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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棄婦?離婚后竟成方少白月光

第五章 方家兄弟

  她踩點到了車站,公交車卻沒有如期而至?;糗杰胶敛华q豫開始抱著孩子沿著山路往下逃。

  漆黑濃郁的夜色將星月都浸透遮掩,身側(cè)向人傾壓而來的山崖上好像處處都蟄伏著隨時躍下將她撲倒的獵手。

  她奔行在這,了無人煙的山間,已經(jīng)顧不上害怕了。索性踢掉不跟腳的拖鞋越跑越快,凍硬的腳趾尖頂破襪子,腿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直覺,只靠著擺動的本能往前繼續(xù)驅(qū)動著。

  霍芙芙出的氣息比進的氣息還多,從臉部到手腳都麻木了起來,她壓榨著肺部強行將刺骨的冷空氣抽入肺里。

  一陣眩暈讓她向前趔趄了兩步,腳尖撞上凸起的石塊,腳趾上的感知木木地傳來。

  她瞟了一眼腳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劈裂開的指甲殼這下已經(jīng)完全被踢翻得掀了起來,才滲出的血珠立刻就被凝成了血凍,大大咧咧地裸露著的甲床已經(jīng)沾滿臟污。

  痛覺在視覺的沖擊下喚醒,刺痛瞬間貫穿全身直到后頸?;糗杰絽s借著這股痛感找回知覺,繼續(xù)向前踉蹌奔跑。

  一輛沒有開著燈的公交車從她身后安靜駛過?;糗杰襟@跳起來,追在車后。山風(fēng)刀子一樣刮擦著臉龐,緊緊捆住孩子的披肩已經(jīng)在她劇烈的奔跑下散開,突然而來的寒冷和劇烈的顛簸終于讓懷里熟睡的孩子發(fā)出了不適的啼哭。

  小孩一抽一抽的洪亮哭聲很快就變得嘶啞。

  “停車!”

  她的聲音被扯碎扔向身后,胸腔像一個破碎的鼓風(fēng)機,已經(jīng)快要喊不出來了。

  滴滴!!

  身后遠處有輛車急促地按響了喇叭。奧迪RS7不停閃爍的雙閃急速跳動,快速切換了兩下遠光燈,道路兩邊的反光條也跟隨著燈光頻率開始閃爍。在黑暗的山間格外耀眼。

  公交車終于注意到了身后的異常,減速停了下來。

  一輛黑色的奧迪RS7從公交車左側(cè)低速行駛而來。

  “學(xué)長,那個追著公交車跑的人好像已經(jīng)上車了?!?p>  “嗯,好?!狈紧囱劬奈募吓查_,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公交車駕駛室昏暗的燈光里,有個單薄凌亂的身影正偏著頭,邊打公交卡,邊往車?yán)镒摺?p>  “小儲,我們先回公司,有個方案急著改動一下?!?p>  “好嘞!”RS7一腳油門轟動,與公交車擦肩而過。

  方承柯正和情人一起沉溺在旖旎曖昧里,氛圍正好的時刻。自己母親的電話跟催命一樣打了過來。

  “那個賤人!她把孩子搶走了!

  母親尖銳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方承柯將電話拿得遠了些,過了好一會才從自己母親沒有邏輯的混亂咒罵里抓出了重點。

  霍芙芙跑了。孩子也不見了。還在選家主這個緊要關(guān)頭。

  “一群廢物!”

