即拒絕了。
司機(jī)正想要開走甄白交旋即攔住了:“師傅等一下,這么熱的天當(dāng)然要坐車,別聽著家伙的話,他腦子現(xiàn)在還缺氧呢。”
甄白交拉開了后座車門讓宛驚鴻先坐了進(jìn)去,接著又把已經(jīng)走出去一兩米遠(yuǎn)的許皆好拽了回來塞進(jìn)后座,自己也擠進(jìn)去后就立即關(guān)上車門。
“師傅,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