  紅酒杯被摔在眼前柔軟的地毯上炸裂,將方承柯的情人嚇得往床里一縮。

  給方承柯心疼得不行,單膝跪上床去湊到情人面前又親又哄:“不怕不怕,是家里那個瘋女人又搞事了。我得回去一趟?!?p>  情人倚在床頭,看著急匆匆穿著衣服的方承柯,用腳尖勾了勾他大腿:“到底還是你家那位事情重要啊,什么時候回來?!?p>  方承柯被她甜膩膩的聲音哄的心頭發(fā)軟:“她不重要,關(guān)鍵是小孩?!?p>  情人臉色一變,撇撇嘴將腿縮回被子里。

  方承柯停下手里的動作,坐到床邊,將手探進了被子里,抓住了不停掙扎躲避的小腿,用指尖摩梭著,哄的情人咯咯直笑,滑膩的感覺讓方承柯的腦子輕飄飄地發(fā)懵。

  “當(dāng)然,小孩馬上也不重要了,就是個女兒。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p>  兩人在一起又膩膩歪歪了好久。身旁的手機叮咚響個不停,方承柯直接按動靜音丟在一邊。

  終于哄好了情人,一個小時候后,方承柯用手指梳理著頭發(fā)從酒店里出來。即便不是喝了酒,他也沒有多少力氣開車了,代駕早早在一邊等候,他上車便倒在后座沉沉睡去。

  到家已是凌晨??蛷d里除了保姆和育兒嫂,還擠滿了不少物業(yè)。

  貴婦看到方承柯的那刻立馬撲了過來,“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我都要報警了!要不是怕影響你后天的家宴……”

  “太太,找到了?!贝┲鴨紊赖奈飿I(yè)經(jīng)理后背已經(jīng)汗?jié)裢噶恕?p>  山頂?shù)姆绞霞易暹@片別墅地產(chǎn),在幾年前,連同其他的產(chǎn)業(yè)一起被劃撥給了方家長房,也就是方承柯的父親手里,讓小輩去運營。

  這兩年,突然開始每年評審一次業(yè)績。

  方家人都在私底下傳,方家老祖是在挑選下任家主繼承人,誰運營得好誰就是下任家主。

  但方承柯的父親早在方承柯還小的時候,整個人如同垮掉了一般,將一切都撂了挑子,既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也不過問他們母子倆。

  到現(xiàn)在更是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個人影。挑選繼承人的流言讓方承柯的母親把好不容易攥在手里的家產(chǎn),急急塞到了兒子名下經(jīng)營。

  物業(yè)這下等于是將頂頭老板給得罪了個徹底,一個個噤若寒蟬。

  方承柯將遞過來的平板一把抓了過來,物業(yè)經(jīng)理單膝伏跪在他身邊,幫著切換捕捉到霍芙芙身影的監(jiān)控片段。

  “穿得這么單薄,沒錢沒手機的,就靠一雙拖鞋?沒人接應(yīng)都能給這女人凍死在山上?!?p>  方承柯將劃過去的一張照片又快速切了回來。是霍芙芙第一次出去踩點,躲進枯萎的花枝后面被監(jiān)控拍下的樣子。

  方承柯放大畫面,看著里出現(xiàn)的另一個人,皺著眉頭轉(zhuǎn)過頭去看母親,“你倆都快貼一起去了,一個大活人在你面前你沒看見?!?p>  貴婦支支吾吾:“我戴著墨鏡呢,再說,她穿那一身灰不拉土的顏色,都快和墻面融合在一起去了。是……是這個女孩接應(yīng)她的?!?p>  貴婦從物業(yè)隊伍里抓出一個女孩,眼睛已經(jīng)哭得紅腫成一條線了,圓圓的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我真的不知道……方夫人說她借手機和方先生聯(lián)系的。”哭聲委屈無比,其他的物業(yè)都往旁邊又擠了擠,一個個盯著自己的腳尖大氣也不敢出。

  方承柯嗤笑一聲,聯(lián)系,他倆在床上貼著都不說一句話了,何談聯(lián)系。

  “你不知道物業(yè)規(guī)定里面有條就是不能讓她單獨出小區(qū)嗎。她可是精神病啊。自己打份辭職報告吧?!?p>  “她入職了多久?”方承柯看向物業(yè)經(jīng)理。

  “九天?!?p>  “嘖,工資不要發(fā)了,就當(dāng)?shù)挚鬯馁r償金了?!?p>  你這是犯法的??!物業(yè)經(jīng)理嘴上卻不敢說什么,只是點頭應(yīng)了下來。

  方承柯經(jīng)營能力在方家老祖的多年熏陶下也算一流,長房的產(chǎn)業(yè)在他手下一直運轉(zhuǎn)得也四平八穩(wěn),但這兩年急著想在方老祖面前露臉,不擇手段,也用上些不入流的手法,在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摳摳減減,他手底下的員工福利少了不說,連工資上都多有些被無端克扣。都對這個“生財有道”的老板是敢怒不敢言。

  物業(yè)經(jīng)理后槽牙咬緊又松開,暗地里想著自己貼補了女孩的工資,堵了她嘴。他已經(jīng)找好了下家,就等下周交接完工作入職了,他可不想在這跳槽的節(jié)骨眼,女孩鬧出事壞了業(yè)內(nèi)自己的名聲,更何況,新東家也是方氏旗下的,壞事在內(nèi)部傳得可更快。

  山道上沒有攝像頭,再多的信息也是沒有了,方承柯重新靠回沙發(fā)里,扔掉手里的平板,困倦地揮了揮手,擠在房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墓ぷ魅藛T瞬間如同安靜的潮水般退去。

  屋里仿佛只剩下了額一個罪人,老貴婦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fā)邊搓著手念叨:“聽物業(yè)講,她送去失物招領(lǐng)的包包上少了個玩偶公交卡。這個賤人肯定是搭乘公交車跑的?!?p>  方承柯哼笑一聲:“中午那會我回了主家,今天給二房家里接風(fēng)洗塵,老祖喊了不少人來,山頂上的停車場都被征用了,下午公交車就停了。她上哪坐去?!?p>  貴婦從沙發(fā)里彈坐了起來,“二房家的,方舸回國了?才趕走狼,這又來了虎!”

  她越說越失態(tài),焦慮搓動的雙手已經(jīng)攥成了雙拳,怒火一陣陣上涌,嘴上毫無邏輯地冒出些罵人的字眼。這樣的場面方承柯從小就見多了,他已經(jīng)厭煩哄勸自己的母親了。

  方老祖有三個孩子,他的父親是老大,最小的是他的姑姑。中間的二叔甚至在他母親還沒進方家門的時候,就跟方家斷了關(guān)系,不知所蹤,也是十多年前,才正式將二房家的孩子了領(lǐng)回了主家,這才漸漸聯(lián)系得多了幾分。

  明明方老祖也同意姑姑家參與繼承人的選拔,但自己這個母親,只對這個從來不曾回來的二房格外的在意。十幾年如一日的仇視著。

  由于父親的不上心,母親又非要犟著父親給他這個獨子賜名不可的執(zhí)念,方承柯一直到六歲入學(xué)前都還沒有名字,大家就一直“方少爺”長,“方少爺”短地喊了許多年。

  他在人家嘴里當(dāng)“方少爺”很多年了,久到人們已經(jīng)默認了方家就這一個正統(tǒng)的“少爺”。突然有天,家里侍從口中的“少爺”變成了“二少爺”,也是那年,他的母親開始和他那個未曾謀面的二房家杠了起來。

  他聽見母親在父親面前的嘮叨:“什么二少爺,你是方家的長子,你生的孩子就是嫡長孫,是最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憑什么我家孩子晚出生幾分鐘就要變成二少爺!”

  “啊呀,有什么關(guān)系,你總是這樣小心眼?!备赣H不知道為什么母親如此愛計較,也不關(guān)心母親的需求點,只覺得她聒噪,總是拿這句話敷衍她后,匆匆逃開。

  后來,偏執(zhí)的心魔讓母親失了智一樣爭到了方老祖面前去。

  不出所料被一頓斥責(zé)。從此是將二房恨了個徹底。

  他踢完足球滿身大汗汗開開心心回來,正好遇到被訓(xùn)的灰頭土臉的母親走下旋梯的最后一步臺階。

  母親歇斯底里沖過來,扯住他的胳膊,把小小的人拽到面前說:“方舸方舸,他家連宗族字輩都不要了,為什么還要給他家孩子一個嫡孫的名頭!搶了我們的去!”

  他不知道母親說的“方舸”是何許人,但看著母親的眼睛越來越紅,淚水越蓄越多,在還沒開始認識這個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淡淡討厭上了。

  不過,彼時年紀(jì)還小,他并不能承載其間復(fù)雜的成人欲念,只覺母親有些陌生,他將手里的足球悄悄抱緊。

  母親布滿血絲的眼睛壓到自己面前,攥著他胳膊的手勁也太大了,勒得他發(fā)疼,臂彎的足球骨碌碌掉落,滾遠進了酒水柜下面消失不見?!鞍职植豢辖o你名份,媽媽給你取名,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方承柯,你就是方家‘承’字輩的嫡孫!”

  “用你這個利斧,去砍爛他家那艘破船?!蹦赣H越說,語調(diào)越是昂揚向上,方承柯想,那這個名字,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名字……因為母親開心了,他笑著抬起手去擦干眼前女人臉上的淚水。

  如今,他只覺得無力,他所有的快樂,都跟著六歲那年滾遠的足球一起消失了。

  父親在母親聲嘶力竭尋求關(guān)注的時候,只會一言不發(fā),瀟灑甩手走人,留下他這個無處可逃的小孩獨自面對母親將無處宣泄的情緒,一股腦堆在他的面前。他承受了這么多年雙親精神上的冷暴力和折磨,性格也漸漸變得偏執(zhí)陰沉。

  也越發(fā)會偽裝起來。

  有些事是他應(yīng)得的,有些賬,也得攤算到一些人頭上去,他才痛快些。

  他怎么會輕易放過方舸,放過霍芙芙呢。

  “一提到二房你就發(fā)瘋,今天主家要來那么多人,幸好老祖提前知會我把你支走,免得看你出洋相?!?p>  “好啊,合著老宅那邊上上下下都瞞著我是吧,我是說這些天他們忙里忙外什么!為了一個才回國的人這樣盡心盡力,我才是那個天天為一大家子操持的人啊,我反倒成了要趕走的外人了!”

  越說越激動,方承柯微微偏開頭,躲開母親揮舞到面前的手。

  他閉上眼睛掐掐眉心,“行了,后天的宴會才是重頭戲,你悠著點。今天去主家,和幾個管事的叔伯聊過,這次家主的位置我是十拿九穩(wěn)了。至于霍芙芙,沒找到尸體就是活著,除了娘家她還能去哪,我打個電話的功夫,她就自己屁顛屁顛回來了?!?p>  “我就該看好她,后天她不出席宴會,讓人家說了你閑話去就不好了。過宣布過你是家主,大局定了,再關(guān)到瘋?cè)嗽喝ゲ欧€(wěn)妥?!?p>  看著母親激憤的神情又懊惱地垮下來,方承柯終是狠不下心,他放下翹著的腿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今天方舸當(dāng)著大家的面親口對爺爺說了不參與家主競爭?!?p>  貴婦聽了這話,臉上的愁云瞬間消散。方承柯躲開她拍向自己肩膀的手,貴婦也不覺尷尬,轉(zhuǎn)而自己拍手喜滋滋地說:“本來就該是你的,算他識相?!?p>  方承柯有些疲憊,沒有理會母親,想回樓上臥室去休息,摸到樓梯扶手的時候,看著樓上一盞燈也沒有黑壓壓的有些冷清,沒得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就又回到沙發(fā)旁隨意躺下沉沉睡去。

西西繆特

方舸終于和我芙相遇啦!(我也挺激動是怎么回事。)雖然只是擦肩而過……也希望被生活繁總捆住的小可愛們,都早日快快沖出黑夜奔向清晨里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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